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头的头现在并不大,跟普通人没有区别。之所以叫大头,是因为小时候头大,他头大的状态只存在于七岁,也就是他小学一年级之前。而且刘大头七岁之前的大头,一直令他的父亲耿耿于怀。
刘大头他爸爸叫刘玉贵,刘玉贵这一辈子,占了个“慢”字。
在刘大头大学毕业之前,镇上豆制品厂还没倒闭,刘玉贵在狗镇豆制品厂做豆腐。因为老实的有点木讷,对搞对象之事开窍比较晚;嘴巴又比较笨,也引不起女同志的注意,二十五岁那年还在打光棍。
厂子里的工友问他:刘玉贵,你是三脚踹不出个屁,不憋的慌?
刘玉贵不慌不忙的笑笑,放下手中的豆腐刀,抄起板上一块刚成形的水豆腐,也不看着对方,一边盯着手中的豆腐,一边慢条斯理跟人家说:说话能说出媳妇儿来,还是能说出豆腐来?你倒挺能说,你做的豆腐一没我做的豆腐白,二没我做的豆腐瓷实,能说有个屁用?
搞的的对面挺尴尬不知如何作答,于是人们知道了,刘玉贵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不想说话。
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在镇上纺织厂上班的张桂琴,张桂琴比他小三岁,长相倒还过得去,就是没上过学没什么文化。张桂琴不是本镇人,跟刘玉贵也不相识,她是狗镇往西十里地的刘各庄的,她的二姑妈很久之前嫁到了狗镇,纺织厂的差事也是她姑妈给她介绍的。张桂琴白天在纺织厂上班,晚上回她姑妈家里住宿。
张桂琴就是刘大头她妈,张桂琴这一辈子,占了个“快”字。
首先张桂琴有一张快嘴,不光说,也爱笑,但不像银铃,像铁铃,隔着很远,还没见到人影儿,铁岭般的笑声传过来,人们就知道张桂琴来了。走路也利索,走的风生水起,走的一束挂在屁股上的大辫子左摆右晃。人们跟她开玩笑,说:你整天着急忙慌的,是要着急见老爷们儿去嘛?
张桂琴也不生气,先是一阵铁铃般大笑,回给人家说:是呢,好几个呢!说完晃着鞭子转身离去,留给人们一串哄笑。
刘玉贵跟张桂琴的亲事,是张桂琴她姑妈从中牵的线。
刘玉贵他妈,就是刘大头他奶奶,跟张桂琴她姑妈本不熟悉,只是在一个镇子上住着,平日里见了面打个招呼,交情也不过如此。按说刘玉贵跟张桂琴是走不到一块儿的,用现在的话讲就是,他俩不过是在一个镇上住着的两条平行线而已。
刘玉贵之所以能娶上媳妇儿,得感谢狗镇悠闲的生活。上了岁数的人们爱打麻将,只要一闲下来,人们便热衷于此。外乡人才来到这的时候都有些不习惯,平日里忙时大街小巷还能稍微见到人走动,一放假反而静的吓人,不提一条条纵横的小巷子,就连逢集时热闹的大街上人影聊聊,不知道人都躲到哪里去了,慢慢住久了才知道,原来这的人们三五成群的都躲在家里凑堆儿打麻将呢。
那时狗镇消遣归消遣,不像现在刘战龙兄弟已经将其做成一个产业,那会儿镇上还没有像样儿的麻将馆,只是相熟的,或者家住的比较邻近的人们相约在一块儿打,或固定在一家,或今天去你家,明天来我家这样轮着来。刘玉贵他妈这一伙儿,属于固定的那种。
那天礼拜天,刘玉贵他妈因为前天晚上麻将打的太晚,第二天出门出的晚,来到平日相约打麻将的地方,人们打的正欢,没有了她的位子。刘玉贵他妈在后面站着干着急,一会儿转到这个人身后,说:
他三婶儿,这把手气不错啊。
一会儿又转到那个人身后,说:
诶呀妹子,不该打八筒,海里一张儿没有。
刚说完,一人迅速将牌推到:单钓八筒!打八筒的本来就是个急性子,这一输牌更是火往上撞,把晦气都当成是刘玉贵他妈给带来的,八筒妹子转过头,拿冒了火的眼睛狠狠烧了刘玉贵他妈一眼。
又讨了几个没趣,刘玉贵他妈不敢出声了。这一不出声不要紧,心里反而更是干着急,转了两个小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是没人有想撤的意思。
正焦急间,刘玉贵他妈想起了住在镇西的娘家,心想这眼看就到中午饭点儿,没准儿那边有人回家吃饭,会空下个位子,有的话就过去占上,最起码下半晌有的打,实在没有就当回趟娘家,便转身出了屋子往镇西匆忙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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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中> 初见张桂琴』
刘玉贵~镇西娘家正好有一桌,已经鏖战一个~午,有一个玩主家里俩孩子打架打~了脑袋,早就嚷嚷着~赶回家去。但~半天四个人中,就此人一个赢,其他人都输,另外三家~活不让走,说:不打不闹还~小孩儿?没事~,继续,继续。来到镇西娘家一看,这一趟辛苦算是没有白跑,也顾不~张罗着吃饭,那个玩主本就赢了钱想跑,见了她如见了救星般急忙让位赶回了家。刘刘玉贵~乐的成了朵花,~~一沉就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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