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人生１

文/诗雨

英子独伫在阔别几十载的江边，心潮起伏，江风吹乱的发丝缠绕眼眸，所有的过往都演绎在辛酸的泪水中，一幕幕……

七十年代末，山城一个农村大院的竹林间，“你个砍脑壳的，心咋那么毒那么狠啊？”一个中年妇女嘴上骂着，手却在拉另一个同龄女人。

“她是扫把星，要丢进去我才会有好运？”往粪池扔小孩的女人没有一滴眼泪，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我们家的事，用不着你们这些外人管？”

“我们今天管定了，她即使是石头缝里蹦出来也是有生命的，别说还是你身上掉下的肉。”

“赶紧去坡上叫明月去啊，和她哪来的理。”

“先把孩子抢过来在说。”众人围拢把又惊又哭的四岁小孩抢了过来，小女孩地目光里全是恐惧！

明月急匆匆跑回院里，望着小杨房里凉**的女儿，满脸的心疼把这个善良朴实的庄稼汉脸上刻满了痛苦与无奈。从此，明月总是很小心的呵护着女孩----英子。

“英子，英子，扶楼梯。”和伙伴跳绳的英子听到喊声急忙跑回家。

“死婆娘，想摔死我啊！”

“您一喊我就回来了呀。”英子有些委屈。

“哦，把你养大了，会顶嘴了”。一块土砖无情准确的砸在英子的头上。是麻木了？还是不敢在吭声？英子感觉脖子上凉凉的，下意识用手摸了一下，是血。“妈妈，我头上有血。”

“这是报应，报应。”

伙伴们听到话声，忙的跑了过去。“英子，疼吗”？小伟用他的小手擦着女孩的眼泪。

“奶奶，快来啊，英子让她妈妈砸出血了”。小林大声喊着。在院剁猪草的万奶奶走了过来。“月花啊，孩子要教，不是打，赶紧下来引到余家弄药去！”万奶奶轻轻用手帕捂着英子的头部，说是怕中风。

“我是不小心弄下砖块的，死不了，死了少一个祸害，少一个鬼。”万奶奶伤感的带着英子走在去余家的路上。“万奶奶，我是不是从坡上捡的？我亲妈在哪儿啊？”英子伤心的问着。

“孩子啊，你是你妈妈爸爸亲生的女儿啊，我是亲眼看到他们结婚和有了你的！”万奶奶有些哽咽，英子也一路哭个不停……

余叔叔很麻利的处理着英子的伤口，“更是和你那外公一样的脾气，真没辙！”

“是重男轻女？还是明月穷？她拿孩子出气？鬼才知道她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万奶奶有些不解。英子每天在这不对那也错的打骂声中习惯的生活着，成长着……

“要是月花肚里是个男孩，英子连活头也没有了。明月如今又摊上那该死的病，那个家往后如何过呀？今后……”桔林里扯野猪草的英子走到路上。“阿姨，啥子叫贫血吗？我爸爸会不会死啊？妈妈生下男娃儿是不是就不要我了啊？阿姨，快告诉我啊……。”

“英子啊，你爸爸是个老好人，没事的，你妈妈给你生个弟弟，或许会对你好一点。那娃听话，不要乱想，都知道你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以后，你妈妈喊你做啥子你就赶快做赶快答应，给肉皮做主，啊！”林阿姨摸了摸英子的头，眼里全是怜悯。

“什么妈吗？英子，给我妈当女，给我当姐姐。”玉儿拉着英子的手。

“玉儿，千万以后不要当英子妈面说，会害了英子，我们也会让英子妈骂个狗血淋头的。”王阿姨说着女儿。

“是啊，哪来那么怪的天性”。美林握着英子的头发，“好粗的一把头发，命苦人头发才多。”

晚上，英子做了一个梦，梦见妈妈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弟弟，爸爸的病也好了，一家人欢歌笑语的在公园里游玩，自己幸福的依偎在母亲的怀抱，听妈妈唱着那邻居母亲给自己孩子唱着的儿童歌谣……“英子，英子，给爸爸倒口水。”爸爸有气无力的声音把英子从梦乡唤了回来，眼角挂着幸福的泪水……。英子端着开水走到床前，油灯下父亲的脸是那么的浮肿苍白，习惯性的把开水放在嘴边吹吹喂给父亲。父亲用左手摸着英子的脸蛋，“孩啊，让爸爸好好看看你。”

“爸爸，不要哭，我乖，我听话，我好好做活路不惹妈妈生气，行吗？”英子放下手上的碗，轻轻的捉着爸爸的手。第二年正月，英子父亲明月的病也有一些好转，弟弟也在英子七岁时来到了这个人间。有外婆在，英子就可以和伙伴一起过家家捉迷藏。

“英子，我们都上学，你不想读书吗？”一起办家家的玉儿问。

“她妈会让她念书，那太阳就会打西边出来。”芳妹摇了摇头。

“你每天在扯猪草时在树林里等我们，我们教你写字。”小伟有些高兴。

“吕老师是个好老师，要吗你就在教室的窗户外，我们给你本和笔，你就在背背写……”小林点了点头。就这样，英子在教室的窗户外听老师讲课。放学了伙伴们不管是谁家的地头，你一把，我一把，不一会就是一小花背猪草。不知不觉几个礼拜过去了，老天下起了雨，教室窗户外的英子走到教室门口。“吕老师，您就让英子进来和我们一起上课，好吗？”小伟站起来，小林，玉儿跟着站起，乞求着老师。

“你就是明月的女儿英子啊，我认识你爸爸，年年给我家修和嫁接柑子树，进来吧”。吕老师和蔼的让胆怯的英子吱唔“老...师…收下我好吗？”

“都是一个大队的，老师知道你们家，放学了老师和你一起回家。”英子高兴的坐在了小林身边……

“爸，妈，我回来了。”英子有些高兴。

“死丫头，扯的猪草呢？我看又是肉皮松了。”妈妈又开始上政治课。此时，吕老师走了进来。“吕老师，稀客，快坐。”英子父亲是否明白，谦让着老师。

“明月，你们咋不让孩子上学？我今天来就是想商量让英子读书。”老师开门见山。

“哪来的钱供她读书啊？百无一用是书生，我斗大的一字不识不照样一辈吗？在说，她读书哪个看斌娃？哪个扯猪草？”母亲月花有些不高兴。

“月花啊，让孩子去吧！我慢慢多做点活路，我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如果在猫耳洞我会填自愿申请表，现在说什么也是在飞机场工作。”父亲明月带些恳求。

“你们早都算计好了，还来和我说啥子！”

“这样吧，你每天喂饱斌娃，英子带着上学，我呢给喂点水，这样行吗？月花？”在吕老师个父亲的说服下，英子母亲松了口。就这样，英子带着弟弟上学，下学后赶紧做些活路后就忙着写作业。每每看着弟弟在妈妈的坏里撒娇；吃小锅饭；每每看到同伴穿着新衣裳在父母怀里的撒娇，英子感觉自己是一个多余的人似的。时光匆匆流逝。（待续）

风雨人生（2）

文/桔乡诗雨

从此，无论是天阴下雨还是烈日当空，去往学校的路上总有一个小女孩身背着小孩来回的在那条小路上行走。在教室里，斌娃哭了闹了，英子就走出教室，在老师的帮助下给弟弟喂点水，尽量叫他安静下来好进教室听课完成作业。晚上回到家，洗碗喂猪完毕，才在那微弱的煤油灯下赶快做家庭作业。常常也会招来“你不懂得快点写啊，煤油是要票和钱才能打回来的。”等等……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着……

85年秋天的一个礼拜天，英子早早割完柴草晒在坡上，从后门无声息的回到家。“赶紧走，他们也快回来了。”妈妈在和谁说话呢。英子疑惑。

“在坐会和你说说话……。”多么熟悉的声音，这不是院里的……、英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扔下花背（背篓）冲出了门，脑海里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在来回的上演，不要去想，不要去想，可又不由自主。盲目的走在田埂上。“英子，割回柴那”？迎面回家的明月问着女儿。英子定了定神，怎么办？怎么办？“嗯，我是来叫您回家和我学写字的”。英子有些慌张。“明月，明月……，赶紧回家，月花要喝水胺流淋。”是他的声音，是他，就是他，英子不知道回去等待她的又将是什么，她太怕妈妈的眼神和棍棒了，那种怕绷紧着每根神经。走进里屋。“鬼来了，鬼来了……。”院里的人**按住月花，母亲投射的目光让英子更加的胆战心惊。

“青天大白日哪来的鬼啊。”明月已经在月花的迷信下习惯的用红线一头系着月花的手，一头系在菜刀上。（阴阳先生说这样鬼就拉不走灵魂和靠近不到身边。）

“哦，我想起来了，月花前几天说英子身上不干净，是不是带回什么鬼了啊”。英子瞪着圆圆而又愤怒的眼睛望着这个披着人皮的狼，气得只是抱紧自己的肩膀而不敢言语。“去吧，带上斌娃去你外婆家。”乔阿姨和爸爸都这样说着。

走进外婆的小茅屋，“宝贝，就你们两个人啊？”外婆惊奇的问。

“妈妈说姐姐是鬼，要喝药。”斌娃毫无隐瞒的说。

“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英子摇了摇头。

“说啊，外婆和你拉钩，绝对不告诉你妈妈。”英子的泪哗的一下夺眶而出，说着发生的一切。

“天啊，怎么就和你姨姨一点也不像啊？是我生养的女儿吗？”外婆捶着胸脯痛苦万分。第三天，在外婆的带领下英子回到了家，一切又是否没有发生，英子哪知道，这样的寂静里却隐藏着她料想不到的许多事情。一天早晨。“英子，喂了牛在上学，今天轮到咋家喂了。”英子应承着妈妈。挎起书包走在清晨的竹林，空气是那么的新鲜，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英子打开牛圈门正要抱草，黑漆漆的牛圈里猛然站起一个人来捂住了英子的嘴，任英子如何的挣扎也无济于事，那双大手是有多大的魔力，英子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拼命的踢啊，挣扎着……拍的一个耳光，火辣辣的落在英子的脸上，“你知道了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你从不从你老娘就知道你在牛圈干什么...？”英子嗡的一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任泪洗刷着她的绝望无奈。跑到松树林撞着树干，千万个为什么在痛苦中质问！从此，英子没有了言语，上学，下学，干活，无论是打骂还是其他，她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全身心的麻木……。（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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