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想要死去,不是绝望于生活,是悲观于世界。一旦漠视了未来的一切,也就不再有动力寻找活着的意义。李小奴在拼命的反抗中逐渐死心,她的双手已经酸麻交替,哪怕是抓起一只枕头的力量都不会再有。瘫软的身躯在有序地晃动,李小奴已经觉察不出这是自己的身体。看着四周没有一丝光亮的屋内,眼睛如同被蒙蔽,只是耳朵还躲不过养父凌乱的气息声,真真切切地提醒李小奴,自己失去了什么。
“还跑,跑什么,没钱你跑哪去,要不是我养你,你还能有力气跑。”养父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用手使劲抓住李小奴的大腿,像要将李小奴的身体抬起来一样。只是他也差不多用尽了体力,此时已经心满意足,也不想再费什么劲。看见李小奴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养父倒是得意。
“你看河头家的女儿,两年就盖了小楼,你说你咋还逃,这是多好的事情。”
李小奴看着眼前这个卑劣的男人,心中不禁产生一丝杀机。过去受过的所有伤,此时都浮现在眼前。她不能原谅这个男人,更不能原谅自己的母亲。一个母亲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欺骗自己,还让自己走进这个无耻之人的陷阱。李小奴越想越渴望死去,活着的痛苦已经超过所有言语。只是她不甘心,凭什么自己的一生要受尽折磨,凭什么无耻卑劣的男人却逍遥快活!这种不公平是由谁决定!李小奴不服。
从小一个人独来独往,不与人沟通,也无法与人沟通。这样的环境令李小奴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未来。她幻想过无数次,自己改变了命运,成就了理想,养父与母亲或是以自己为荣,或是畏惧自己。只是这些幻想都太过幼稚,没有任何可行性。李小奴只是坐在河道沟上随便想想,让自己的心情稍稍满足一些。如今,她**的身子,瘫在**。晨光已透过玻璃窗子照射在她的身上。雪白的肌肤上,不见农田里的劳累,却留下被肆虐的痕迹。李小奴用着红透的双眼盯着窗外的大山,她不去想着山另一头的世界,空洞的双眼早已说明她的灵魂沉浸在新一轮的幻境中。只是这一次幻想,不是为了缓解心情,而是为了真正的报复。
被单上的红印是什么?李小奴并不是十分清楚。她只知道自己剧痛过,比起心里的伤,那些剧痛不算什么,只是这抹红印,是她受过的苦难之中,最深的证据。她要自己铭记这一天,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如果自己的力量不够,可以借助别人的力量。李小奴心里清楚,没有任何人能借给她足够的力量去实现她的幻想。抵不过养父,只得顺从下去。过去是顺从,现在还是顺从。唯一的区别是过去只为顺从而顺从,如今是为报复而顺从。
从楼梯上一步步向下,再向着大门的方向。跨过门槛,站在太阳底下。面前站着一个疲惫不堪的李岩峰。泥泞为李岩峰的衣服点缀,将秀气的才子装扮成流离的浪人。李小奴看见李岩峰为自己憔悴,心里一阵酸楚,只是面上不再有表情。
李岩峰看见李小奴从屋中走出,见她面无表情,心里也猜想到了一切。他想开口询问,却苦于这档事情,无法开口。李小奴明白李岩峰此时的无奈,她很感激,也很想上前抱住李岩峰,在他的怀里好好哭一场。只是一夜成长的理智不允许李小奴这样做。
“小奴...我...”李岩峰正想开口说什么,却被李小奴打断。李小奴伸出一只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巴前面。李岩峰知道这动作的意思是让他不要说话。李小奴抬头看了看太阳,面上挤出一丝笑容,随即又将笑容收起,一副严肃的表情对着李岩峰:“我们不认识,不要再和我说话。”
不是不存在这样的人,可以为一时兴起的事情,结识天下朋友,也可以为一时不悦,遗弃最贴心的知己。他们活着自己的世界里,只要自己满足,一切空荡都可以抛之脑后。李小奴的表情极为严肃,让李岩峰没有任何理由将她的话语当成玩笑。他有些迷糊,分不清事情的缘由,却又好像知道了什么,可以说服自己理解这样的结果。
或许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李岩峰这样肤浅地思考着。其实正解一直徘徊在心口,只是自己说不出口。既然李小奴希望自己不要再和她有什么交集,那便选择尊重。李岩峰往家门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父亲该是去河上打鲜了,也不需要惊动他老人家,独自转身。从此以后,他无须再有牵挂,踏上远离李小奴的路。
看着李岩峰离开,李小奴不禁伸手想挽留。手停着半空中,很快就放了下来。她劝服自己不要再去依靠任何人,也不要再去相信。虽然李岩峰给她的记忆是前所未有的愉悦,可毕竟还不到成熟的年纪。男人是什么样的生物,李小奴一夜之间明白。她不敢保证李岩峰的未来是好是坏,只希望留住此时的李岩峰,那个保护过自己的男孩形象在内心深处。从此以后,她挥别无知岁月,踏上改变命运的路。
城市总在人们一不留神之中变化。高楼遮挡人们的视线,匆忙的人渐渐忘记了天空的模样。抬起头,大厦的玻璃窗反射着另一座大厦的银色墙面,冰冷的感觉令人们逐渐麻木,直到习惯冰冷。街角西洋风格的建筑物在翻新模样,露天阳伞下的青年男女在分享生活趣事。周边留着大自然的绿草,只是它们都被铁的护栏围着。护栏说,围住的不是绿草自由,而是人们不知觉的触碰。人总是这样,太多的道理心里明白,手里不会做。没有人会对不起眼的小草产生杀害的动机,只是无意间的举动,没有任何理由和想法去践踏卑微的生命。因为人们毫无知觉。
李岩峰走进露天阳伞中,李小奴已经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等候。她拿着手机,玩着类似于数独的游戏。李岩峰是从背后而来,不知道是出于直觉,还是心灵上的相通,李小奴在李岩峰还未走到跟前就已经转过身,**可人的微笑。
“你终于来啦!”见到李岩峰赴约,李小奴的喜悦是由心而出。
如果是过去,见到李小奴这样的笑容,李岩峰会有一份难以言语的激动。时过境迁,再看李小奴,李岩峰的心里多了一丝怒意。在李小奴的对面坐下,贴心的服务员用着温柔的口味。李岩峰无心理会,马虎的指着菜单上的饮品。转过脸面对着李小奴说:“我正好也想跟你谈谈。”
“我知道你想责备我。”李小奴微笑说着话,有些逗趣的味道:“我们能先不聊这个话题吗?说说你和妹打算怎么办吧。”
李小奴把话题转到李岩峰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上。和左小妹是在大学相识,从第一眼见到,李岩峰就知道自己和左小妹不在一个世界里。当时李岩峰已在毕业班上,而左小妹不过是在十八岁生日的隔天,开着父亲所送的生日礼物,一辆李岩峰连梦都不敢梦见的小跑,无意摩擦到了李岩峰。命运总要撮合一对对错爱,这一次摩擦,善良的李岩峰彻底征服了左小妹,命运也就此将左小妹放在李岩峰的身边。左小妹对李岩峰的爱仅次于对父亲的爱,如今父亲已经离开,李岩峰成了左小妹唯一的精神支柱。李小奴时常听见左小妹对李岩峰的评价,与自己的看法如出一辙。真不知该吃左小妹的醋,还是该配合她的天真。
“不要跟我说这些,你的想法我明白。”李岩峰了解李小奴,知道她的用意:“小奴,你不可以在我身上耍伎俩,就如同所有人可以抛弃你,我不能一样。”
一句话,令李小奴有些感伤。午后的阳光是心旷神怡的存在,容易令人沉醉,勾起温暖的往事。李小奴回忆着那些感动到流泪的画面,每一个场景里都有李岩峰的身影。他默默保护自己多久?已是无从计算。再看李岩峰的面容,如同写上了憔悴二字。李小奴明白,李岩峰是为了她才憔悴。回想着没有李岩峰的时光里,寒风可以不分四季变化,随时伴在身边。
十五岁的冬季,寒风已经变得微不足道。李小奴满心的思绪唯一个恨字。午夜在红光灯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朦胧。坐在皮质的沙发上,李小奴带着一脸不自然的笑容,和旁坐在身边的女人说话。话里话外,无非是男人的品质,这些内容并不让李小奴产生兴趣。只是眼前这位浓妆艳抹的女人是前辈,李小奴故作入迷地听讲她的故事。一面是虚伪地听着,另一面是李小奴的内心也害怕着。女人从反抗到顺从,从顺从到习惯,最后无法脱离,越陷越深。这似乎可以让李小奴看清自己未来的路线。每个生活在红灯区的女人都一样,在逐渐适应和习惯之后,就不再有回到纯真的想法。李小奴害怕自己对养父的怒火会因为自身的满足感而熄灭。或许每一条路都可以让人品味,只是午夜女郎这条路,并不是李小奴所向往。纵然它的滋味可以胜过一切苦难,可它毕竟不是自由选择下的结果。
到这一刻,李小奴化名小兔,来到红灯区开始午夜女郎的生活已经过去两个多月。期间接待了二十几位客人。无一例外,每个客人都渴望抚mo李小奴柔软的身体。他们都是中年人,对少女有着莫名的冲动。李小奴留意着,每一个客人都有很多共同点。他们只看李小奴一眼,转过身对鸡头说上几句不入耳的话语,然后抓过李小奴的手。
无论房间是多么豪华或简陋,也无论花样多吸引或无趣,他们都只看李小奴一眼。他们想要的是李小奴的身体。整个过程中,李小奴很难感受到前辈们口中所说的快感,唯有透不过气的压抑。在镜子的反射中,李小奴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恶心的肉团压着。肉团不停的搓揉自己,肆意的掌控自己。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玩具,没有灵魂地存在于男人的欲望中。
这种无可奈何,总是令李小奴丧失意志。只是身体随着床板摇动,脑海里的画面还能若隐若现,让李小奴始终没有忘记那一夜的伤痛。似乎每一个客人都和养父一样,他们毫不在乎李小奴的想法,也不会去思考这样的行为会不会对一颗幼小的心灵产生扭曲。他们只求自己的满足。李小奴逐渐开始领悟,人类始终都是自私的动物。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有可能压制他人。就像伍哥一样,从绝境到广阔天地。
伍哥是红灯区的传奇。李小奴听着前辈们讲述伍哥的事迹,总是会幻想着自己就是伍哥,可以把每一次困难,都转化成自己成功的垫脚石。回过神,李小奴也不禁骂着自己蠢。事到如今,再也没有多余的思绪去幻想那些天真的事情。可骂完自己之后,;李小奴又开始沉浸在理想国度。只是这一会,她思索着如何让伍哥帮助自己。她知道,自己太弱小,没有强大的背后靠山,莫说是向养父报仇,就连身边的前辈们都不可以得罪。赔笑的生活已经让李小奴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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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李小奴设想着各种可以接近伍哥的办法。她听说过很多关于伍哥的成长故事。从中,李小奴也发现了伍哥的一些习惯。作为同命相怜,伍哥也是拖油瓶出~。李小奴站在伍哥家门~,开始期盼伍哥会因为同样的出~而帮助自己。冬季的白昼带不来阳光的~暖,可一想到自己有希望得到伍哥的帮助,李小奴的心就少了一丝寒意。虽然一切都只是她假想出来的场景,却也好过于自己徘徊在无助的~渊。只是人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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