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试失败，就急着再试。

几天后，还是在她寝室，她依偎在我怀里迟迟没有那意思，又**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妄动。良久，她才低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是初次呀？”

“没有啊，怎么会呢？”

“怎么没见血呀？”

“是吗？我倒没注意。这种情况也是有的，比如……”

“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哎呀，这不是什么问题了。”

她抬头盯着我问：“你不在乎吗？”

“在乎，当然在乎，但我敢肯定你是。”

“凭什么呢？”

“直觉。”

她仍疑惑地望着我，我又坚定地点点头，她这才松开了我的手。

这次仍是匆匆完事，我还是那个程咬金，就那三板斧。我虽屡战屡败，却越挫越勇，在宿舍，在教室，甚至公园，野外。后来发现在公交总站，总有车门晚上不关，于是那里就成了我们常去的地方。

但我终究没能成为真正的男人，也没能使她变成真正的女人。我仍在努力尝试，陈露却打起来了退堂鼓。先是她找借口早回去，后来我们就又恢复到了初期的约会。终于在暑假前，她提出了分手。我无奈地问：“这是为什么啊？”她只是说：“你应该明白的。”

这对我打击太大了，我度过了最颓废的一个暑假。

返校后不久，就听见宿舍那帮哥们又在议论哪个新生漂亮，哪个新生有气质等等，不一而足，大有要抓住最后的机会的意思。不料一两个月后，那些小屁孩子们早已是出双入对，名花有主了。那帮哥们于是又摇头感叹：三四岁之差，就好像差了整整一个时代啊。

变化最快的还不是行为观念，而是物价，我们只有盼着早一天毕业了。

一日下午，大家正在走廊上吆喝着去踢球。突然一哥们在窗口喊：“快看大美女啊。”大家一拥而上，顿时哨声尖叫声一片。我凑过去看时，见楼前花圃外竟是李佳。

李佳长发披肩，上穿粉红蝙蝠衫，下着黑色牛仔裤，从这楼上看去，仍显得亭亭玉立。她挎着包，双手抱着文件夹，微笑着望向这边，面对挥手和叫声，竟十分坦然，犹如一枝傲霜秋芙蓉。

我挤到窗口叫道：“李佳，你怎么来了？”她向我招招手，示意我下去。我转身要走，一哥们抓住我说：“这是谁啊？给介绍介绍吧。”我一甩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只听见后面一片骂声，追了过来，于是我迅速冲下了楼。

“美女，一起踢球吧？”那帮哥们一边热情地邀请着，一边走向球场。

李佳只是微笑着。我走向她，她问：“怎么不见张洛？”我说：“现在足球早已变成光棍儿运动了，人都凑不齐。怎么你找他啊？”她说：“也不是了，随便问问。到那边走走吧？”

我们走向一个小花园。我仔细看了看李佳，见她俊眼修眉，顾盼神飞，还真是个大美人。我早已和她们混熟了，只是那时我满心满眼都是陈露，竟对这样的美人视而不见，也算是有眼无珠了。

我说：“你们寝室还真都是大美女啊！”她转脸对我灿然一笑：“当然了，这是我们307室的骄傲。你是今天才发现的吗？”我说：“哪能呢？”

“怎么就分手了呢？搞得都挺痛苦的。”

“我有什么好痛苦的？”

“别忘了还有张洛和田茜哦。”

我转开话题，问：“你今天这是？”她用手一指：“那座楼里有诗词讲座，每周周三下午，我刚下课。你对诗词有兴趣吗？要不要加入我们诗社呀？”

“要说没兴趣，一二年级时也曾‘啊’过几天。”

她递给我一张稿纸，说：“这是我写的。”我接过看了：“这不是薛宝钗的《咏白海棠》吗？”

“哟，看不出还真有点功底。”她又递给我一张：“这是我写的。”

“你这是想和曹雪芹一较高低吗？也太狂妄点了吧。”

“怎么了？不行呀？这要看怎么比了：他是写给读者看的，读者说好就是好了；我是写给我自己看的，我自己说好也就可以算好了。不是吗？”

“嗯，高见，佩服。”

“好，孺子可教，我们诗社算你一个，每周交一篇稿吧。”

“这也太难了吧？”

“你可以把以前的拿出来凑数啊。”

“嗯，有道理。”

“就这样说定了啊，可别忘了，下周三还这时间，就在这里吧。”

“好吧好吧。”

李佳问：“不想问问陈露吗？”我摇摇头。她又说：“她现在挺好的，只是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说：“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呀？”

我犹豫再三，脸望向别处，说：“我想看看她……又不想她看见我……”

李佳笑道：“哈？这还不简单，你自己去偷偷看她一眼不就行了？还要我帮什么忙呀？”

“偷窥跟踪女生，还不把我当流氓给抓了啊？再说让你们307室的美女们发现了，也……”

“哎呀，你还真是神经呢。嗯……，这个也容易，她常一个人出去转，就在我们教学楼西边的草坪那块儿。要不这样，你明天就去，晚饭后。如果她不去，我就约她去。”

第二天我早早地去了，坐在一棵树后抽烟。直到抽到第三根时，才看见陈露和李佳说着笑着，并肩而来，然后绕着草坪慢慢地走。陈露看上去还真显得成熟了些，不过那双大眼睛还是那么地明亮。

她曾这么注视过我，从甜到酸到苦；我现在也这么注视着她，则是从甜到酸到苦的回味。

李佳开始四处张望，我知道她们要回去了。趁陈露背对着我时，我站起来向李佳挥挥手。她甩一下长发示意，不一会就和陈露双双离去。

后来我又去了几次，但只第一次看见了陈露，我想是天气冷下来了的缘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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