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立了朴刀,解下包裹,撇在桌子底下,扑身便拜。宋江慌忙答礼道:“敢问足下何处来?”
那人道:“大恩人如何忘了小弟?”
宋江道:“兄长是谁?真个有些面熟。小人却忘了。”
那汉道:“小弟便是晁保正哥哥的兄弟,蒙恩人救了性命的赤发鬼刘唐便是。”
宋江听了,大惊!道:“贤弟,你好大胆!幸而没做公的看见。险些儿惹出事来。”
刘唐道:“感承大恩,不惧怕死,特地来酬谢大恩。”
宋江道:“晁保正弟兄们近日如何?兄弟,谁教你来?”
刘唐道:“晁头领哥哥,再三拜上大恩人。得蒙救了性命,如何不报!见今做了梁山泊主都头领,吴学究做了军师,公孙胜同掌兵权。林冲一力维持,火并了王伦。山寨里原有杜迁、宋万、朱贵,和俺弟兄七个,共是十一个头领。见今山寨里聚集得七八百人,粮食不计其数。只想兄长大恩,无可报答。特使刘唐赍书一封,并黄金一百两相谢押司,并朱、雷二都头。”
刘唐便打**裹,取出书来,递与宋江。看罢,拽起褶子前襟,摸出招文袋,打**儿时,刘唐取出金子放在卓上。宋江把那封书,就取了一条金子,和这书包了,插在招文袋内。推说家里金银也够花销,且取一条金子,领了晁保正哥哥心意便是。
刘唐不肯,让了半日,宋江因说怕喧闹了惹得公人前来,闹出事来,大家不好,刘唐才肯作罢,叫的上好的牛肉下酒,两人推杯换盏,吃酒吃到天黑时分,方才散了。
刘唐趁黑,惜别了宋江,望梁山去了。宋江一人独独走在大街上,忽听得有人唤押司。循声望去,却是那街上卖糟糕的唐二哥,叫做唐牛儿,如常在街上只是帮闲,常常得宋江资助他。但有些公事去告宋江,也落得几贯钱使。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
宋江道:“是唐二哥!这般汲汲皇皇,却待作甚?”
唐牛儿道:“真要四处寻押司呢,有一桩要紧的事儿,要对押司说?”
宋江道:“是何要紧公事?”
唐牛儿道:“却不是公事,是押司家的私事?”
宋江道:“我家私事,我如何不知,你却知道?”
唐牛儿道:“这件私事,郓城县人人都知晓了,却不敢对押司道明了!今日唐牛儿却要冒死对押司说,为的也只是公道良心?”
宋江道:“你且道来!”
唐牛儿于是如此这般,把阎婆惜和张文远前前后后详尽对宋江道明了。
宋江不听则以,一听心下吃了一惊,勃然大怒,却生生地止住了发作。只淡淡的道:“有这等事?”
唐牛儿道:“千真万确,有半点虚言,天打五雷轰!”
宋江于是丢给唐牛儿一两银子,道:“你且去吧!”
唐牛儿定定瞅了宋江一眼,见宋江面不改色,很是有些吃惊,道:“看来押司不信!银子还你,告辞!”
宋江淡淡道:“信你了,去吧!”
唐牛儿一溜烟儿走了。
宋江暗自思量,这妇人确是自己晾的久了,做出这等事来,面上须是不好过,且去望一眼,若是确有其事,就成全了她罢!
宋江于是来到了乌龙院,自带了酒来,问阎婆要了下酒菜,自顾坐了吃酒。吃了一会,上了楼,坐在杌子上,睃那婆娘时,复地叹口气。
约莫二更天气。那婆娘不**裳,便上床去,自倚了绣枕,纽过身,朝里壁自睡了。
宋江看了,寻思道:“果真这贱#人全不采我!自睡了。我今日吃这婆子言来语去,央了几杯酒,打熬不得。夜深,只得睡了罢。”
宋江于是把头上巾帻除下,放在几上,褪下盖衣裳,搭在衣架上。腰里解下銮带,上有一把压衣刀和招文袋,却挂在床边栏干子上,便上@榻去于婆娘脚后睡了。约莫半个更次,听得婆惜在脚后冷笑。宋江心里气闷,如何睡得着。
渐渐到了三更交半夜,酒却醒了。捱到五更,宋江起来,洗了脸,便穿了上盖衣裳,带了巾帻,口里骂道:“这贱@人好生无礼!”
宋江原本并不生气,这会子却不知哪里来两股无明业火,腾了起来。阎婆惜也不曾睡着。听得宋江骂时,纽过身回道:“你不羞这脸!”宋江忿那口气,便下楼来。
阎婆听得脚步响,便在**说道:“押司且歇息,等天明去。没来由起五更做甚么?”宋江也不应,只顾来开门。婆子又道:“押司出去时,与我拽上门。”宋江出得门来,就拽上了。忿那口气没出处,一直奔回下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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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金子』
宋江在衙门的~~,天还未放亮,也未到点卯时间,只管坐~气闷,恍然想起一桩公事来,待~细细想来,却忽然惊得跳起来!道:“苦也!”急急地望乌龙院奔去了!且说这阎婆惜毕竟是~心~,前番还骂着张文远,~宋江毕竟是有些~儿气的,不似张文远,随时文雅,却懦弱得很,有着~儿的皮囊没那~儿的胆气。因着这般,倒想着宋江对自己~心,不想宋江对她愈来愈淡漠了。这阎婆惜慢慢的冷了心。因和那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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