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走后，方山按照方案开始行动。苏佩佩负责产品介绍，卢东联系促销场地，方山则来到附近一所艺术院校。这所院校其貌不扬，也没见出过什么大师，但在当地非常有名，因为这里有成群的姑娘，而且是漂亮姑娘。几年前，警方曾组织一次扫黄，调查发现，全昌汉一半的高档小姐出自本校，从此艳名远播。据说，这所学校每年要消费掉50万个避孕套，回收后制成口香糖返销回东洋，可以供那些皇军们吃一年。即便这样，附近十几个专做人流的小门诊仍然生意兴隆。

方山有个大学同学就在这所学校当老师，工资虽低，但仍是昌汉万千男士向往的幸福职业。方山走进“行政娄”，那个“楼”字掉了半边，不时有三三两两的美女擦肩而过，其中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孩在距离很近的位置清脆的说了句“老师好”，方浑身酥痒，连**她的心都有了。

“方山，百日不见，**满面啊”，一个个头不高，脑袋圆圆的家伙张开双臂向他走来，

方山也张开双臂和他拥抱，说：“哪里，哪里，**满面的是你吧”，两人哈哈大笑，那人手一抬，“走，去我办公室谈”。

这厮名叫刘必学，从名字就看出他家人对“鲤鱼跳龙门”的殷切希望，不过，此人四书五经只背过了一个“关关雎鸠”。智商偏低，每次考试都如临大敌，靠小抄夹带请客送礼过关，情商更低，经常拿着半块砖头追着暗恋的女生问：同学，这块砖头是你掉的吗？直到有一次被一个彪悍的女生拍在头上。

从此，这人对爱情讳莫如深，只好靠日本动作片来解决生理。有一次，大家围观“井上诗织”，此女优身材实在太绝，这人当场鼻血横飞，溅得满屏幕都是，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那个女优的第一次。后来看“苍老师”的时候又流了一次，刘必学就变成了“流鼻血”，更有人恶搞成“流比血”，这个称呼实在有伤风化，大家都是文明人，应该用文明的方式称呼他，“月经”。

方山刚到昌汉的第三天，正赶上“月经”结婚。也不知他怎么知道方山来了，请求方山一定参加。方山拿了100元喜钱，来喝喜酒，婚礼很豪华，客人并不多，同学只有三个人，都是大学时没拿“月经”的绰号称呼他的。

有些人看起来很愚蠢，但不一定是真的愚蠢。大学那时几乎人人都“刘月经、刘月经”的叫，刘必学看似不在乎，甚至还很受用，其实心里火着呢，他们班毕业时一个党员都没推荐出来，不论推荐谁都有人举报，据说是他的功劳。而方山之所以没拿绰号喊他，是因为懒得理他。大学四年，就没怎么跟他说过话。

事实证明，方山不虚此行。客人虽不多，美女却不少，都是刘必学在艺术学校的学生，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成为了婚礼上闹洞房的主力军。开始，大家都还淑女似的一本正经的坐着，方山指挥新人做游戏，让刘必学夹住他老婆的一根指头，他老婆拽了几下，说：“你夹得太紧了，我拔不出来”，然后满堂大笑。

方山又拿出几根香蕉，问新娘，硬的好吃还是软的好吃，新娘红着脸说硬的好吃。方山又说，一晚上吃几根香蕉比较有利于健康，三根，五根，还是七根，新娘也是性情中人，明知是圈套，还往里钻，字字清晰的说，七根。又是一片哄笑，众女生也纷纷打趣，刘老师好厉害，一夜七次郎啊！

方山顿感兴致索然。人总是爱伪装，刻意的伪装，明明很想哭，却还在笑，明明很在乎，却装作无所谓，明明很想留下，却坚定的说要离开，明明很痛苦，却偏偏说自己很幸福，明明忘不掉，却说已经忘了，明明是个风骚女，却偏要装成清纯妞。通过伪装获得了诸如坚强、清纯、气质、理性等等东西，却丧失掉了快乐，和快乐的源头。

方山看到一个女生，眼睛好似一泓泉水，一颦一笑妩媚动人，很有一种朦胧美。那女孩注意方山在看她，暧昧一笑，起身向卫生间走去。方山紧随其后，看到女孩在洗手。方山从后面抱住，拥进卫生间，把门反锁，坐在抽水马桶上，盯着女孩的眼睛看。女孩因为紧张，眼神有些迷离，气息像蘸过酒的幽兰，大大刺激了方山，他一头扎进那深深的峡谷里，像鹰一样飞翔。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地敲门声，方山一个哆嗦，女孩深情的把嘴送上来，目光沉着冷静。事毕，女孩仔细的给他擦干净，整理好衣服，很淑女的走出去，到门口时一回头，留下个最美的笑容。

方山忽然闻到洗手间里如此臭，自己刚刚在这肮脏的地方降临了一次龌龊的**，他拉一下水阀，所有一切都随着旋转的水流很快消失了。记忆里，只有女孩临走时的一个美丽笑容。

刘必学领方山进入办公室，房间很小，且很乱，茶几上蒙着厚厚的尘土。刘必学拖过一张藤椅，然后装模作样的去给方山倒水，方山拦住，说不必客气。

刘必学递过一根黄鹤楼，中气十足的问：“兄弟在哪里发财啊？”，

方山讨厌这些江湖套话，略带嘲讽的回答：“发什么财，讨饭呢，哪比得上刘贤弟，整天喝茶也照领工资”，

刘必学也不生气，一个经常受到嘲讽的人，都会练就一副大海的度量。

方山单刀直入，问:“刚刚和你在电话里说起的事，怎么样？”

刘必学腆下肚皮，说:“山哥，市里这些天要举办什么鸡八运动会，从我们学校要去了好些人”

“市里开运动会管你们鸡八事？”，方山也学他说粗话，

刘必学神秘一笑，“当然是去站在操场上当花瓶了，还有举牌宝贝，颁奖宝贝什么的，晚上，就都成了上床宝贝，搞体育的，火大啊”，

方山不愿放弃，说：“哥就求你这么点事，哥可是从来都把你当兄弟的”，

这句话戳到了刘必学的痛处，急道：“没说不行嘛，只不过学生出去，要有些花费，系主任那儿我也要解释一下”，

方山早有准备，拿出几张购物卡扔在桌上，“学生那边你不用担心，还另有说处，系主任那里还要麻烦贤弟一下”，

刘必学刚要推让，方山一把摁住：“再客气，哥就不高兴了”，然后跟他道别，刘必学满面堆笑的送下楼。

一楼大厅，一个女孩站在那里，宛若在卫生间和他亲热的女孩，方山心里一紧，脸上燥热，女孩一转头，一样漂亮，人却不是。方山低头快步离去，心里惆怅失落。

经过几天准备，一切就绪，就等明天锣鼓开响，粉墨登场了。晚上，方山和卢东、苏佩佩来到“迈克达人”啤酒屋吃饭，预祝促销成功。一个风韵万方的女人踏着碎步而来，方山一看，就是有过“一奶之缘、一茶之恩”的性感女人，也是啤酒屋的老板娘。方山递上一张名片，说：“老板娘，我是美乐姿化妆品公司的业务人员，想和贵酒店形成长期业务关系”，

老板娘马上明白了什么意思，有些不悦。方山说：“我可以先把身份证押在这里”，

那女人说：“我是老板，不是谁的娘，你们愿意，就喊我声姐，要订餐，下次签合同，这次免单，几个小娃娃，就当姐姐请你们的”，也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印着粉红色的字体：郑美丽。

方山回去时已经很晚，满身酒气。陈武正紧着裤腰带躺在**假寐，方山回来也不起身，眯着眼看他。方山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方便面，问：“怎么吃得？”，陈武懒洋洋的回答：“吃了一包泡面，这会连肠子都消化完了”，

方山问：“袋子里有米，怎么不自己蒸？”

陈武说：“我不是忙吗，哪有时间，再说，我也不会啊”。

方山和衣躺下，看着陈武拱起的身体，心想哪天把他领回来到底对不对。半月了，这小子天天说出去找工作，一听就是撒谎，张嘴就是旁击侧敲的问自己借钱，回来就饿得跟非洲难民似的，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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