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天君喜不自胜,敛袍入洞,进有数百里地,豁然开朗。一老龙龙身人首,古角峥嵘,微微摇动,口中含有光明闪耀。两神会得一处,遂割发结誓,共欲兴兵。那费天君却隐了佛祖一节未提。临行之时,烛龙道:“欲成大事,那幽冥阴曹也可以谋之。”两神商量罢,费天君打稽首出了洞来,又与二精道别,一壁里寻访佛祖人身一壁里邀聚同伙去了。那獾猪二精照旧拿捉人肉,奉祀烛龙,修精炼元,祸害一方生灵。
实則那九州之内业已群妖众魔处处为患,天下又战祸频乃,民不聊生,劫数已至矣。
其时正是唐家血食已尽,天下离乱,群雄纷争。那吴越间出了个人物叫钱镠,本是弃婴,被一个老婆子拾捡来,喂养大的,是以别名又叫“钱婆留”及长有神力,聪慧过人,入行伍渐得实力。后助后梁而得十一州之地,封为吴越王。钱镠欲固王业,一边注重水利交通,发展贸易与周邻关系;一壁悬榜招贤,诏告天下,凡有才者自可入宫求职。一时吴越噪动,自负才艺者蚁聚杭州来。
且说那宛陵南界丘陵地带间有座大庄落唤谭家庄,依山带水,良田肥沃,山林纵横,颇是个富实之地。庄户上七姓八村,以谭氏为众。那谭公鰲祥仗义疏财,极重孝悌之人;作得茶及木料生意,为一方大善人。府邸在庄南上,方圆有二余里。
那日,会郡县来约定木料的商客忽提及那钱镠称王,悬榜招贤之事,便想到时公洪明的儿子时造靖,急叫客人慢坐些会子,自己奔出宅门,径朝东庄头时造靖家来。
路过刘美娘的酒垆坊,被她招唤住:“鰲祥公这般的慌急,哪里去?”
鰲祥公直急着事儿,冷不丁闻唤,一个趔趄栽出去。
美娘眼明手快扶得住了:“鰲祥公莫慌,莫急来!”
鰲祥公喘吁着气:“怎不慌急?天大的事哩,我赶紧儿告诉造靖去。他十年寒窗清苦,今朝终可以展得手脚了。”便匆匆走开。
美娘听得时造靖名儿,娇脸則红起一阵:只是个贪酒的虫痨,难不成考得功名?若真考得去,我却又不是白费了一场心思?那颗心儿兀自不安来,心不在蔫拔弄温酒火炉。
婆婆自里堂抱着酒坛出来,见那光景气乎乎道:“我为那死去的守了大辈子寡,你才守得几月几年?成日花痴痴的,遭羞不?”
美娘垂头不吱声,继续拔弄火炉子。渐有庄镇上人来饮老酒,多是瞅美娘艳色去的。一边饮酒一边聊些闲话。美娘奔前走后忙将开,便淡忘了那心思。
上了段大土坡,一座较大宅院着落在平隰上,院墙多驳落,门楼倾圮,颇是苍凉。鰲祥公触景生情,双目潮润起来,却知失态,拭了泪痕,赶至门前扣响门环:“贤侄,贤侄可在?…”
许久里,门开来,走出个青年后生,高挑个儿,一身旧青长袍,面色苍苦。鞠身施礼:“鰲祥公唤造靖何事?”
鰲祥公一把儿拉住时造靖:“今日听说那钱镠称王,悬榜招贤。正是贤侄施展学问之时,若能去求得一官半职,也不负你父母苦命育你一场。”
时造靖闻罢,欣喜露色,忽而又紧蹙了眉头,轻吁气道:“还是作罢吧!”
鰲祥公知其有难言之隐,劝道:“贤侄莫愁,尽管打点行李,盘缠我自为你备上足份,尽你用度。”
时造靖鞠身道:“怎能枉受鰲祥公财资?”
鰲祥公道:“我与你父乃故交,虽去义在。你不愿随我行商,常日又不受我接济,孤身一人如何度日?他人讥笑于你,我却知你志向,今番正是你凌云之时,岂能错过?我助你天经地义,不必言谢。”
时造靖深鞠礼道:“鰲祥公大恩,没齿不忘。”鰲祥公摆摆手。
二人正言语间,家仆胡三来告:“诸家木号掌柜上府来见,说有事儿商量。老爷快些回去。”
鰲祥公遂与时造靖礼别:“贤侄好生打点,盘缠衣物晚些时叫胡三送来。”乃去。
那时造靖得了鰲祥公帮衬,过得几日,上下换得崭新,却也十分玉树临风,好自风流模样儿。旧宅院早已捡掇毕,取了双亲灵位缠包紧放入行李則去谭府辞别,道过美娘酒肆。
那美娘早风闻庄上传时造靖要去临安谋功名,生着心事就百般愁郁。每日瞅那路口上,担心着时造靖飞出了她的心窝儿。远见着时造靖,慌打理整齐云鬓,倚在店口候他过来。
那美娘本是农家女,命儿指定嫁个小酒铺子掌柜,却最敬读书的,自认那都是干大事的人。别人赊帐饶是喋喋不休,逢着时造靖,倒心甘情愿赊于他。时造靖向来潦倒,好那杯中物,却常自赊欠,倒有一大笔来。自老公折去,虽有许多男人撩拔她,皆不入法眼,只对时造靖起了情愫。多有人瞧得明白,那时造靖却不曾正眼视她,愈叫她难舍难弃一般。
堪堪时造靖已到了店门外。美娘笑盈盈道:“时公子打扮这番俊俏,莫非相亲去?”
“美娘莫取笑,今日来还你酒钱。”时造靖只顾进了店门,取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向日所欠,合计着一并还你。
艳娘捏银子在纤手,觑眼儿酸溜溜道:“公子今番是时来运转,黄土成金啊!这出手便是一锭大银子,好阔绰哟!”
时造靖颇是不自在:“美娘莫调侃我,快算了酒钱,我尚要向鰲祥公辞别,赶路去呢。”
“果不比往日吔,可记得你赊酒吃的光景。这功名还未搏来哩,口气儿却变了。”美娘笑着揶揄道。
那时造靖赶路心急,怎愿与她纠缠?道:“也罢,全付了你酒帐。”转身出店门来。
那美娘见他嫌弃自儿个一般,又伤心又怨怒,便把那一锭银子掷出门外,道:“岂你一锭臭银子便付清了帐?”
时造靖伏身捡起银子,回身见美娘梨花带雨似儿,依门凄然,道:“美娘说得也是,由来对造靖照应,我且再加你一锭银子。”复取一锭银子交付美娘。
那美娘伤痛欲绝,将银子拂落在地,气愤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便是万两黄金我也不稀罕你的。”
时造靖正待劝慰,那婆婆已赶出来,捡了银子,吹吹沾在银子上的灰尘,一壁骂美娘。美娘掩面而泣奔回里屋。时造靖欲说无语,匆匆走开。
到了谭府,托付照理家宅,便拜辞鰲祥公。鰲祥公嘱咐一番,命儿子公映送上一程。公映送至小驿,乃祝道:“愿靖兄一帆风顺,鹏程万里。”
时造靖道:“映兄也是饱读诗书,何故不前去拭上一番,搏个功名?”
公映道:“在这乱世里头,家父不望立功扬名,只盼着能守得祖业,也是满足了。”
造靖默然。当际二人相别,公映回庄;时造靖登車赶向杭州去了……。
呵呵,前五回是整部小说的布局,这番才是精彩开始……
卿们、君们,就随水寒骑上金头碧麒麟,背上九天斩崇罡,斩妖除魔去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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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造靖押书赌奕(上)』
俗语说得好:“时来运成金,时去金成土”时造靖得了鰲祥公仗济,兴~~奔向临安。却正是江南秋雨之际,行程遭雨,竟自病倒,殷念着那招榜日,仍~病冒雨前行,至长兴地界~已病情加~,寸步难行,只得投宿到一家“明月”客栈,暂歇了治病。那掌柜见他似士子模样,且钱财殷实,便照应周全,盘剥~钱财。那黄金有价~无价,又遭店主诈骗蒙黑,过得月余,病虽渐好,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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