麻仔盘腿坐在单人人造革沙发上搓出滚滚脚泥打断老皮的讲述，“我想都是孙老娘勾引你。”

老皮当时坐在窗口的竹制小凳子上，长方体的阳光衷携着无数精灵般的飞尘把老皮封装其中，老皮仿若降下凡界的天使，说出足记我们下巴掉到地上的话：老板娘是好人，是我霸王硬上弓的。

我们个个如天安门前的华表呆了傻了不会动了，太阳应景的躲到云后，在老皮周围欢快跳着桑巴的飞尘静止了，消失了，老皮不再是天使。而是灰暗阴影中的游魂。

“不可能”，排骨的一声尖叫代表了我们共同的想法。然而老皮的故事就是这样的。

老皮是个没娘的孩子，按他老爸的说法是去了很远的地方，老皮从诸多影视剧分析老妈去见马克思了，后来从奶奶咒骂中得知，老妈去了白求恩的故乡。

老爸对他只是三个关键词，酒、饭、拳头、酒是老爸的，饭是他给老爸做的，拳头是老爸予以他的回报，老爸不怎么管老皮，没什么可管的，也没法管，他们唯一的交集在小方饭桌前，看着老爸把一整瓶白洒放进肚子，再把自己放在**。老爸不理会老皮抽烟喝酒，赌博打架，但还是在乎一年两次关乎他的脸面和老皮屁股的家长会，老皮每当回忆到这里就会捏紧双拳，疯似的叫着，让狂风暴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旋即会冷静下来说，这段掐了别播。

老皮的老爸我们只见过一次，那是老皮初来这个城市，他刚与我们相识，我们坐在一起海聊青春，从虚掩的门冲进一个猥琐瘦弱弓着身子头向前探着的约摸五十岁的男人，带着重重的酒气和酒红的脸色，他冲进来直奔老皮，用一个老人不应有的敏捷一脚把老皮踹倒在地，而后对着蜷成虾米的老皮一顿乱踢，等我们缓过神来一齐围过去准备狂贬这位冲动甚至狂野的老男人，老皮从虾身伸出一只虾爪：别动，那是我老爸。

老男人从我们一圈人墙中挤出来，象偷了东西的贼飞也似的逃走了，并且再也没有出现于我们的视野，老皮等老爸的飞遁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不紧不慢的站起来,，净了衣服上的土。排骨质疑这对父子有表演的天分，我们都见过人生地不熟的老皮与我的高穷帅发小对练丝毫不落下风，他那老爸无论从质上还是量上和老皮均缺乏可比性。

因为他是我爹，有一天他再打不痛我，他打我我就对他笑，你不知道我老爸一连好多天都象丢了神，神神叼叼的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又要把龙龙带走吗，？我就这一个爹，所以从那以后，我爹还没碰到我，我就像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他再装模作样不痛不庠的踢我两下，就舒心惬意的该干啥干啥去。听完老皮的解释我不知道应该同情打人的老爸，还是挨打的老皮。

太阳从云缝中穿刺出妖异的光芒，老皮这个无主的游魂浮在流彩之中，老皮继续着的他的奇语，“我爱她，我爱老板娘，从没有人对我那么好，从没有人对我象老板娘那么好，我从老家只想有口饭吃，从我爹再也打不痛我，我不再害怕他，我就想离开那个不喜欢的地方，只要有人收留我给我口饭吃就行，没想到老板娘看到我没衣服换给我买衣服，手把手的教我洗头理发，除了正常的工资以外还偷偷给我零用钱，店里的其他人忌嫉我，说我是老板娘养的小白脸，我认了，我愿意做她的小白脸，可老板娘只是对我好，不提那些事，也不对我下手，有几次打烊了，我还故意呆着不走，老板娘二话不说，把我从店里赶走了。”

“直到有一天，我躲在卫生间里，等晚上……没想到前门刚关，老板娘就开了后门，刘书记进来了……”老皮低下了头，我们都知道街道办的刘书记和老板娘有一腿，这已是这条街上公开的秘密，低着头的老皮声音有点涩涩的，“刘书记走了，我就哭着跑进老板娘的房里，老板娘认服**好，我象孩子一样趴在老板娘怀里，对她喊，你要什么，我给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老板娘对我说，姐没办法呀，不这样理发店就办不下去，这房子就不租给姐呀。你们知道你爱的人那样做你却很无力的感觉吗？我把这种无力的感觉都用到了那一夜。”

我们中最不平的是麻仔，麻仔搓脚越发认真，除了脚泥，滚滚而下的还有脚气的皮屑，“还说爱老板娘，他娘的还找小女女玩，狗占八处屎呀。”

“是老板娘逼着我找的，老板娘对我好只因为我刚来的时候和她刚来的时候一样，举止无亲，受人欺服，她把我当弟弟待，我把她当情人看，老板娘对我说，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不让我和她再那样，怕坏了我的名声，将来找不下老婆，还经常给我找些外出的事，我知道，她想让我出去逛逛，把心逛野了，逛花了，就不想她了，可我就是想她，天天想和她那样，我天天赖在店里下班了不走，有一天老板娘给我跪下了，对我说，弟弟，你答应姐去找个和你一样大的，好好谈恋爱，好好的结个婚，好好的过日子，姐求你了……”

“你们听说过刘书记被孙老头捉住的事吗？”

我们不惊奇的沉默就是回答。

“那天孙老头其实是去捉我，他早就知道老板娘和刘书记的事，他隐忍不发也无可奈何，但他受不了我和老板娘的风言风语，盯了我好几天，没想到…………”

老皮顿了一下，象周星驰那样阴损的笑了几声。

我问老皮，“你那天在那？怎么知道这么清楚。”

“我在床底下。我从游方的藏人那里买了把藏刀。”

老皮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象玄幻小说里所描述的所谓的杀意，我们愕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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