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关月娥感到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她知道,孩子要出生了,赶紧推了推身边正在酣睡的丈夫,急急地说;“相公,相公,快起来,孩子要出生了。”
正在酣睡的武秀元猛然被妻子叫醒,不知发生了啥事,睁着迷糊的眼含糊地问;“干啥?”
“快起来,孩子要出生了。”关月娥强忍着腹中的疼痛对丈夫说。
武秀元一听妻子说孩子要出生了,睡意全消,一轱辘从**爬了起来急忙将灯点亮,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连鞋子都顾不上提便急急忙忙向上房跑去,边跑边喊;“娘,娘,快起来,月娥要生了!”
正在睡觉的田氏听到儿子的喊叫,哪敢怠慢,风急火燎的急忙穿好衣裳来到儿媳床前。此时的关月娥已经疼得满脸是汗,嘴里痛苦地**着在**扭动。
看着妻子一脸痛苦不堪的表情,武秀元急的手足无措,连声问;“娘,这咋办?”
“元儿,别急,生孩子是女人都要经历的事,没啥。可现在半夜三更黑灯瞎火的,外面风雪又这么大,一时半会儿上哪去寻找接生婆呢?”田氏虽然劝儿子别急,可她自己一时也没了主意。
“这咋办呀,娘?总不能让月娥就这么疼着吧!”武秀元干着急,自己却毫无办法。
“这么着吧,眼下没办法,我只好自己试着给月娥接生了。”田氏说。
“这,能行吗,娘?”武秀元看着他娘,一脸疑惑。
“虽说没接过生,可我生过孩子,经历过这事,只好试试吧。你赶紧去烧一些水来,准备好剪刀和线,记住,线要用开水烫一下,剪刀要在火上烧一烧。”田氏向儿子吩咐着。
武秀元不含怠慢,赶紧按照娘的吩咐去准备这些东西。当一切都准备好后,田氏让儿子到屋外等侯。武秀元从屋里退了出来,在正房里焦急不安地渡来转去,听着妻子高一声低一声痛苦地嚎叫,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心里说不出是个啥滋味。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未听见孩子的哭声,武秀元心里那个急呀!就在这个时侯,房门开了,田氏一手的血,神色慌张的对儿子说;“快,元儿,快去县城西关刘记药铺隔壁把麻婆请来。月娥难产,出血不止,我没办法。麻婆是我们这一带最有名的接生婆,接生过无数的孩子。我想她一定有办法帮月娥将孩子顺利生下。”
武秀元一听娘的话,一下子懵了,愣愣的呆着没动。
“元儿,快去呀,还愣着干啥?”田氏催促儿子。
武秀元回过神来,旋风似的撒腿冲出屋子,顺着官道一路向县城狂奔,根本不管它风大雪急路难行。当他跌跌撞撞来到县城南门时,发现城门紧闭着,四周静悄悄的,连一个鬼影都没有,更不用说人了。他冲到城门前一阵狂叫猛打,却无一人回应他。想到躺在**的妻子正等着他接人去救,他心中被这份牵挂憋出一团怒火来。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团怒火给烧化了,融掉了。他已经失去了理智,一个劲冲着城门又踢又打,嘴里不住地叫骂着;“龟孙子,快给老子开门。你们这些挨千刀的乌龟王八蛋。”可任他怎么的叫骂和踢打,城门依然如铜墙铁壁般紧闭着,将他孤零零的堵在这高高的城墙之外的风雪之中。当他踢打叫骂到精疲力尽时,城门依旧紧闭着。他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两行伤心的热泪顺着面颊悄然滑落。他心中一阵绝望,一阵痛恨。他恨老天爷不睁眼,恨自己命运乖舛,恨这些守城的兵勇懒惰。就这样,武秀元心中悲一阵恨一阵,狂叫踢打城门一阵歇一阵。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紧闭的城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武秀元风似的一下子便从门缝里钻了过去风驰电掣般向城中狂奔而去,根本没有听到身后兵勇的叱责和叫骂。
当武秀元雇了一顶轿子将麻婆接到家中时,天已经大亮。
麻婆来到屋内一看产妇的情形,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关月娥此时面色苍白,呼吸微弱,身下血流不止,已经将床单染红了一大片,而胎儿只**一点屁股。凭经验她知道这是一个典型的坐胎,要想将孩子顺利产下,必须把身体调顺。可由于时间太长,失血过多,大人已经脱虚,胎儿长时间蜗曲着,极有可能造成呼吸困难而窒息,象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子死母亡的悲剧。麻婆悄悄向田氏说明了状况。一听麻婆的话,田氏悲伤的差点晕厥过去。她强打精神站稳,用几近哀求的语调向麻婆说;“求求你啦,麻婆婆,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她母子。我会祈祷菩萨保佑你长命百岁。”
麻婆看着满脸悲凄的田氏,淡淡地说;“我会尽力的,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敢向你保证什么,我只能说我会尽力的。”在田氏的协助下,麻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关月娥把孩子生了下来。孩子出生后嘴脸乌青,呼吸微弱。麻婆见此情形,果断的将孩子双脚提起来了个倒栽葱,扬起巴掌照准屁股狠狠扇了下去。孩子在这一巴掌的打击之下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麻婆手脚麻利的将孩子包好递给田氏。
田氏接过孙子悲喜交加,也顾不上向麻婆道谢,赶紧将孩子抱到关月娥面前,连声呼喊;“月娥,月娥,你看,我的大孙子在向你笑哩!”
关月娥勉强睁开眼看了一下儿子,嘴角艰难地挤出一丝笑意,而后头一歪便闭上了眼睛。
“月娥!月娥!”田氏晃动着儿媳连声呼唤,可任她怎样呼唤和晃动,关月娥始终没有睁开紧闭的双眼。
麻婆见此情形,悄悄退了出来,对堵在门外的武秀元说;“进去看看吧,节哀顺变!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终于保住了一个。”
武秀元似乎没听完麻婆的话便冲进了屋里。
麻婆知道,这将又是一个生死离别的场面。**这一行,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对这些悲伤别离已经麻木了,引不起她的任何恻隐之心。但是,当她听到武秀元那一声“月娥”悲伤凄凉撕心裂肺地嗥叫时,心中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今天是儿子的满月,武秀元没有为儿子置办满月酒。他要带儿子进城合八字。临出门他回头问了问母亲;“娘,我要进城,你看捎啥不?”
田氏看了一眼儿子和孙子,轻轻叹了口气,淡淡地说;“不用了,你去吧!早去早回,路上把孩子包好,别着了风寒,他还小。”
“知道了,娘!我走了。”武秀元说着抱着孩子出了门。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田氏心头涌起一股淡淡的忧伤。不知是家门不幸,还是上天不公,自己年轻守寡,含辛茹苦将儿子拉扯大,好不容易为他娶了一房媳妇,媳妇贤惠儿子孝顺,日子刚刚过的有了一点起色,谁知儿媳就又丢下丈夫和儿子撒手而去。如今自己既要照顾儿子的生活,还要照料孙子,身子骨日渐感到有些吃不消。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啥时才会有个转机。
武秀元抱着儿子进的成来,根本无心顾它,直奔清河街找到了神算子瞎子李,向他说明了来意,并报上了儿子的生辰八字。
瞎子李嘴里神神叨叨地念着,伸手掐指算来算去好大一阵工夫,这才摇头晃脑的对武秀元说;“按卦算来,这孩子命硬,八字克父伤母。你的娘子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
武秀元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瞎子李接着说;“这孩子命中缺木,遇水有难。实属不祥之人。但是,如果遇水而大难不死的话,必将后福无穷,后半生将会荣华富贵出人头地。你命中还有一子,因此此子应该排行老大,小名就叫武大郎算了,至于大名嘛,就叫武植。希望此子将来能根深叶茂兴旺发达。”
听着瞎子李的话,看着怀抱中熟睡的儿子,武秀元不知心中是喜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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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桃花之运【上】』
夜~人静,透过窗纸~的~~,看着窗外清凉的月光和~天的星辰,武秀元~在~~辗转翻侧难以~~,心中似打翻了五味瓶,各种味道~合在一起,也说不出个啥滋味。妻子月娥离开他和儿子快两年了,虽说他和妻子结婚刚一年,可他们感情好。他不想亏了妻子,所以在妻子亡后,他为妻子办了一场风风光光的葬礼。那场葬礼几乎让他花光了家中仅有的积蓄,可他不后悔。自从妻子亡后,为了照料儿子,他和~亲没少作难。如今~亲的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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