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又巡了一次塘。因为怕蛇,夜间巡塘我都要穿一双雨鞋,左手提个应急灯,右手握一根竹条,边走边敲敲路边的草丛。时常会冷不防听到草丛里一阵急促的爬行声,久而久之,我也能很快分辨出是蛇还是蜥蜴了。
今晚的月色很明净,回头时看到少阳山庄在群山的背景中,清晰地凸现出来。山庄共有两层,一楼是食堂和仓库,二楼是一排的宿舍,共六间。食堂外面的水槽还亮着灯,一个人影在洗衣服,还有一只狗坐在旁边的地上。楼上离楼梯最远的房间还亮着灯,那就是萧华的房间。
渔场当中只有两名女性,一个是食堂里的陈嫂,另一个就是刚到不久的萧华。为此,在住房的安排上还是让主任煞费苦心。
陈嫂夫妇俩一直住在食堂里,这是不用考虑的。问题是这么一个女孩子,自然不能让她住在工人那一边了。大概他认为工人总是那么粗俗,而这些国家干部相对来说要更绅士些吧,所以在我们的楼里安排了个房间给她。
当然,那两个男生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基地每年都会来一两个女生,空的那间房本来就是留给她们的。阿杰告诉我。你没发觉主任是特意这么说的么,他说那话时的眼神可是看着你,很诡的,哈哈!别忘了这个人情呀。
你以为我是猪呀,这都看不出来。
二楼的六间房,第一间是会客会议办公娱乐多功能室,再往里依次住着场长、我、阿杰、主任,剩下最后一间空着,以往也被我们当成活动室在里面打牌下棋的,现在正好要腾出来了。
返回宿舍,整座楼空荡荡的。
走过活动室时,开了会电视。今天是周六,换来换去都是那些无聊的综艺节目,因此我很快又回到了宿舍。
在这里最无聊的就是周末,电视连续剧没得看了,本来就很少的人,在这时候总是能找到个借口,各自回家和亲友们团聚去,剩下的人就倍感单薄,抵挡不住寂寞的侵袭了。
每当这样寂寞的周末,我就会不禁想起大学里那些快乐的时光。周末,那可是个大解放的日子,首先是懒洋洋地睡到十点种(只要不是正好当值买早餐)。那时候的日子过得很快,因为我们过得很轻松,天空仿佛总是蓝的,太阳也总是暖的,偶尔下几场雨,那也是为了增加一些浪漫和诗意。偶然也会早起,踩着自行车在城市的大街小巷里闲逛,这时候crocodile常常是最令人愉快的游伴。在不外出的日子,就在阳光底下闲抱一杯白开水,谈我们的爱好,谈自己的抱负。因为自由的岁月里,我们的理想最多,思想也最活跃。还因为挣脱了高考的束缚,令我们有种“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错觉。
现在的周末多少让人觉得毫无生气,唯一就是可以将“又过了一天”改成“又过了一周”吧,一天也好,一周也罢,只是不同的计时单位,对于一事无成的人又有什么意义。
窗外的夜,总是静悄悄地出现。小时候,我知道太阳在西边落下,却总是看不清夜从哪里升起,这让我感觉夜很神秘。天上的月亮很纯净,在中国的意境里,它总是挂在垂柳或是桂树的梢枝上,但今夜它只好倚在一棵松柏上了,那种针刺的感觉一定让它很想逃离。
我抽起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下去,我感到更多的疲惫和空虚来自于心灵。于是又抱起吉它对着夜空无谓地宣**一番。这时候我感觉到自己是一个真正的存在主义者。
每当我无聊寂寞,对着窗外的星空,借助吉它来消磨时光。阿杰就会对此作一番评论,说我是色胆包天,想要勾引对面山上的妙龄女鬼。
“对面的女鬼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有时他会起哄地唱着,但有一半的音不在调上。这家伙是真正的五音不全,除了会唱国歌以外,大概就只会吼两句:够!够!够!俺累啊累啊累!
但这些并不伤害我们的友谊。
在基地,阿杰和我最谈得来。这里的原因很单纯。
在我们和工人之间,总是有着一种无形的隔膜,让他们对我们总是敬而远之。
剩下的四个人中,我和阿杰属于同龄人。所以说这种谈得来带着点没得选择的成分。如果阿杰知道我是这样看待我们的友谊,一定会气得咬牙切齿,但应该不会和我断交,因为这就是我所说的:没得选择。
其实阿杰是个很不错的朋友。他属于标准的多血质,大大咧咧,待人很真诚。
顺带补充一句,其实我倒希望山上真的有女鬼。如果哪个女鬼被我的歌声感动了,那我就不用愁泡在水房里的衣服没有人洗了。(错了,应该是说“那我就不用愁泡在水房里的衣服没有鬼洗了”,还是不通?罢了罢了,由它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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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和小华的故事』
那个周六晚,我用吉它在打磨我的寂寞时。小乖不知从哪里跑来,在我~边~梭着,而后听到了清脆的~步~,是萧华~完~~回来了。小乖……哦!你在~吉它呀。这话乍一听,让人产生一种歧意,好象是小乖在~吉它。所以我笑了。~吉它的是我,小乖还没有学会呢,我可没有把握能当它的师父。这时她~然醒悟,站在门外不好意思地笑了。a,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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