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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殇》

第6章第五章 闲将笔墨寄疏~

作者:断肠人听断肠声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独自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沈孟潇感到一阵孤独,早知道事情的结局会是这样就不跟这书呆子吵了,现在剩下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到哪去呢?回家吗?自己是偷跑出来的,就这么轻易回去了,爹那里还好说,但她实在是不愿面对继母的那张苦瓜脸。那就在这里走走吧,自己离开这里这么多年了,正好借这个机会看看这座城市的变化。

“这位姑娘您来了,里请。”走着走着,耳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吓了沈孟潇一跳,抬头一看,原来在不经意间,她已走到了明珠茶楼的门前。

进去吧,听听玩意散散心也好。对自己说着,沈孟潇迈进了大门。

此时早过了开场时间,茶楼里已经座无虚席。伙计见来是是位女客,就随便为她找了个座位,并送上了一壶香茶。抬头往台上看去,只见还是那个唱单弦的,此时正坐在椅子上有板有眼地唱着。

他唱得是《杨雄醉归》,是《翠屏山》的一本,此时正唱道杨雄和石秀在酒楼里喝酒是一番儿,只听他唱道:“我这手掌一翻就现了你的原形”同时做了个翻手的动作,台下的观众哄的一声笑了。

沈孟潇没有笑,她觉得那个动作低俗。

这段单弦唱完下去,换上来的竟是那个唱梅花的韩筱月。沈孟潇觉得她张的还算齐整,穿得也算讲究,虽然不明白人家唱得是什么,但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腔调的优雅。

“这唱得是什么呀?”沈孟潇问身边的人。

“梅花大鼓。”一个汉子答道,“连这都不知道还来听玩意?”

“谁不知道这是梅花大鼓?显你么?”

“这段叫《陈杏元和番》”旁边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头儿回答,“姑娘,你是头一次来吧?”

“是。”说这话是,沈孟潇脸一红,但想到上回自己是穿了男装的,也就释然了。

“我看也是。”那老头儿道,“你一个姑娘家,最好别到这地方来,这地方太乱,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有些话,你一个姑娘家也不方便听。”

沈孟潇环视了一下四周,见这里果然都是男的,有几个女客也都是半老徐娘,大部分坐在包厢里。她懵懵懂懂地点了下头:“我知道了,谢谢您,但我就是想听怎么办?”

“你可以去听堂会。”

“哦,谢谢您。”沈孟潇说着就要离开,刚站起身,耳边突然想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秋山秋水一时遣性,唤从人给我设摆瑶琴把香焚??????”她抬头一看,台上的人正是赵逸尘,只见她檀板轻击,正引吭高歌。

“好!太好了!”台下掌声如雷,人们又开始往台上扔钱。沈孟潇也掏出几枚银元,边喊好边向台上扔去。

台上的赵逸尘像没看见,他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演唱之中。

一段过版之后,随着旋律的转快,赵逸尘的演唱也转入了**。只听他唱道:“??????此琴前宽有几寸??????徽金岁月有多少数目,内有几弦外有几音??????”这一大段上板唱得酣畅淋漓,台下的观众也听了个如醉如痴。

一曲既终,在经久不息的如雷般的掌声中,赵逸尘向台下深深鞠躬,笑着道:“完了吗?”

这一下,观众的积极性被充分调动起来,他们纷纷朝台上嚷着:

“《华容道》。”

“《长坂坡》。”

“《徐母骂曹》。”

??????

“《赵云截江》”沈孟潇也跟着喊道。

“好,就听她的。”赵逸尘笑道,“谁叫她小呢。”

一段《赵云截江》之后,观众还是不让他下去,于是,他又唱了几段,直到观众尽兴。

散场时已经很晚了,沈孟潇刚走到门口,就听后面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原来是明嫣然,便问道:“然姐,您叫我?”

“不是我,是赵老板找你。”

“赵先生?有事么?”

“这个??????我也不知道。”明嫣然笑道,“你去了就知道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沈孟潇被明嫣然带到了后台。赵逸尘已缷了妝,换上了平常的衣服,见她们来了,他笑着请沈孟潇入座。

“先生找我有事吗?”喝着明嫣然递过来的茶水,沈孟潇悠然问道。

“是这样,”似乎很不好意思,赵逸尘从桌上拿起几块银元,“这些钱请你拿回去,我不能收你的钱。”

“为什么?”

“姓赵的虽然没什么能耐,但也不愿意让人戳着脊梁骨,说我是吃软饭的。”

“但你已经收了我的钱了,已经是吃软饭的了?”

“那不同,那时我还不知道你是女的,沈小姐。”

“你怎么知道我姓沈?”

“这还用说吗?张府寿宴那天,你和张家的少爷坐在一起,你又自称‘孟潇’,不是沈金胜沈大掌柜的千金沈孟潇又是何人?”

“赵大老板,你的口才不错呀?”听着他有条不紊的分析,沈孟潇冷笑道,“怎么不去当个律师,那可比唱玩意儿挣的多多了。”说完这句话,她也不接银元,扭头就走出了后台。

“等等,沈小姐。”明嫣然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把将她拉住,将那几块银元塞到她手里,“拿着,赵老板说话有时很掘,你别往心里去。”

“不,”沈孟潇坚定地摇摇头,“给人的东西怎能往回收呢?你再给他送去。”

明嫣然感到很为难:“这钱你们俩谁也不要,你叫我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沈孟潇道,“你就当小费收下不就完了吗?”

“你说的轻巧,哪有人会给我这么多小费,除非是??????”明嫣然被气乐了,再次将钱递到沈孟潇手里,“给你就拿着吧,天不早了,快点儿回家吧,要不然你妈该着急了。”

“我,我回不了家了。”不知怎么,从一看见明嫣然起,沈孟潇就有种熟悉的感觉,眼前的女子虽没见过几面,却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仿佛是多年的朋友一样。

“为什么?”明嫣然好奇得看这她,“你惹祸了吗?”

“我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于是,沈孟潇从张府赴宴讲起,一直将自己这些天的经历都告诉了明嫣然。

“这没什么,”听罢沈孟潇的讲述,这位干练的女掌柜道,“只要找到你弟弟,让他把你送回去,不就大功告成了吗?”

“可是,我去哪找他呢?”

“这件事就交给我了。”

“初次相逢,你就这么帮我,真不知道该怎样谢你才好?”

“提谢不就远了吗?”明嫣然突然脸色一正,“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就一定答应。”

“你当然能办到。”明嫣然笑盈盈的道,“那就是,回家后就不要到这种地方来了,你毕竟是个女孩,不宜到处乱走的。”

“为什么?”沈孟潇不解道,“你不也是女的么?”

“我不同。我结过婚,已经不再是女孩了;再说,园子是我家的,我爹就有我一个女儿,我不干谁干?”

“那,好吧。”迟疑了一下,沈孟潇还是点点头,“我答应你,但你怎样才能找到我弟弟呢?”

“这个我自有办法,你就不要多问了。”明嫣然道,“你现在去‘蓬莱春’等着,找到了你弟弟,我叫他去那里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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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晓风残月沾恩惠』

梦~阁是南市地区有名的妓院。当时的南市,地~华界和租界的~汇点,是有名的三不管。三教九~,五方杂~,酒楼,茶馆,妓院更是比比皆是。就华界而言,三不管,候家后和谦德庄是当时最~的地方。一辆胶皮停在了梦~阁门前,一~西装革履的沈伯湘从胶皮~~来,回~给了车钱,迈步就往里走。胶皮是当时~行的~通工具,~海~黄包车,北京~人~车,到了天津卫,人们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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