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哗然。只见一人合掌大笑,“王胖子,吃一口月饼有何难!让我吃下这一整个都不是问题!哈哈”他飞身上台,停了脚步,也未见任何机关,便放心地走到梦倾身边,梦倾刀劈神斧般精准地切下一块,那人直接丢入口中。正打算去取宝剑,但不出两秒,突地吐出月食,红着眼睛,直喊着辣死了辣死了,什么鬼月饼!
王掌柜的嘴边**神秘的微笑,“大家放心,此饼绝对无毒。来,请下一位。”陆陆续续,有人上台,可皆吃一口,还未来得及咽下,就出现各种抱怨,要么太咸,要么辣的呛出眼泪,要么甜的腻歪,要么稀奇百怪的味道。这样一来,便无人敢上前。
我静静思量,看此饼十分大,状似莲花。已被尝试过半,每一块都是由梦倾亲手切下,因此莲花的形状仍十分整齐。如果此月饼是用各种香料制作而成,每个人尝到的味道应当是一致的,为何会出现不同的味道?莲花月饼,似乎在哪里见过?莲花,莲花……
我猛地想起何时何处见过莲花月饼,于是一切都想通了,直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俯在星陌耳边,说着什么。
王掌柜笑容不改,问:“还有哪位勇士敢上前挑战?”
星陌起身,对面北厢房的绿衣男子亦起身。对着我,调皮地一笑。
站在台上,星陌自称:“在下霜星陌,敢问兄台高名?”
绿衣男子浅笑懂啊:“云玉。”
星陌面向梦倾,说:“可否自己选?”
梦倾看了一眼王掌柜,掌柜点点头。
于是,星陌闭上眼,思考片刻,选了莲花底座的绿叶,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
他,皱了一下眉。但还好神色无异,随着喉结上下,最后他张口示意月饼已入。众人不解。
绿衣男子墨绿色的眼珠转了转,秀气的面容上毫无惧意。
梦倾问:“公子是否亲自选?”
云玉公子摇摇头,吃了梦倾递上的月饼,安静地咀嚼。先是眉头紧锁,神色慌张,继而显出难受之色,众人只道估摸着也不行了。末了,他咽了下去,只说二字:
我饿。
继而端了剩下的月饼,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便将月饼吃个精光,他摸了摸肚子,满意地说:“呵,真好吃!”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我也是一愣,只听见对面红衣男子低沉的笑声。
王掌柜笑得更深了,说:“恭喜二位公子进入第二关——天上仙曲月问人。”
只听得有曲缓缓奏起,如月光般缥缈无定,拿一分多余,少一分可惜。东厢房无人有曲,琴弦拨动。
王掌柜说:“请众位赏曲。”
众人彼此疑色,侧耳倾听。
此曲如海潮,波澜起伏,有动有静。诉诸心肠,又有哀怨,丝丝扣人心。
曲中词,如在泣。明明灭灭,欲说还休。
北面的红衣男子起,撩开帘幕,我撞上他的双目。那是一双红如玫瑰,耀如光辉的眼睛,心中一惊,已然记起此人是谁!
那日焚花绝情的烈国边境处,死里逃生的一幕。
他邪魅地一笑,伸出手将一朵玫瑰插在我头上,说:“又见面了呵。别忘了,你还欠着我一个要求。”
此人有着极为艳冶的面容,冷峻的侧脸,薄薄的双唇。一双红目燃着莫名火,转而又熄灭,归于平静。修长的身躯,在玫瑰锦袍下,是那样的雍容华贵。
人如玫瑰,玫瑰如人,张狂孤傲,惊世绝颜。
他竟随意地坐在我身边,说:“第一关你怎么看。”
我暗想,所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他的身份,他的绝情,都让我莫名的害怕。于是,也觉无谓挣扎,就如实说:“莲花月饼,此乃寺庙供奉佛祖享用。以莲为生,以叶为托。佛曰:无所念而空其心。能观心者,究竟解脱,不能观者,永处缠缚。所谓色、香、味、触、法,皆为虚妄。只要清净心,不要住在此五物上生起,无所住,无所往,则无味。”
他点点头,说:“也就是说,只要静心摒去色香味的诱惑,就可辨别出真味。”
“倒是孺子可教也。”我说。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不开口。
转眼一曲已终了。掌柜问:“此曲**。如众位能完整地唱出此曲,并让琴师满意即算过关。”
众人面面相觑。来得多是江湖豪士,小琴小曲大抵都是女子红颜所长手。只见西厢女子蒙面,空奏,唱出歌曲。其声宛若黄莺,婉转动听,词亦精妙无比。唱毕,只听得东厢一声音响起,“好一句浮生若梦,何者是实,何者是虚,何去何从,何处回首,何处相望,何处相思,何处情深。”
显然,琴师默许她已通过。
王掌柜说过,只要三关里过得关数相加为胜者胜。至此,蓝衣姑娘,云公子和星陌各胜一局。远远地,感觉星陌的目光,温和地落在我身上。
我起身,歌唱,如同每个有月亮的夜晚,唱出情深缘浅。
花衣住凝风舞人空瘦谁错?
烟雨楼逝水流梦肩头一凑。
相思愁长夜游时空镂你留?
风眼眸雨声促你又走难候。
梦尽头谁给我一双手搭救?
熬不过一季秋莲花漏哽喉。
天长守地久候薄唇又荒谬。
凋零月江城头红粉渥痴求。
清秋锁白雁落人将就知否?
霜白头烟花都已错过不说。
一缕风散去,东厢已现一白衣公子,束起长发,赤足而出。雾气般的眼睛里哀恸万分,他指着我说:“三生词,三字绝,无情无缘无爱无恨。”
烈枫南一动不动,心里尽是翻腾的心酸。她的歌声,绕人心绪。她唱歌时的模样,如幻世仙子,虚渺无助,却又是如此淡然微笑。静穆的岁月,有些缘分很微妙,却也很恍惚,还未来得及细细分辨,无法一一说清。烈云珏以袖擦着眼角,只说:“太感人了,唔。”
星陌闭上眼,倾听着。脑中,云淡风轻而过的,不过只是一张苍白的、却有着生气的面孔。她的眉间总有一股浓浓的离愁,她的笑容那么清浅疏离,却也有小心思,爱捉弄他。那一刻,才觉得,她是真实的。
每一字一句,已成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如果有一天,我知道,我的歌声竟成了你的生命,我会选择,用力地歌唱,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那时候你就会明白,生死,不过也是生命里不可撼动的山川白云。
王掌柜笑眯眯地处了出了第三题:“这题很简单。余下的各位,以武功分出胜负即可。”
恰好是三对人马。蓝衣姑娘名为纳兰雨菲,身边跟着一侍卫景千;云玉和南枫,一看就知道武功并不弱。首先,出场的是云玉和星陌。
云玉面带笑容,似是胸有成竹。使一随身佩剑,七丈星芒。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虚实,可以看出彼此实力不相上下。只是感觉云玉有意退让,不想动真格。于是二者平手为结。
我与纳兰雨菲交手,景千甚是不放心,却被纳兰雨菲逼了回去。纳兰雨菲身手不错,只可惜内功不及我,于是一个来回就被我的真气所伤。景千护主心切,剑快如落花,转瞬就离我眼前半寸。只要一发功,必穿我双目。
此时星陌正在台上,欲飞身而上。只是剑在眼前,半寸而已。生死关头,一抹微红没过我的眼,他的一手空空握住剑刃,鲜血顷刻直流,另一手却蒙住我双眼,说:别看。
他的掌心冰冷如月下玫瑰,深深浅浅的掌纹,坎坷曲折。他的袖口残留着玫瑰余香,浓烈而不过分,突然不安的心静了下来。他单手护着我,挥剑成风。血的腥味、花的浓香,天旋地转。呼呼而过的风声,有那么一双眼睛,淡淡哀伤,注视着我。被蒙住双眼,也看不见事态的发展。只听得有剑落地。发出“哐当”的清脆响声。
王掌柜呼呼直笑:“看来,南枫公子和孤月姑娘要一决胜负了。”
他放下手,世界又重现眼前。星陌立在一旁。神色黯然。
我正欲道谢,他淡淡地说:“你又欠我一次。”说完,转身而走。缓过神,身边已是星陌焦急地将我左右查看,唯恐伤了我分毫。自责不已:“要是我在上头就好了要是我在上头就好……”
“别这样,这不没事么!”我故作镇定地笑着说。
他生气地对着我吼:“下一场不准上了知道没!这剑,我们不要了!”
王掌柜问:“霜公子此话当真?”
碍于他怒气未消,我也不敢说话。星陌猛地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转过头,回望,那一双红目盯着我,似要烧了我发髻上的花。
“恭喜南枫公子赢得这把问月宝剑。”王掌柜亲手将宝剑交予烈枫南手中。
烈枫南凝视着问月,将剑收于腰侧,甩了甩衣袖,就走了。烈云珏跟在他身后,微笑不减。
纳兰雨菲不高兴地对着景千抱怨:“都是你都是你,不然我就赢了!”
景千低着头,说:“都是属下的错,请小姐责罚!只不过小姐也不必过于伤心,凭小姐的身份,要什么宝剑会没有呢?老爷那么宠小姐,对小姐都是有求必应。”
“你骗人,那我要问月,就没有!”纳兰雨菲嘟嘴说。
“要是小姐非要此剑,景千就是拼了一条命也给小姐抢回来!”
“噗,你干嘛一脸要慷慨赴死的表情。好啦好啦,不过一把剑而已,今儿我也玩累了,回府吧!”纳兰雨菲撒娇地拉着景千的衣袖。
“是,小姐!”景千墨色的眼底流**不易察觉的宠溺。
人群已散,王掌柜打着金算盘,**一贯的笑容,说:“故事才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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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巾翠袖,搵英雄泪』
月离于毕,俾滂沱矣。秋风~目,~雨~来风~楼。景依旧,人不在。但屈指西风几时来,又不道~年暗中偷换。犹记送别,一阶秋色,长亭更短亭。十步一回头,芳草凄凄苦。~着~中~~的玉佩,剔透青纯,内壁似是浑圆天成的一弯半月,外壁是用~晶雕~的几点星星。阳光~看,与平日的玉佩无异,但在月光~,则是另一番景象:内壁的月亮与外壁的星星竟好似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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