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颜回家去了好长时间,西河站在外面。
西河一直看见她同样靠在门上站了很久的背影,直到她妈妈爆发出“梁青颜你老年痴呆症还是小儿麻痹了?门神啊你!丧门星。”的咒骂,她才走回自己的房间去看书。在大人们眼里,长久站在门口是一件不吉利的事,就像从小就受到的教育,不能从女人内衣内裤下过去,生小孩的房间不能随便进入,不能在别人家里哭泣是一回事。特别是站在别人家门口,说的是堵住了兆祥之气,也就是所谓的堵气。
因此在西河在那里不知道是进还是退的时候,身后传来他妈妈更为尖利嗓门,她说:“陆西河,你是要在那里生根了吗?那里是有金子还是有银子?就算你看上一辈子那里也生不出一朵花来。”
这句话一出口,青颜她妈妈杜美莲立刻拖着鞋从屋里冲出来,“我们家没有金子也没有银子,更没有花。哟呵呵,就你们家有,有你这朵霸王花,千人采万人摘的。”
“杜美莲你个逼嘴放干净点,你妈才千人采万人摘。老娘二十岁嫁过来,是哪点没你清白。”被喷了个灌顶的西河妈妈,也立刻变得面红耳赤。
“哎哟!是了呢!清白着呢!”杜美莲嘲弄的语气,“这小区里还有谁不知道,十六岁出来做,十八岁卖遍全天下。连子i宫都给卖了。还没嫁人就已经断子绝孙了,还要千方百计领个儿子回来养着当遮羞墙。还提清白呢,清清白白的二十岁水汪汪的大姑娘,没人要了来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嫁给一个老赌鬼。李小荷,清白着呢!”
那边得意洋洋的杜美莲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地说着。这边的西河妈妈李小荷却已经快要爆炸了,起伏的胸腔和瞪得老大的眼睛。
“杜美莲你个烂货,你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的逼嘴。”
李小荷颤抖的手在窗台上抓到一只鞋,想也不想便朝杜美莲丢去。杜梅莲扬眉吐气的样子却更加得意,“你嫁给一个老赌鬼就嫁给一个老赌鬼了,还要来这里来祸害人,不顾自己脸面也要给子孙积点德,不过话说回来了,连子孙都没有的人,难怪会这么贱。看你那个梭子状还想在那里得瑟,你得瑟什么你得瑟,那身兽皮囊生个竹笋头,水桶腰下长双田鸡腿,就一活脱脱饥荒年代撑得要死的癞蛤蟆,哎哟……”杜美莲只顾咒骂,冷不防被李小荷扔过来的最后一只鞋砸在头上,这才注意到,李小荷手里的已经不是鞋了,而是她家放在窗台不知道几年了的土罐小花盆。
“哎哟我的个妈,你个心狠手辣的泼妇,,,”杜美莲落荒了逃回家里去。
差不多和关门声一起,“呠啦!”一声,碎裂的瓷片和泥土掉落了一地。
西河望见那些散落的瓷器碎片,粗糙得是如此地锋利尖锐,就像是谁在年轻的心里刨下一个坑,种下一把荆棘的种子,随着时间的变化日渐生长,长成了生命里隐隐刺痛存在。
而在那些疼痛的中央,一回头,便看见青颜那悲伤的双眼。却又仿佛在安慰着他说:会好的。
会好的,就像记忆中的某天早上起来时便被摔得皮破血流的过程。
那天早上,西河拍着刚刚新买来的单车的后座对青颜说:“上来。”
青颜跳上去还没坐稳,单车笼头便被从屋里跑出来的李小荷抢过去,刚刚坐上去的青颜顺势摔下去,摔在地上滚了个面朝天。她爬起来时,西河的单车已经被李小荷拖着往房子里走。
“李小荷,你太过分了。”那年是西河的十三岁。青颜第一次看到西河扭曲的脸,朝着李小荷愤怒地吼道:“你这个烂女人。”
“我过分吗?你是吃了梁家的奶还是喝了梁家的水?胳膊肘往外拐了?”更年期女人的揶揄表情里的语气。
“也难怪,不知道吃了那小妖精什么药了。”李小荷说。
李小荷走回家去,转过身来重重地把门关上。
西河站在那里,只觉得所有的天空里的乌云都汹涌下来,灌进胸腔里。起伏的胸腔,整个身体被填充进去的乌云密布,堵得身体难受。转向青颜心疼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
青颜回答他的时候转过身去。转身的时候被西河看到她从手指留下来的血滴。
“啊!你受伤了。”
西河割下自己的衣袖给青颜缠住受伤的手肘。
地上的血已经淌成一湾,然后再被凝结成黏稠的块。迅速凝结的血块,在粗糙的水泥面上染成一片乌黑。显眼在地面上,就像是一张脸被拍打出来一块重伤的淤青,再形成硬块。其实就是重伤,始终都会在皮肤上长出一块与众不同的痕迹来。而这块与众不同的痕迹,就是在那一天早上被缝合进入西河的身体里的血凝,开始梗塞着血液的流动。
“对不起!”西河的头就快低到地上去了。
“没关系!”女生抚mo到手肘处伤口上的捆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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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你是全世界最美的鱼儿』
7无论时间过了多久,~~还能触~到那些在~~留~的痕迹。赫然地在皮~~最显眼的地方,这些地方的每一寸肌~,都与心脏~密相连。就像那句成语里写的,十指连心,可是~浅心~,留在皮~~的,总有被年龄风化的一天,何况还是在这个~的年纪。可是那些透~心里的烙印,又该怎么抹去?“陆西河,你说该怎么抹去?”有一天青颜不小心把墨~打翻在日记本~,一片泼墨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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