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时钟已经指向十二点半，陈宝龄偷偷打量顾云生越来越阴沉的颜色，小心翼翼说：“我给清时打个电话吧，也许发生什么事了。”

刚拿出手机，就被顾云生长臂伸过来按住，“你们去睡吧，我在这里等她。”顾云生家教很好，如此语气已经透漏出一点脾气。

陈宝龄看看林青峰，还是说道：“可能真的在路上遇到事情，清时兼职的那家酒吧一向十二点准时打烊的。”

“兼职？我怎么不知道她在酒吧兼职？”

“你那时候满心满肺装着王小蘩，哪还有心思顾到清时？”陈宝龄没好气地说：“清时她爸爸给她找了个后妈，还带过来一个弟弟，她就从那个家独立出来了。”

顾云生一阵愧疚，习惯着清时的好，却从不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他皱了皱眉头，抓起外套站起身，“我出去找她。”

莫恩冬顺着清时指的方向，把车拐进一个小区，靠边停下。

“就送到这里吧，里面不好停车。”

莫恩冬见里面没有几展路灯，黑灯瞎火，担忧道：“你一个人走进去没有问题吗？”

“没关系，只是看着害怕，这个小区治安很好。”清时笑：“今天晚上谢谢你。”

“这没什么，你不用放在心上。”

“那我走了，再见。”清时推门下车，却在关门的瞬间停住，弯腰道：“我长得像你初恋女朋友吗？”

莫恩冬吃了一惊，局促道：“你怎么知道。”

“一个人莫名其妙对另一个人很好，一定有某种意图。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啊。”

见她不像生气的样子，莫恩冬也笑了，“只是感觉很像，分开太久，我都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样子。”

“地球是圆的，总有一天你还会再见到她的。再见。”

清时关上车门，转身往里走，却突然挪不开脚步，还未隐去的笑容生生僵在脸上。顾云生双手插口袋，立在浓重的夜色里，紧抿着唇看着她。清时看不清他的脸色，却感觉到一阵寒冷。她心一慌，紧张地说：“云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冷冷看一眼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语气淡淡：“回来这么晚？”

“哦，今天学院里有些事，我在教授办公室里待到现在才出来。我和王小蘩约好明天，明天我再去找她。”清时第一次在顾云生面前撒谎，心虚极了，还好有夜色，掩盖了她紧张的神色。

顾云生看定她不说话，良久，才失望又愤愤地甩下一句：“陆清时，你现在越来越能耐了。”然后擦过她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掉。

经过莫恩冬的车的时候，他带过一眼，车里的男子一张沉静如水的面容，让他心情更加恶劣，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清时看到推门下车的莫恩冬，这才恍然大悟，顾云生一定是看到她从这辆车上下来了。那么刚刚的谎言编的该有多差劲。

她有些哀怨地看着向他走近的莫恩冬，却又埋怨不得。所以当他好意问“怎么了”的时候，她闷闷地答一句：“什么事都没有，你快点回去吧。”说完，快步走向租的单元楼，心里五味杂陈。清时回到家里，经陈宝龄解释，才知道自己没有听到她说的下半句“顾云生也在这里”。她懊恼地拍拍额头，再听到陈宝龄把她在酒吧兼职的事情交代了出来，有种想咬人的冲动。

疲惫地走进房间，尝试着拨了顾云生的手机，动听的彩铃之后是冰冷的机器声音：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应答，请稍候再拨。

她失落地放下电话，心中又有一丝侥幸，至少不用再为王小繁的事情说谎。强打起精神洗了个澡，回到**擦干头发，不自觉就睡着了。睡得很沉，只是不安稳，噩梦连连。

第二天醒来，精神恍惚。陈宝龄见她脸色黯淡，担心地说：“清时，你这段时间太累了。酒吧的兼职还是不要做了，可以换个轻松点的。何况现在顾云生也知道了，他肯定不会愿意你再去那儿的。”

她点点头，“做完这个月再说吧。我先走了，八点钟有课。”

“不吃早饭了？”

“我不饿，你们吃吧。”其实是昨晚喝了酒，现在胃里还火烧火绕的。

清时在去学校的路上又给顾云生打了个电话，这次直接是关机了。她直觉发生了什么事，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两节课，跑到中法班的教室门口，拦住顾云生的一个朋友，问道：“顾云生今天没来上课吗？”

那男生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我们的小公子，现在恐怕是躲都来不及，怎么会来上课呢？”

“发生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啊，去学校的公告栏看看吧，王小繁的艳照门啊。要嫌不够的话，还可以上优酷，趁还没被删掉赶紧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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