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把大山吹绿了。山花一片一片从绿色的山顶延伸到山腰那一块平坦的山坡上。山坡上住着三户人家。几间不大的平房被山花簇拥着。房子是用山上的石块垒成的，房顶上盖着树枝和杂草，有一部分盖着黑色的小瓦。房前是一块平坦的场地，场地中间有一条石块铺成的小路，顺小路下行80多坎有一条小溪。

小溪是从很高的山上流下来的，不知会流到什么地方去了。吴梦在溪边洗衣服，她卷起袖子，**洁白的手臂，挥着木棒捶打着溪边石块上的衣服，远处的群山也响着“啪啪”的回声。吴梦在这小溪边长到17岁，她不知道这山外是什么世界，也不知道这小溪流到哪儿去。她常常幻想自己长上了一双翅膀，扑腾腾地飞上天空，飞出大山，沿着小溪飞着，看看那溪水流是到了大江，还是流到了大海。

忽然远处飘来熟悉的声音：“小梦——”

吴梦收回思绪抬头一望，前面树丛里走出了隔壁的周春。周春是她的同学，比她高两届，年龄也大两岁，半年前到城里工作去了。看见她，吴梦很高兴，迎上去叫了一声：“春姐。”

周春看见吴梦跑了过来，突然感到眼睛发亮，半年不见，她觉得吴梦出落得像天上飘下来的仙女。春风吹拂着吴梦的长发，飘飘荡荡像流云；高高隆起的胸脯，撩拨人多少春梦；溪水般透亮的眼睛，纯洁得让人不敢相视；结实丰满的身段，无论怎样欣赏都是一首天上的诗。

吴梦站到周春跟前，笑着说：“春姐，你发什么呆？”

周春恢复常态，说：“小梦，半年不见，你长得越来越漂亮了。像你这样的人，到城里去工作，会发大财的。”

吴梦高兴的说：“那你介绍我去呀！”

周春很干脆的说：“好，看在同学和邻居的份上，我介绍你去城里工作，每月基本工资三百元，小费全归你。”她凑到吴梦耳边，小声说，“你只要灵活一点，保证你一年最低挣一

万元小费！”

吴梦惊得瞪大眼睛：“能挣这么多钱？”爸爸妈妈辛苦劳动一辈子，也没挣上这么多钱，至今还住在下雨就漏的矮屋里。她突然心里一动，平静的心里掀起了巨浪，她决定要跟着春

姐去城里闯世界，挣钱回来修一间新屋，改变父母贫穷的生活。她是父母的独生女儿，生活的重担要让自已独自承担啊！她心里还有一个秘密，她不甘心在大山里一辈子受苦，她要走过去，走到遥远的地方，说不定能遇到一位心爱的白马王子。

那一夜，她想了很多很多，睡不着，到了下半夜，她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好像又来到了小溪边。她沿着小溪往前走，不知走了多长时间，溪流越来越宽，变成了大河，河水滔滔流进了高楼大厦耸立的城市里，变成了一个大湖。大湖旁边的高楼直插到白云之中，仰头望也望不到顶。她像长了翅膀飞起来了，飞了好高，也飞不到楼顶上，她飞累了，落到湖中心一艘漂亮的仿古船上。船上许多人在**地跳着舞，一个英俊男人突然从舞池里跑出来，抱着她就亲。她气得一巴掌打过去，回头就跑。突然春姐来了，赶走了那个男人，笑容满面地挽着她的胳膊，走进一扇门。门上的红灯映出三个大字：春梦园。

“春梦园是什么地方？”她问周春。周春说：“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以后你会明白的。”她们一起走到楼上去，楼上被隔成了一间间小房，一间小房里传来调笑声。周春示意她不做声，让她从门缝里观看里面的情况。吴梦看见一个赤身**的女人在跳舞给一个男人看，那女人的**随着舞姿变化不停地颤动。她羞得连忙跑开。突然楼下乱成一团，有人喊：“失火了，失火了——”大火凶猛地扑到楼上来，吴梦被困在楼上，无路可逃，大喊“救命”……吴梦从梦中惊醒，母亲站在床边问：“梦儿，你怎么了，做什么恶梦？”吴梦说：“没什么。”但那一夜她再也没睡着。

山里的鸡叫了三遍了，吴梦觉得鸡叫的声音是那么大，声音中**一丝丝凄凉，她打了一个冷颤，向窗子望去。窗外已经发白，她盯着发白的窗子出神，突然一个人影伏在窗子上。她吓得冷汗直冒，连忙用被子盖住头。

窗子上响了两下，有一个轻轻的声音飘进屋里：“吴梦，吴梦，开开门。”

“谁？”吴梦壮起胆子问。她听见外面是个女人的声音，心里便踏实了一些。

窗外的那个声音说：“我是郑园，快开门，有事同你商量。”

郑园是吴梦的中学同学，两人感情非常好，无话不说。郑园比吴梦小三个月，比吴梦矮半个头。但她长得很丰满，特别是**发育得令人眼热，走起路来一颤一颤，令许多男孩子着迷。她理着一个短发，胖胖的红红的脸蛋笑容常挂，一对时隐时现的酒窝使人陶醉。昨天周春找到她，要介绍她去城里工作。她非常高兴。听说吴梦也要一起去，她便激动得睡不着觉。天没有亮，她就起了床，来到吴梦家，要同吴梦商量商量。

吴梦爬起来，开了门，放进郑园，又忙回里屋，缩进被子里。天气还有一些寒意，郑园进屋后，一下子脱去外衣，也挤进吴梦的被子里，两姐妹在被子里小声说着悄悄话。

郑园说：“春姐说一年收入这么高，这等好事哪里去找。”

吴梦说：“她说要灵活一点才有小费，如果不灵活呢就挣不到钱了？这灵活到底是什么意思。”

郑园凑到吴梦的身边，压低声音：“春姐说，灵活的意思，就是男人在你身上乱摸，你不能哼声，还说这不损失什么。”郑园说着，一把捏着吴梦的**，嘻嘻笑道：“你**好结实，一定逗人喜欢。”

吴梦也不示弱，双手伸到郑园的胸前，乱捏乱摸，笑道：“你的奶才大呢！”两人一阵打闹，嘻嘻哈哈笑了一阵。

累了后，吴梦沉默好一会，说：“园园，说心里话，我很矛盾，城市收入高，很吸引我，但城里人生地不熟，我们去那里是祸福难料啊！再说，不论挣多少钱，我都是不会卖身的，我不愿意那样。”

郑园说：“春姐说了，可以不卖身也挣到钱，城里女人多，男人不会强迫你，只是灵活的调笑一下，叫做卖笑不卖身。”

“唉，做女人真苦啊。”吴梦叹口气。

“别叹气，吴梦，”郑园说：“做女人真好，男人们拼死拼活挣了钱，都往咱们这里送，做男人才苦呢！”

两人说了一会话，不觉天已亮。两人起了床，梳洗完了，郑园回家拿东西，吴梦也收拾行李，准备同周春一起进城闯世界了。

山雾一层一层像白云围绕着群山，围绕着山下的小屋，慢慢地飘动着，如梦，如诗……

如梦的山雾中，走来三个青春女孩。少女的青春，是春天里刚刚长翅的小鸟的第一次飞翔，是夏天里荷塘中的第一朵花蕾。刚出山的女孩，年轻得像第一次睁开眼睛看世界，纯洁得看见男孩心就跳。但她们无论怎样辛苦也要长大，长大成人是她们的梦想，走出大山看世界是她们心里长久的渴望。她们终于迈开稚嫩的双脚，踏着坎坷不平的山路，沿着那条小小的山溪走出了人生的第一步。

山雾在三个女孩的头发上留下一串串露珠，露珠在早晨的阳光中闪闪发亮，不时地滚落到她们红红的脸蛋上，消失在女孩们欢乐的笑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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