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四、

先是洗浴的动静作响，然后又是压低的痛苦**。洗浴室的房门被锁上，周穆进不去。李哲在洗浴室待了很久，而周穆却是坐在沙发上一个晚上不得安心。猜测李哲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洗浴室门开了，李哲光着膀子，手里抓着两把手枪。大腿和腰间皆用卫生纸缠住，鲜血渗透卫生纸，把白色渗透成红色。李哲身上染有血污的衣物都堆在地板上。浴缸，水龙头，牙刷，牙缸器皿，也各处可见血迹。周穆见李哲出来便迅速站起，不知该摆何种表情。反而李哲轻淡道：“不用担心，我不随意杀人。尤其从不杀女人。麻烦你把洗浴室恢复原来的模样。不能让素素知道此事，剩下的东西你应该知道怎么处理。”

周穆有些紧张，表现得蹑手蹑脚动作很机械化，碰撞家具的声音动静也不小。好在素素和杜燕的房间房门关闭，隔墙噪音不大。周穆把李哲的衣物扔进洗衣机里涤洗，用水冲去所有遗留的血迹并擦拭干净，一直折腾到天亮。李哲换好干净衣物，藏好枪械在茶几上打开电脑敲击一番键盘不去理会周穆的眼神。周穆处理好一切时李哲关上电脑，对周穆说：“我要休息会儿，你准备点早餐给素素跟小燕起来吃。吃过早餐带素素在周围四处逛逛，顺道带素素看看附近的学校，过几天送她上学。钱我放在桌上想用多少自己做主。”于是李哲的房门“嘭”一声锁上，房内没有一点声音。素素和杜燕醒来早餐时没看见李哲，素素怨气没能尽去，所以不闻不问。杜燕跑去敲门被周穆阻止。吃完饭看到桌上的一打人民币杜燕毫不客气随手抓一半。出门周穆一天感到不安，带着素素和杜燕四处瞎逛，显然心不在焉，忽略不了心中的恐惧感。李哲下午才醒来，厨房里周穆准备的饭菜已凉去。李哲勉强咽几口又回到**继续做梦。周穆带着素素和杜燕回来时已是黄昏。周穆跑去看厨房里的饭菜，有人动过，这说明李哲中途醒过。周穆脸上不刻意地自然挂上笑容。

小孩子再大的脾气对爱好相通的人消也快，杜燕和素素成了要好的姐妹。外出时抓了李哲的钱买来一本笔记本，两人在房间里争斗嬉笑，热闹非凡。周穆做好晚饭想叫醒李哲，李哲的房门虚掩，周穆进去后看着李哲一脸安详的睡意便不敢打搅，回过头来同素素和杜燕先吃，吃完后在厨房里捣弄一份等李哲醒来食用。这天晚上直到半夜李哲都没有醒来，周穆担心尸体冰冷，于是断续跑到李哲的床边试探李哲的呼吸。确认李哲只是熟睡周穆才回到沙发上打开电视。不久周穆挺不过眼皮打架，于是周穆只能抗拒着恶梦在沙发上渐渐入睡。第二天凌晨素素和杜燕皆未起床。周穆被客厅内轻微的动静惊醒，醒来发现李哲的被子跑到自己身上，也意识到这是李哲的关怀。

“你醒了？！”李哲很自然地说。

“嗯。做了个美梦。”周穆显然有些惊悸。

“什么样的美梦？怎么不到自己的房间去睡？”

周穆藏好怪异表情，小心翼翼地说：“美妙的梦，梦见我变成上帝的女儿了……有点舍不得醒来。谢谢你的被子。”突然间周穆感到自己和李哲的距离又近又远，说话更加费力，这和李哲的身份暴露有关。看着李哲表情也特别怪异，只是和李哲相处时间不长，周穆以为李哲就是这样一直面色不定，哪里知道李哲心里所想。

“人嘛，都会做梦，尤其是美梦。我们总不得不时刻做好面对醒来两手空空的准备。我今天要出去办点事，你带着素素去学校报到。这是办理入学相关资料，入学手续我已叫其他人办妥，你只要带着素素去六年级二班报到就好。素素报到后你带她去找宿管办寄宿手续，这点应该没问题吧？”

“小燕怎么办？”

李哲想了好久才说。“也带去吧，她想要什么你也给她买。这些钱你带着，素素在学校里缺什么你就给她补上。不够的话我抽屉里还有。”

“小燕要是说她只想要你叫我怎么买？”

李哲一惊，好久才说：“你看着办吧！”

家住学校附近为何还要寄宿这是周穆想问的问题之一，其实关于李哲周穆心里想得到的答案实在太多，只是无从开口，没人解答。在邻人眼里周穆并不像保姆，反倒和李哲更像夫妻。只是没人知道他们各有各床，各有各梦，且职级分明。李哲走后周穆死说硬劝素素死活对就学一事不肯答允，和周穆周旋上下不少功夫，没办法只好心不甘情不愿被周穆揣着出门。杜燕倒幸灾乐祸，一旁煽火添油。周穆带着素素到学校报到后素素得知要寄宿学校更是抗拒。周穆哄骗几番无果，和杜燕去找宿管办理寄宿手续也不管素素独自在操场闹脾气。周穆办妥寄宿事宜忙里忙外替素素添补生活用品，回来时又拉着素素到学校教务处与班主张老师一番嘱托，张老师一番耐心做心理辅导。周穆眼看天色不早带着杜燕先行离开。回到住处楼下天色已尽黑。只见三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带着墨镜站在一辆别克旁等待，周穆胆怯不敢靠近，想绕道走。反倒杜燕气呼呼地往前靠，周穆未能及时拉住。只见杜燕恶狠狠地对三男子吼道：“没看到天黑了吗？带着墨镜了不起啊？”周穆见杜燕如此大胆放肆，差些没吓出冷汗。周穆心怕惹祸上身上前一把拉住杜燕，低声下气不停说着抱歉的话。三男子摘下墨镜也不理会周穆，反倒对素素客气道：“小姐教训得极是。小姐，大哥命我们哥儿几个请您回去，您也就别为难哥儿几个了，跟我们回去吧！”

周穆见三个男子如此客气，看着三男子松开杜燕的手心里才松懈些。谁知杜燕狠狠地朝其中一名男子一巴掌过去，周穆差些吓得没晕过去。素素继续毫不客气，出口就是一顿辱骂。三男子见杜燕任性的样子没办法，三三两两的动作把杜燕连捆带绑扔上车。周穆自然不能看着杜燕就这样被“绑架”，回去没法跟李哲交待，于是撕扯男子的衣角。不想其中一名男子力粗气大，一手排开周穆便狠狠摔倒在地，肘部撞在地板上破了皮，鲜血从伤口沁流不止。周穆没能追上车，只能上楼。回到楼上时李哲已经回来，正坐在沙发上敲打键盘。周穆脸色十分难看，看着李哲不知道如何开口。李哲反倒看一眼周穆微微漏了笑容，问：“他们带走小燕了是吧？”

“呃，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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