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上初二时刘苍办起砖瓦厂，产品销路不错生意红火。村长找上门来：“苍哥，咱们村就你一个民办企业，村民都这么困难，上面的摊派成了负担，你能替村民承担一部分吗？”刘苍问：“一年承担多少钱？”“镇里一年收一千二，村里招待办公得八百，哥哥，咱们镇是收费最少的…….”刘苍说：“行，我替咱村承担了。”立春说：“村长，都说办企业风险大，如果我们赚不到钱，今天的话都是白说。”“那是，那是，刘苍，咱们就这样定了。”

村长叫刘苍出去走走，村长说：“刘苍，我有麻烦了。”“需要我帮忙吗？”“你不会帮这忙……我下面不行了。”“你从来也没行过，三分钟都家喻户晓了。”“大补了几年更不行了，她和我离婚……”“早告诉你顺其自然，连三分钟都补没了？你两口子还是协商解决吧。”“协商了，我不管她了，随便她开放去吧，我害怕她遇见坏男人，你的朋友都挺好，都挺厚道……”“请人淫妻为人不齿，你可不要给老婆找男人，你会后悔莫及，记住我的话。”“你见识多，听你的，我不管了，让她自己开放去吧，我就怕她遇见坏男人。”“好男人不会勾搭她的，”

燕子中考后帮母亲改造盐碱地，村长老婆叫住燕子：“燕子，你可有名了，镇长都请你替他二闺女去考中专。”“婶子，你这是听谁说的？”“你叔去你家了，你快回家看看。”

燕子一头雾水；‘中考结束了，怎么又考中专？’她认识镇长的女儿陈萍萍，挺老实的姑娘，她来走姥姥家也不出门，燕子见过她两次，没说过话。

刘苍正和村长喝酒，刘苍突然抬起头：“不行，这事绝对不行，我家几百年的书香门第，深知当枪手的利害，我不能让孩子自毁前程。”“哥哥，你不给镇长帮忙，怕是有麻烦。”“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割肉剥皮随便他吧。”“哥，我真不希望砖瓦厂受到损失，你应该活泛一点。”“你去告诉镇长，抽筋扒皮在所不辞，皱一皱眉头不是刘苍。”

镇上来人责成砖瓦厂停产整顿，刘苍抗上锄头下地干活了，立春愁眉苦脸，家里没有得力的社会关系，只有校长算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燕子打电话问校长：“校长我是刘敏，有件事请教你，人家让我去替考，不知道后果如何，校长，这事该怎么办啊？”“刘敏啊，我知道这事，替考委培没有严重的后果，不过当枪手总不是光彩的事，你家的砖瓦厂不是停产了吗？两害相较取其轻，你好好考虑吧。”

镇长亲自送燕子去考场，他嘱咐了好几遍：“刘敏啊，都知道你是才女，你不要认真考试，招二百名学生，你考第100来名就行。”“我又不知道其他考生的能力，不敢保证考第100来名。”燕子带着满腔怒火进了考场，她真的没有认真考试，轻松答卷。

替考后一个月，燕子和母亲在地里柈棒子，一个苗条俊俏的姑娘骑着越野摩托风驰电掣而来，她问：“姐姐是刘敏吗？”“你是？”“我叫刘颖，专程来看看考全国第一的学生什么模样。”“哪有全国第一？”“三千多人考第一也不容易，姐姐，你家玉米好胖哎。”“玉米好胖？哈哈哈，妹妹真有意思，姐姐给你一些最胖的玉米煮着吃。”“姐姐得给我十个哎，”“给你十二个吧，好吃再来……妹妹路上小心。”“姐姐，拜拜。”

看着远去的刘颖燕子心里一震：“怎么都知道了？莫非东窗事发？”

燕子又打电话问校长：“校长，我替考的事泄露了，怎么办啊？”“刘敏啊，你放心就是了，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是找的枪手，他们比你更担心，有事他们自会处理。”

燕子上高中了，她没想到和刘颖是室友，还头顶头睡觉。同学们大多喜欢刘颖，也有讨厌她的：“家里无权无势无钱，就会瞎折腾。”‘折腾’成了刘颖的绰号。不知道她整天折腾啥，进门就是满脸大汗：“姐姐，给我擦擦汗。”刘敏一笑，给刘颖打水擦汗。

刘敏高大壮硕，厚重沉静温柔；刘颖苗条漂亮娇小，活泼义气野性，两个人的共同点是善良正义，刘敏责无旁贷的保护这个善打抱不平小妹妹，中午打饭男生争先恐后地挤在刘颖身后，刘敏把他们推得东倒西歪，把刘颖拉在怀里，没有愿意挤刘敏的，秩序顿时井然。

刘苍的砖瓦厂有个管砖库的姑娘，刘颖和她一见如故：“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王娟，”“噢，你是不是被审计局除名的王娟？”王娟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告诉你，我是冤枉的，我参加工作不到三个月，我对我们那个审计组一无所知，出了事只开除了我自己……”“我姑姑把通报带回家给爷爷看，爷爷说：‘这个姑娘太冤了，’姐姐，你为什么不折腾？”“我母亲有病，我在这里干活为了方便照顾母亲，申诉书石沉大海，现在没有申诉的能力。”“姐姐，我帮你折腾。”“你？”“姐姐，我是孤儿，爷爷是老兵，他也喜欢折腾。”

刘颖送刘敏回家，进村遇见村长的老婆：“燕子，不好了，你爸爸给了王娟两千块钱让她流产去了……”刘颖说：“胡说，王娟去省城给她母亲看病了，她临走给我打过电话。”

村长老婆振振有词：“谁保证她不是去流产？燕子，那个张嫂也怀孕了，不知道你爸爸给她多少钱。你妈伤心死了，你快回家吧。”

刘敏对刘颖说：“真对不起，你回去吧。”“你是我姐哎，我不能不管，我跟你回家看看。”“刘颖，我爸爸虽然是继父，他可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我不相信婶子说的话。”

刘苍站起来：“刘颖放学了？谢谢你送燕子回家，请坐。”母亲送过两碗绿豆汤：“你们喝绿豆汤，”

母亲递给爸爸一盒烟：“你没抓没挠的，吸烟吧。”“戒烟多少年了，不吸了。”“心里难受就吸吧，”“这盒烟是燕子一个星期的饭钱，我吸喇叭烟。”刘苍从烟灰缸里拣出客人扔的烟蒂，扒出烟丝用纸卷个喇叭烟。燕子问：“妈，王娟没在砖瓦厂吗？”“前几天王娟借钱给她娘看病，你爸爸和我商量，我答应借给她两千块钱。燕子，王娟家太穷，她要是还不起，咱也不要了。”“妈，砖瓦厂还有走的人吗？”“还有一个张嫂，她说男人有病回家了，我知道她是寡妇，我嫌她撒谎，只给她当月工资，她要说实话就多给她点钱了。燕子，你听说了？”“娘，我听说了，我不相信那些胡说，爸爸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爸爸挺起腰来，妈妈相信你，我相信你，随便别人说去吧。”

刘苍说：“刘二狗想买咱的砖瓦厂，我不愿意卖，二狗老婆到处造谣，镇里派人来问王娟和张嫂的下落，我不知道她们在哪里，我怕她们受我的连累……”

刘颖问：“叔叔，二狗是谁？”母亲说：“他是镇长的小舅子，游手好闲招摇撞骗，他出价买咱的砖瓦厂都不到投资的一半，他想倒手卖出砖瓦厂，连第三买家都来看过咱的砖瓦厂了。”

刘颖说：“真是天高皇帝远无法无天，我告他们去。”刘颖骑上摩托车一加油门，摩托绝尘而去。

刘苍的砖瓦厂接到镇上通知；管理混乱停产整顿。

刘苍百无聊赖，卷起喇叭烟拆开，拆开再卷起来，卷烟技术修炼到炉火纯青。

立春说：“苍，我给燕子做了一身新衣服，你去给燕子送衣服吧，几百块钱放在燕子衣服口袋里了，你去大饭店吃点好的，累了打车回家……”刘苍抚mo着立春的头发：“春，我刘家福德深厚，让我娶到你这么贤惠的媳妇，我一路灾难步步坎坷，承蒙你母女不嫌弃我，刘苍有生之年报不起大德还有来世。”“苍，夫妻相濡以沫，一家人风雨同舟，你不应该这样说。快去吧。”刘苍知道燕子不急需衣服，立春让他出去散心是真的，立春没打算让他骑车，他没骑自行车。

刘苍感觉越走越闷热，离县城还有五里路，乌云压城城欲摧，大雨点砸得马路上升起缕缕尘土，他紧走几步进了一座废弃的小商店，暴雨高屋建瓴倾泻而下，雨点砸得积水冒出一个个大水泡。

刘苍长叹一声：“唉，这雨有的下了，在家不行好，出门大雨浇，我刘苍没做过亏心事却也多灾多难，天道好善还是喜恶？”

门外哗啦一声，一个壮硕女人扔下自行车钻进屋来，她好像刚从水里钻出来，白上衣紧贴在身上，**清晰可见。刘苍说：“姑娘，这是女孩的新衣服，你换上吧，接住。”他头也不回的把包袱甩到后面。女人问：“大哥，你这是去哪里？”“我去县一中给女儿送衣服，”“你女儿叫？”“她叫刘敏，”“噢，你是刘大哥啊，刘敏和刘颖是好姐们，我和刘颖是邻居，刘颖说你是忠厚老实人，果然不错。”“刘颖是好孩子，天真善良，周末她都送燕子回家。”

雨过天晴，刘苍出去扶起自行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女人骑车追上来，她穿着刘敏的衣服挺合体，她抬起一只手：“刘大哥再见，”刘苍笑着摆摆手。

刘苍身上只剩下两块钱，他买了两块钱的西红柿，学校大门紧闭，刘颖拉着刘敏跑过来：“叔叔，你来看刘敏吗？”“刘颖真聪明，我，我给你们买点西红柿……”刘敏问：“爸爸，你有事吗？”“噢，噢，给你们西红柿……没事了。”刘苍转身慢慢走了。

刘颖说：“叔叔吞吞吐吐准有事，为了一兜子西红柿来回跑五十里吗？”“不会有大事，过两天回家就知道了。”

放学时刘颖叫刘敏回家吃饭，刘颖家大门口有当兵的登记出入，刘颖下车笑着说：“叔叔这是我同学刘敏，”“你爷爷问你好几次了，快回家吧。”

刘颖家是二层楼，房子不小，家具古色古香，懈懈晃晃，都到了退休年龄。刘敏小心翼翼地坐到方凳子上，刘敏问：“刘颖，你家就两口人吗？”“我有奶奶哎，这房子是我奶奶的，我从小就住在里，这里叫分区四宿舍；我爷爷的宿舍在省城第二干休所，爷爷讨厌姑父，一扔筷子来找奶奶了；奶奶讨厌爷爷，一扔筷子去找姑姑了，我舍不得终慧姑姑就留在这里了。”刘敏问：“你爷爷的上辈是名门望族吧？”“你怎么知道的？我说不清楚。”“你爷爷叫刘承业，你爸爸应该是伟字辈吧？”“姐姐真聪明哎，我爸爸叫刘伟志。”

一个女人托着衣服走进来，这女人身材和刘敏一样高大壮硕，温厚的脸上笑容洋溢，刘颖迎上去抱住她：“姑姑，给我洗澡去。”“从你三岁洗到高一了，给我放一天假行吗？我还得回家做饭。”“你的衣服挺好看，**来给我穿。”“打死你，家里一些长辈，你还让我回家吗？”“你带我买去，”“这衣服可没处买，你让刘敏她母亲做吧，我在路上淋雨，遇见刘敏她父亲送衣服，给我穿了，我给刘敏买了套新的。”刘敏说：“大姨，你穿就是了，还值得买吗？”“大姨不能还给你旧衣服吧？你口袋里还有钱，一并奉还了。”

刘颖让刘敏给她洗澡：“姐姐，背洗不好难受，你给我洗澡去。”

刘敏问：“你的姑姑不是本家吧？”“她叫师终慧，是爷爷战友的女儿，她从小住在我家，我三岁没了母亲都是姑姑照顾我，她和我父亲有婚约，我父亲在反击战中牺牲了，她说抚养我大学毕业才考虑结婚，她和亲妈一样疼我。知道吗？我有两个家，她家我家都是我的家。”“你真幸运，孤而不苦，你姑姑用情专一，不忘旧情抚养朋友的孤儿有情有义，咱们难说学的起她。”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