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香，你多睡一会儿。妈妈煮好早饭后来叫你。”

菊香的妈妈边下床穿衣服，背对着**睁开眼睛看着她背影的女儿轻声说。

“妈，对、对不起。”

见妈妈已经穿好衣服转了过来，菊香把头埋向了自己脖子下边的被盖上。就算眼前的女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心里有愧的菊香还是不敢与她的眼睛对视。

“唉，都是那个坏蛋造的孽。人家倒是回省城快活去了，这下把你一个人留在**村受罪。你当初咋想的呀？”

菊香的妈妈边缠着头上永不会被自己抛弃的青黑色帕子，屁股却又坐回床沿边盯着自己的女儿看。

吕子波原来住着小屋里红红的炭火、打碎的马灯、在菊香身上冲撞的所有一切景象又浮现在菊香脑海里，她真有些抓狂的感觉。

听着妈妈不是数落胜似数落的话，把头埋在被盖边上的菊香眼里又噙着眼泪了。

“好了，妈妈不说了，今天就呆在家里；要是你爸爸打你、骂你，你得努力承受着。”

菊香的妈妈把手放在菊香的一头秀发上，嘴里叹着气。走了几步后又回头把被盖向菊花身上拉了一下，母性的温情瞬间就涌遍了还埋着头掉眼泪的菊香全身。

菊香的爸爸早就起来了，正在自己家大门外巡视眼前的庄稼，盯着绿油油长得肥壮的庄稼，脸上笑着，但很平静，估计明年的收成应该不错。

连续抽了几袋旱烟后，菊香的爸爸决定回屋去等早饭了，也正好问下老伴昨晚和女儿问答的情况，这倒成了有些如鲠在喉的大事，心里相当郁结!

寒风吹得比往天小了些，天空中难得地有了出太阳的征兆，有些发亮的天空上镶着黑白相间的云朵。

“问得怎么样？”

菊香的爸爸走进厨房后就低声问起正忙着的老伴。

“什么怎么样？”

菊香的妈妈还没想好如何对老东西说真实情况，只好故意装得不明白，手就在围腰上轻轻抹了一下，盯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东西。

“昨晚你没问菊香什么？”

这下轮到菊香的爸爸诧异起来，瞪得大大的眼睛就盯住了老伴的脸不移动地看了起来，仿佛自己要的答案就写在她布满皱纹的脸上。

“问了，你得保证不准生气……”

菊香妈妈的话还没说完，本身就不笨的老东西一下就把手重重拍在灶台上，把菊香的妈妈吓得后退了几步，心里连叫“不好”。

要自己不生气的意思是什么那还用问吗？十有八九女儿真做出了那种丢脸的事情，要不自己的老伴会支支吾吾，不直接回答自己？

“死女子，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菊香的爸爸刚才用手拍灶台使力过猛，手儿正痛着，鬼火冲天地向菊香住着的闺房方向走去。

菊香的妈妈放下手里正忙着的事情，快步跟在老东西身后跑了过去。就算女儿做出了败坏门风的丑事，她心里还是不同意也舍不得老东西将要对女儿采取的暴力行为。

她现在是妈妈，可是她也有过女儿一样的年龄，能理解同为女人的心事。不说女儿现在把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估计也是难受到了极点。

菊香正在被窝里乱糟糟地想心事，却越想越乱，越想越烦躁!只好蜷缩着青春的身体卧在**。

她妈妈起床后一直没有再别上的门被自己的爸爸怒气冲冲地一脚踢开了，正大步向**蜷缩着的女儿走来。

“我叫你丢人!”

菊香的爸爸走到床边对着菊香的脸就是一巴掌，然后又掀开女儿身上的被盖，根本不管女儿只穿着一条秋裤缩在那里，伸手把菊香的身体转了个方向，对着她的屁股重重地打了下去。

“我叫你败坏我老贾家的门风。”

越打越生气的老东西突然一把把女儿从**提了起来，手扬起在她脸上，最后又拐了个弯还是重重打在她屁股上。

“好了，气出够了不？”

一直站在老东西身后看着这一切的菊香妈妈这才走过去隔在菊香与她爸爸中间，并把老东西的手向一边推着。

菊香脸上火辣辣地痛着，眼泪无声地滑落在白嫩而俏丽的脸庞上。低着头也不管天气寒冷，只穿着单衣和秋裤继续蜷缩在**。

自己铸成了遗恨终生的大错，就算爸爸不打她，心里都正在难受，这下挨了这么多巴掌后心里虽然更难受，但菊香明智地选择了不哭出声来，或许自己的爸爸才不会受到哭声的刺激，自己就会少挨几下了。

“你给我出去。有事一会儿说。”

菊香的妈妈转过身使劲把气还没出够的老东西向女儿闺房外推着，然后又倒回身把菊香放在红油漆条桌上的衣服和外裤提在手里示意女儿起床。

菊香的爸爸心里十分盛怒，在门外烦躁地扯出腰上的旱烟锅，手儿颤抖地从烟袋里抓着叶子烟末向烟锅里装着。

“何以解忧？唯有抽烟!”

菊香的妈妈看着女儿笨手笨脚地替自己套着长裤，又见她脸上全是泪水，只好伸出手到她脸上帮女儿揩了起来。

“你不要记恨你爸爸，他是长辈，关心你，打你几下出出气也是正常的，听到没有？”

菊香心里点着头，但脸上的表情却很沉默。

“下午让你爸爸先杀一只老母鸡，晚上给你补补身子。唉!”

已经穿好衣裤的菊香下了床正在把脚向布鞋里套。

“妈妈，不用的，留着好生鸡蛋。我是自作自受……”

菊香边说着眼泪又滑落在自己脸上，她心里绝对没有记恨自己爸爸的想法。她当然明白自己身上的反应要是让整个生产队的人知道了，那会让老贾家从此抬不起头的。

那年头，未婚先孕绝对是丢光祖宗和家人脸的大事，重重压力下的当事人还可能无奈地选择“自杀成仁”，以谢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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