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看着镜子，镜子也在看着我，微笑的嘴角上扬，她也在上扬，动人的**是那么的让人想亲吻，没有了往日情郎的温纯，贴上去却是那么的冰冷。鱼尾纹在眼角游走，手指抚mo着粉底都遮盖不住的岁月，流不出的眼泪在眼眶里荡漾——我即将老去。

19岁的阳光照在我身边的草丛里，晨露在草尖挂着夜里的冰冷低垂，映在眼珠里的绿色是那么的温柔可亲，岚风带着青春的气息贴在耳边细语，19岁，19岁，我钟爱的青春在它的辉煌里骄傲。

“醒了？”旁边响起体贴的话语，我舍不得伫立在旁边的树梢后躲藏的晨霞，也不愿意打破这万籁俱静的世界，只好扭动身躯来表明我的不眠。

“不多睡一会么？”他温柔，温柔得让我窒息。

“你看这里，多美。”我小声的说道，盖在身上的衣服在我扭动的时候滑落在一旁，跌落在我们之间。

“再美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他的手静悄悄的探过来，顺着我身体的曲线一点一点的抚mo，娇热一点一点的爬上心头。

“你真讨厌。”我娇声细语，他出神的看着我，突然侧身翻过来压在我身上：“你真的很美。”说完我娇滴滴的**被浓厚的气息掩盖，我尝试去推开然而我们都不能抗拒在这安静的世界里的天堂。

年轻的鸟儿在歌唱，而我的耳膜里却全是他剧烈的喘气和**的迷恋的欢乐，即使是寒冷我也觉得这里的温度在飞快的上升。

“你给我滚。”父亲拿着棍子站在家门口，背后母亲在低声抽泣，弟弟妹妹们躲在门后偷看一场免费电影的上映。

“我做错了什么？”我尖叫，捂着日益渐大的肚子，眼角努力的向一旁瞄去，他却一直沉默。

“你这个不要脸的**，你还问做错了什么？！你看看你这肚子，你才几岁啊。”父亲举起棍子预试挥下来，却停在半空中。

“如果你不接受，那我走好了。”我拉着他的手，准备转身离开。

“走了，就不要永远回来。”父亲扔掉棍子，转身走进门，看着母亲满脸的泪水，他怒道：“你还哭什么，就当我们白养了一个畜生。”

“我走，但是你会后悔。”我歇斯底里的对着离去的背影大叫。

二

六月，阳光盛演，温柔的风被吹散的七零八落，我们站在村子路口寻找我们的幸福，背后炊烟动人的替我们挥别，而炊烟永远是那么的妖娆，无论何时何地它都深情看你演出，任何的演出。

“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我**的在房间里四处寻找他的痕迹，但是什么都没有了，他的衣服，他爱抽的烟盒，他安全的气息，“我们的孩子快要出生了，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走，还要离开我？”我对着无辜的空气发泄我的恐惧，然而他还是走了，无声无息。

肚子在愤怒的空寂里**地嘶吼，我们的孩子不甘寂寞的想要破土而出。

“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无力的想爬起来，但是虚脱的感觉一直死死地拽着我，不让我动弹。

“一个丫头。”替我接生的婆婆站在床边，透过破旧的蚊帐怜悯的看着我出生的孩子，然后叹息道：“你一个姑娘带着一个孩子怎么活？”

“总会有办法的。”我躺在不知所措的空间里苦苦挣扎。

“去我弟妹家吧，她家在城市里，城市总会有出路的。”婆婆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递给我，“这是她的地址，去了她会照顾你的，她是一个好人。”

“谢谢婆婆。”我抱着刚才还在啼哭，现在却安稳睡眠的将来，感激的说。

“好好活下去。”婆婆走之前，看着我不住的叹息——老人总是多愁善感的。

城市，五颜六色的城市在雨季里像雨后的彩虹那么艳丽，那是希望的色彩在天际遥望，我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灿烂的微笑挂在嘴边嬉闹，即使是烦闷的午后阵雨依旧消失不掉人们流**的热情。

“你是....”一个上了年纪却仍带点妩媚的女人仔细打量我。

“是婆婆叫我来的。”我**的搂着熟睡的孩子，小声说道。

“哦，是她啊....她叫你来我这？”女人站在一盏艳丽的灯光下，斜靠着门框，背后有女人和男人调戏时的笑语。

“是，是的。”我胆怯地低下眼睛，去看地上的蚂蚁，它们在搬一个死尸，比它们大好几倍的死尸。

“哦，那你进来吧，先在我这里住段时间，如果能习惯就住下来，不能的话，你就好自为之吧。”女人轻蔑的瞄了瞄我怀里的孩子，“这是你的孩子？”

“六个月大了，叫沫沫。”我抬头笑着看着她离开被压抑的门框，身体已经开始往里斜去。

在听到我的话后她转过去的脑袋又回过来看了我一眼：“姑娘，笑的样子还是有点俊俏的。”

“村里的人都说我是村里最美的姑娘。”她微笑的样子让我释然也让我不好意思。

“那行吧，你去旁边的屋子里先住下，我以后有事会找你的，至于孩子，你最好先找人带一下不然会很辛苦的。”说完，她就转身进去了。

为什么要别人带我的孩子？我不解的看着那个扭着腰的女人，心里突然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你，你是谁？为什么，为什么到我房间里来？”我颤抖着看着那个男人走进我的房间，然后像是一个猎人欣赏到手的猎物盯着我看。

“别怕，我只是来找你谈谈心的。”男人微笑着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只手的手指抵在门上，另一只手的手肋搭在闲置的大腿上，那样子好像我会跑出去似的。

“我，我还要喂孩子，麻烦你....你这是做什么？”我恐惧的看着他突然站起来，然后一把把门使劲的关上，向我大步走来。

“我可是付了钱的，付了钱不是来看你喂什么孩子的。”他低吼道，“你看，我还可以你给钱，知道吗？钱，知道吗！你这个乡下**。”

钱，我不需要钱，我只要一个安静的生活，和我孩子的安静生活。

他撕裂我的衣服，我拼命的推开，推开这地狱般的噩梦，门外，夏季的知了在树上欢快的嘶哑，如同我19岁那年第一次看见他站在我家不远处的树下吹口哨的季节，那天的黄昏是地藏菩萨在进入地狱前的死亡痕迹。

“你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能去哪里？能做什么？”女人耻笑的看着我安静的收拾衣服——破碎的衣服。

我要离开，离开这些笑容背后的冷酷，去哪里都行，只要离开。

“你离开可以，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一个女人，没人要的女人除了干这个，你怎么养大你的孩子？”女人捧起我的脸，温柔的笑着。

我，我的孩子躺在**安睡，她一直就这么安稳的睡眠，我，我要怎么养大她啊？衣服碎掉了可以缝补，但是人呢？

“先生，进来坐坐嘛。”我谄媚地拉着那个匆忙经过的男人，他身上的汗臭味让我的胃囊难受得只想呕吐，但是，我还是要他进我的房间，躺在我的**抚mo我的身子，洁白无瑕的身子。

孩子，我的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睡眠，知道吗？妈妈只想你不要在妈妈的世界里看着痛苦的微笑成长。

“我想离开一段时间。”对着面前安详的女人，我搂着孩子摇晃着催她入睡。

“去哪？”女人点上一根烟，眼睛却闭着，躺在她怀里的报纸被风扇的风不时带起嘴角微笑。

“乡下，我听说我男人在那里出现了，我想去看看。”我小声的说道，像我第一次面对着她感到不知所措一样。

“那你去吧，你要离开这些，我不阻止，如果你想回来，我也不阻止，知道吗？”她手里的烟一点一点的缩短，然后只剩下一个烟蒂在黄昏里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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