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销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晴空。方山等三人来到金源商业广场，做了简单的分工，苏佩佩负责现场销售，卢东负责赠品发放及音响设备，方山担任主持，负责整个促销活动。王涛本来预计今天能回，打来电话说家中有事，要再晚一天。

预定的场地却不能晚。这里是闹市区，车水马龙，商铺林立，人群密集，场地竞争十分激烈，一年到头活动不断。方山看着鼓弄音响的卢东，想这小子有点本事，几天时间就把这块风水宝地搞定了。

九点活动开始，艺校的姑娘却还没来，原来堵车了，要晚半个小时。

“奶奶的！”方山在心里恨恨的骂。锣鼓开响，演员就一定要上场。方山站在台上详细介绍美乐姿化妆产品的功效，人群中阵阵嘘声，不断有人离开，眼看就要成独角戏，方山心急如焚，汗流遍体。不住的喊：“我们过会还有美女表演舞蹈，请稍安勿躁，我先给大家唱首歌热热身”，艰难的稳定住局面。

方山跳舞不错，唱歌一般。大二时，学院曾举办一次演唱晚会，鼓励各种噪音上去一展歌喉。方山本不想参加，可晴雪不依，硬给他报了名，还把曲目也给选好了。那时，庞龙风头正劲，满大街都是《两只蝴蝶》，听得人软绵绵的，没有力气。

好在晴雪不是选的这首歌，是另一首，《吹眼睛》。方山有次随便哼哼，晴雪说很好听，非要他登台。方山被赶鸭子上架，到了演出那天，晴雪给他涂了厚厚的粉底，看起来像东方不败。方山为了原声再现，一开始就把声调提的很高，到了高音部分，就真成了东方不败，下面也是一片嘘声，宛如今天。方山正没奈何，晴雪抱着一大把鲜花上来，还在几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含情脉脉的亲他一下。方山像大力水手吃了菠菜，余下的部分唱的有模有样。

以后，晴雪问他，知道我为什么给你选这首歌吗？方山摇头，晴雪依偎在他怀里说，希望这一辈子都能有人为我吹眼睛。

今天的方山站在台上，情景依旧，却无人送花。

“而如今风又迷了我的眼睛，你却早已去远行，带着你的美梦，寻找你的天空，眼前留下我伤心，既然你不会再为我吹眼睛，让我独自去飘零，就把万里狂风收进我的眼中，任凭眼泪留不停”，方山触动心灵，声音虽嘶哑但饱含真情，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一曲罢，艺校的姑娘们如救星驾到。有十五、六个人，虽不十分靓丽，但都还在美女之列。先找六个上台做模特走秀，每人手里拿一件产品。几个女孩轻车熟路，脱掉外衣，穿着半身T恤在台上走来走去，忘我的展示短裙里面的巴掌大短裤。随着音乐的节奏，几个女孩慢慢拿着化妆品在肌肤上摩擦，让台下的狼们恨不得立马变成一盒护手霜。

人群开始骚动，有人以为这是个女用器具的促销会。

模特秀走完，又有六个女孩表演现代舞。上穿吊带背心，下穿红色短裤，惹火的一塌糊涂，她们经过精心排练，动作整齐划一，尽显青春活力。一众人看的**迸发，大呼小叫，口哨声不绝于耳，人群越来越拥挤，差点堵塞了交通。

方山看到火候已到，宣称凡购买300元套装者，可到台上与服务小姐进行短兵相接的一对一试用服务，意思是：只要购买300元东西，就能和那些一丝半缕的漂亮姑娘相互抚mo，动手动脚。然后十余名服务小姐上场。

人群像乌云般把苏佩佩的现场销售处包围，因为购买者实在太多，方山紧急从那些姑娘里找出姿色较差的前去帮忙。

促销活动到中午结束，艺校的姑娘每人赠送一套化妆品，外加二百元人民币，皆大欢喜。方山突然从里面认出那天在洗手间的女孩，激动不已，偷偷多给她一百元，那女孩莞尔一笑，在他手里放一张名片。方山心虚，不敢细看，慌忙装进兜里。

清点战果，成绩斐然。200套化妆品所剩无几，销售额超五万，按照10%的提成，三人应该有五千元的进账，快乐无比。卢东肉麻的吹捧方山才华无与伦比，智慧所向披靡。方山打电话向王涛汇报，王涛喘着粗气，含混的答应。方山想两地分居可真不容易，一见面就起早贪黑的干，可惜这不是冷库储存，积攒半年一会就没，还是要天长日久，脸上才不会起痘痘，胜过任何化妆品。

三人收拾完毕，都很疲惫。卢东要送苏佩佩回去，苏佩佩婉拒，面怀嗔怪的看方山一眼，独自走了。

也不坐车，方山豪情万丈的走了一路，发誓要在昌汉闯出一番事业，衣锦还乡。

在路边买些鸡翅，啤酒，回去庆祝。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是陈武。方山看他进了胡同，应该是回去了。在他周围只有一个巨大的网吧，方山进去，给网管递一支烟，问：“我弟是不是在这里上网？”

“你弟是谁啊？”

“陈武”，

“刚刚走了，你弟可不太仗义，欠我们网费一百多块，要不是用个破镯子押着，早赶他走了，害的我还被老板骂”，

“镯子？可能是家里的，拿出来我看看”，

网管把镯子拿给方山，方山看了一眼，“我弟欠你们多少网费？”

“加上今天的，一百四十块”，

方山拿出二百元，“不用找了，剩下的存在我弟的帐号上，不要告诉他我来过”，说着扔过一包烟，

网管一边点头，一边问：“你叫什么名字？”，

“陈立强”，方山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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