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夕阳的倒影落在小镇边的河里，山上飘来的薄暮悄悄蚕食着暮色。此时小镇的整条街道上都是人，路的两旁是一间间大门洞开的舞厅。每家舞厅的音乐都开得很大声，这里的客人大多数是煤老板。他们有的拿着酒瓶在街上笑闹着，有的站在舞行喝酒聊天，这些暴富起的人被钱烧得昏头转向，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整天赌博、嫖妓、喝酒，他们有钱，有钱能使磨推鬼。

商家投其所好，用平房改装的舞厅、桑拿这些在大城市刚刚时兴起来的娱乐服务行业，一瞬间占领了整个小镇。明妓暗娼，抢劫，犯毒的人屡见不鲜！

三长牙和平板头这些靠打架收保护费的小混混牛了起来，他们不再躲藏，光明正大地出入各个饭店和娱乐场所。

好在柱柱和三长牙是表亲，他们的小饭店沒有收管护费，只是成了他和几个小混混常期白吃白喝的地方。

李兰芳干脆雇三长牙当粮店的保膘，这样就能省去好多事端。她的粮店自从开张以来，本着优买优卖的原则，吸引了不少顾客，人们也渐渐忘记她的过去，和她亲近起来。

牛二拼死帮她，李兰芳知道牛二的心事。他俩从小就在一起玩，谁要是欺负兰芳，他就和人家拼命，村里的小孩见了他俩，都刮着小脏脸叫着：牛二，兰芳，老婆汉汉。牛二听了这话，从头甜到脚后跟，在他心里兰芳早就成了他的媳妇。

兰芳家房后一棵大杏树，每当夏天，牛二都会爬上去看院子里的动静，当他看到兰芳在院子里赤着脚玩耍时，心里高兴极了。有一次他光顾看兰芳，一不留神从树上摔下来，跌破了头，过了两天，又爬在树上，他实在惦记兰芳。

大了，兰芳出落的更好看了，喜欢兰芳的男人更多了，牛二慌了，暗中监视着谁对兰芳好，就报复谁。比如，村里的生小给兰芳送去一筐

香瓜，牛二就他用镰刀割了他家一垄长的正旺的谷子。

还有一次，他看到兰芳正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等她洗完衣服，出地干活时，就跃墙进了院子，偷了她的一个裤叉，当时他吓得心都跳在嘴里了，抱着这个粉红色的东西，一口气跑到村外的小河边，掏出这个像熟透了的桃子裤叉，没命地闻了起来。正好被放羊的李六看到，回到村里一宣传，人们都说牛二是傻球，神经病。兰芳知道这事后，就沒再理过他。

后来，兰芳嫁了一个大车司机。出嫁那天，牛二像疯了一样，拿着铁锹站在村口的山顶顶上，像李云飞一样，给前来迎娶兰芳的人们来了个天女散花，把新郎也变成了土地爷爷。

不知为什么，兰芳和她男人生了一个女娃后，又跟一个煤老板跑了。牛二再次见到兰芳时，她变成了一个‘三陪女’。见了牛二略显羞涩，可还是以嫖客的身份接待了他。从此，牛二拼命挣钱，为的就是能多接近兰芳。

因为这事，牛二的娘老子找嫩豆芽闹过几次。当时牛二在老人面前千保证，万保证，说以后不再和嫩豆芽有任何来往。可一转眼他狗改不了吃粪，又去找嫩豆芽去了。两老人眼瞅着儿子奔四十了，还是光棍一条，心里着急了，就求爷爷告奶奶，求亲友们帮牛二找个对象。

牛二从来不正眼瞅亲友们给介绍来的闺女们，娘问急了，他还乱给人家取外号。比如说，有个闺女眼睛不老实，东瞅瞅、西看看，他叫人家探长。还有个闺女吃饭时吧哒嘴，他就叫人家交响乐……

这些被那些本来对他有好感的闺女们听见了，再也不理他了，都说他脑子里一定住进了大叫驴，而且不止一头。有了这样的名声，牛二的光棍是打定了。从此后，牛二就心甘情愿让嫩豆芽吸干了血，啃碎了骨头，吸尽了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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