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命里有灾星

随着一声啼哭，樵夫万山的妻子分娩了，接生婆是从镇上请来的，她看着出生的孩子，摇着头叹了口气。万山的脸凝固着，这孩子实在是太特别了：脖子上带着个金黄的项圈，浑身是毛茸茸的，眼**尖，还长着一小截尾巴，象个猴子似得。这怎么可能啊?妻子是村里的一枝花，自己也是公认的俊小伙子，就是为了避免那些眼馋的地主老财，才躲到这大山里以卖柴为生。种瓜得瓜，生出来的孩子怎么会这样？

管不了这么多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万山即刻转忧为喜，杀鸡做饭，好好招待了接生婆。吃过饭，亲自又把她送到了镇上。

今天恰好是赶集的日子，万山顺便挑着一担柴到集市上卖。万山先把柴放给一个熟人看着，自己把接生婆送回了家。待他返回来时，这个熟人已将他的柴卖了，给了他钱。万山装着钱，称了两斤猪肉，就急冲冲往家赶。

“这位兄弟，抽个签，算个卦，人生吉凶不用怕。”路边一个算卦的先生叫住了万山。

“我家里有急事，改天再算吧！”万山不想得罪算命的，算命的不但能算出一个人的生死凶吉，还能改变一个人的凶吉。

“家有妖孽，你急有何用？抽个签，算个卦，让老夫给你消消灾，保你夫妻平安。”先生极力要拖住万山。

“我一家无疾无病，吃穿用度全凭力气挣来，会有什么灾？”万山有点生气了。

“兄弟，你坐下，抽个签，老夫给你看看，若有半句虚言，你走便吧，若句句验证，老夫也不收你半个子儿。”先生的话说到这个份上，万山不得不坐了下来。

万山抱起签筒，使劲的摇了摇，掉出了一支下下签。先生拿起签，脸色铁青起来，一副很沉重的样子。

“兄弟，大祸临头，大祸临头啊！”

“老先生，你别吓唬我，我可经不住。”

“老夫不是吓唬你，从这支签上来看，你似有喜事，却是祸事。”

“请老先生明说吧！”

“那老夫就直言了。从你的神情和所抽的签上来看，你今天当父亲了，弟妹生的是个男孩，问题就出在这孩子生上。”

“孩子有什么问题？”

“这孩子是一妖孽，是弟妹与山中妖孽情乱所生。兄弟经常外出，弟妹难耐寂寞，便与山中一妖孽时常幽会，而这妖孽，正是千年鼠精。兄弟勤俭持家，不曾想戴了顶绿帽子。”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温柔贤惠，恪守妇道，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万山激动地说。

“兄弟别激动，孩子是天刚亮出生的吧？孩子脖子上带着个金黄的项圈吧？孩子身上毛茸茸的吧？孩子眼**尖吧？孩子留有尾巴吧？”老先生一连提出了几个问题，好像亲眼见了孩子一样。

万山不得不相信了，他问老先生要怎样来消解？老先生说把孩子丢了，让他自生自灭，否则将有血光之灾。

万山喜悦的心情一下变得无比复杂起来，不信吧，老先生又好像说的不假，信吧，自己的妻子不可能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他一路急匆匆的回到了家。

万山见到妻子，莫名的窝了一肚子的火，见了孩子恨不得亲手把他给掐了。但是，万山对妻子的感情是很深的，妻子放着地主家的少爷不嫁，跟着他到深山老林吃苦，就足以证明妻子对爱情的忠贞。所以，万山很快就恢复了理智。

“老婆，自从我们来到这深山后，你是不是认识了别人？”万山试探着问道。

“万山，你是不是怀疑我对你不忠？”妻子非常敏感，孩子这样，她也觉得不好受，她也想了很多。

“没有，我绝对没这意思，只是随便问问。”万山见妻子一下变了脸，不敢再问了。只好把疑团装在了心里。

“万山，你要相信我，孩子是你的，他的的确确是你的。孩子会越长越象你的，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妻子挣扎着坐了起来。

“就叫万冰吧，我想了好久了。”万山冷冷地说。

“叫万斌好，将来咱们的孩子文武双全。”妻子非常高兴。

万山本想说是冰冷的冰，但看着妻子的高兴劲，就依了妻子，孩子就叫万斌了。

要不要把孩子丢了？这个问题一直就缠住了万山。不丢吧，怕这孩子真是个妖孽，丢吧，怎么舍得呢？万山心里十分痛苦，她一看到孩子，这种痛苦就越深。

就在这天夜里，万山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土匪抓去，活活给打死了，又梦见妻子被地主老财给奸污了，妻子不堪侮辱，上吊自缢了。万山从噩梦中惊醒来，看着熟睡的妻子和孩子，他又觉得是自己多虑了，于是又躺了下来。

可是，没躺多久，迷迷糊糊中，万山又梦见了算命的老先生向自己走来，掐着自己的脖子，逼着自己把孩子给丢了。万山闭着气，四肢乱掏，又从梦中惊醒了。

这一次醒来，被妻子发现了，妻子点亮了灯，发现万山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很是担心。细心的妻子已发现，万山自从送接生婆回来，就很不对劲，心事重重的。

“是不是做噩梦了？”妻子问。

“是啊，今晚一连做了两个。”万山说。

“你今天送接生婆回去，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万山沉默了，很想把实话告诉妻子，但这样，妻子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于是想了想说：“接生婆说孩子很好，但是需要抱去庙里拜见菩萨，才能保证孩子无灾无病的成长。”

“这有何难？明天你抱去庙里点几炷香，磕几个头，许一下愿不就可以了，别想那么多，快睡了。”妻子安慰道。

万山又躺下了，他想，只要妻子同意把孩子抱出去，就有机会和借口把他给丢了。这样想着，万山再也没做噩梦，一觉睡到了天亮。妻子叫他赶快做饭吃，完了带孩子去庙里烧香。

万山心里有鬼，心不在焉的，很快就做好了饭，服侍好妻子吃过，准备了香纸，抱着孩子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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