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全家正吃饭饭，刘二狗走进来：“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立春拿棍子向他走来，他转身就跑，一头撞到民警身上，“咔嚓”被铐上了，二狗莫名其妙：“你们不是刚放了我吗？”民警推着他：“走，”

吉普车停在刘家门口，刘颖下车问：“这个歹徒跑出来了？你们一个摩托三轮车怎么押他啊？我送你们。”民警说：“谢谢姑娘了，我们有办法。”

民警把二狗的头塞进斗子里，蹬着他的屁股，三轮摩托一溜烟地跑了。刘毅说：“他不会演胡汉三，”刘强说：“他会演，就是没演好。”

刘颖成了当家人：“刘敏和刘强看门，叔叔大姨和刘毅跟我走……”

刘毅坐在副座上：“姐姐，我想开车。”“好啊，姐姐七岁会开车，十岁敢上路，姐姐教你开车。”“我快七岁了，”“噢，姐姐一定教你。”

三位老人欢迎刘苍夫妇，刘苍说：“刘苍夫妇谢谢老人家，”刘承业说：“进门一家人，都不要客气了。刘敏一手好柳体，看来你工柳体了？”“老人家，书画修身养性，女孩子应该稳重，我只教她汉隶和柳体，这两种书法有共通之处，学起来事半功倍，我小时候也是从柳体入手的，后来专工雅阁体，书法家再清高也不能脱离现实，都研究寿字书法，我只是沿袭刘氏寿字书法，没有新的建树。”

师古义说：“刘苍，你写几个字让我们老头子切磋可以吗？”“刘苍敢不从命？老人家恕我班门弄斧就是了。”刘苍榜书‘壽’字，冯震说：“好，稳重苍劲结构均匀紧凑，刘苍再给写几个。”师古义说：“冯老头子，你想干什么？”“我不想干什么了，那些老战友来了看你怎么办，他们绑起你来也得抢走。”刘苍一笑：“老人家，刘苍尽力就是，”刘苍写了十幅不同体的壽字，他端相一遍，捡出三幅撕毁了，师古义问：“刘苍，你这是干什么？挺好的字撕毁干什么？”“老人家，这三幅里有败笔，我宁可撕毁，也不能让败笔字流出去。”“噢，应该对自己的作品负责，现在有些书画家有点名气就粗制滥造，老婆孩子齐上阵流水作业，铃上印章就卖钱，因小钱失大节，自毁前程。刘苍人品不错，来我燕云书画协会当理事吧。”“老人家，我刘苍一介草民恕难从命。”

刘承业说：“刘苍，虽说匹夫不可夺志，我命令你进书画协会，遗失有真才实学的人是我们老头子的失职。”刘苍为难地看看立春，立春说：“老人家一片好意，还不谢谢老人家。”刘苍尴尬地向师古义说：“谢谢老人家提携，我本来想献给老人家一幅虎啸图的，遇上这事让我作难了，我不想落个名利交易的臭名声。”“什么名利交易啊，难道我要你东西不成？看上眼至多欣赏几天，给我看看再说。”刘苍展开虎啸图：“老人家，这不是名家画，怕是难入法眼了。”“画得灵气沛然杀气滂沱，真是好手笔，我留下观赏几天，一会让终慧给你打借条。”“老人家，这是我临摹的，原作不敢随便带出来的。”“你临摹的？怪不得说送给我，以后专程登门拜访瞻仰真迹。”

门岗跑进来立正敬礼：“报告首长，县委书记武大维来拜访。”刘承业问：“他和谁来的？”“他和家属一块来的，”“让他进来就是，以后谁来一样打电话，你们战士不要跑来跑去，终慧去接大维。”

刘承业对刘苍说：“武大维的爷爷是我军部伙食班的老班长，为人正直忠厚，大维这孩子也不错，就是缺少历练，性格绵软；他爱人叫咸淑，也是刚调来的，她是县公安局副局长。”

师终慧领进武大维两口子，武大维面色苍白郁郁寡欢，他向三个老人问好：“首长好，”刘承业笑着说：“大维啊，你小时候不是叫我爷爷吗？还是叫爷爷吧，还亲切一些。”“爷爷，我已经来了一个星期了，今天才来看爷爷失礼了。”“大维啊，这个星期没休息好吧？”“千头万绪不知从哪里抓起，”“你是书记，做好本职工作就是了。”“一言难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解情况也得小心谨慎，不要中了人家的反间计。”

冯震说：“老家伙，你别难为孩子了，咱们三个军长连个副县长都扳不倒，何况大维新来乍到，他虽然是书记，难道不是光杆司令吗？他知道多少情况？咱们下棋列阵，白子代表正气，黑子代表邪气，我先落下大维，他现在令不行政不通，把他放在中间……”师古义说：“县长面临退居二线，他屡战屡败，心灰意冷，现在甩手不管了，他的人马有的投靠了副县长，有的成了游兵散勇，把他也放在中间吧……我把副县长放在黑方，理由是，1八个镇长他卖出去三个，县级各职能部门他卖出去实职职位也不少。2他拉帮结派，他的亲信不顾党纪国法，只维护他们小集体的利益。3已经发现他有贪污受贿行为，还不清楚具体情况……4，他的亲信草菅人命，许多命案不了了之。5，生活作风奢华糜烂.....”

冯震说：“大维，我们布局你不要奇怪，毛**说：‘党内有党党外有派。党内无派千奇百怪。’我们分析这个县的形势，你得学着点。”

三个老兵不断向黑方加子，武大维没表态，这个县的情况让他头疼，以副县长为首的黑方势力强大，白方稀稀落落寥寥无几，他相信老人们分析的正确，这几天他了解情况和棋盘上的形式差不多，他掌握的副县长的所作所为比老人们说的更加恶劣。

武大维看了师终慧一眼，师古义说：“大维放心，终慧不是黑派的人，我们让她韬晦示弱保存白方的实力，你只要敢干，她自然支持你。”

刘承业说：“大维啊，打仗讲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现在不要碰他们，先扶持起白方，范县长这人清正廉洁还是不错的，你首先做他的工作，让他振作精神出来主持工作，他只要站起来，他的原班人马就会回到他的身边，我估计他有小辫子在人家手里攥着，让他放下包袱轻装前进，不要让他存在侥幸心理，用妥协换得片刻安宁愚蠢之极，图穷匕见后悔晚矣。他不是糊涂人，懂得避重就轻。

“还有这些稀稀落落白子，这些同志不怕邪恶势力无畏无惧，无欲则刚，他们是清正廉明的好干部，你得发挥他们的作用，你有能力可以先提拔起这些人，让他们逐步取代这些黑子。

“这些黑子不是铁板一块，有的人趋炎附势，有的人惧祸自保，随大流的也不少，一群乌合之众，不过不能轻视任何敌人。

“再说各个击破，第一步把各个职能部门逐个扶正，财权至关重要，必须掌握在好人手里。第二步把劣迹斑斑的干部逐步查办，不过你现在谁都不能碰，不要怕他们胡作非为，让他们自掘坟墓，你先做扶正工作，积蓄力量准备反击。你注意，不要做表面文章，不要稿得人心惶惶。”

大家都沉默了，刘苍说：“我说一句，我们镇长虽然逼得我走投无路，但是他是刚直的人，他根本不把副县长放在眼里，副县长当众骂他‘横踢竖咬’，他说‘老子不踢好人’，副县长也奈何不得他，这个人可能知道不少东西，他改掉坏毛病还是不错的人。”

刘承业哈哈大笑：“哈哈哈，怪不得古义说刘苍高风亮节，刘苍推荐人才不避亲疏，不避恩怨，现在情操高尚的人凤毛麟角。古义，人家都是书画分家的，你把书画聚在一块干什么？分家吧，你做画院院长，我做书法协会的**，让刘苍给我当秘书。”

师古义说：“已经有燕云画院了，人家都是科班出身的画家，他们看不起民间国画家，咱们收留了一些野路子国画家。你想当**容易，拿两瓶茅台换给你。”“我不上当了，喝我好几箱子茅台了你都不让座，噢，刘苍和大维来了，我再拿两瓶茅台吧。”“承业是好兵，一指炮弹坑，他就向里跳。”“捡了便宜还说风凉话，一会罚酒。”

送走武大维，刘苍说：“春，我到吴学文家看看，一会回来接你娘俩。”

师终慧带刘毅回房间休息，她把刘毅抱上床：“宝贝，躺下睡觉。”

刘毅睡着了，终慧端相着孩子梦中泛起的笑靥，她昏昏沉沉地走进灰蒙蒙的空间，刘毅光着屁股伸着两只小手喊：“妈妈不要我了吗？”她感到莫名其妙的恐惧，转身就跑，“妈妈不要我了吗？妈妈回来，妈妈回来……”她从梦中惊醒，抱住给她擦汗的刘毅嚎啕大哭：“儿子，妈妈要你……儿子，妈妈要你……”

三位老人跟立春匆匆走进终慧的房间，终慧依然抱着刘毅太哭：“儿子，妈妈要你……儿子，妈妈要你……”刘毅拿着手绢给终慧擦泪：“妈妈不要哭，妈妈不要哭……”

三位老人叫立春一块退出房间，大家在客厅里默默无语，立春说：“哭不是坏事，不能老哭，我上去劝劝妹妹。”

立春说：“妹子不要哭了，我们不应该相识，让刘毅勾起你的伤心。”师终慧说：“我早知道有刘毅这个孩子，刘颖她**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刚走在你流产的手术**生下一个也叫刘毅的孩子。’我都知道你们在哪里住，我不敢去看刘毅，但是我经常梦见他，我第一次去你们家不是冒昧去的，我是去看刘毅，我虽然是唯物主义者，但是我坚信刘毅是我的孩子转世，姐姐不要笑话我。”“这是母爱，咱们都是女人，都是母亲，我怎么敢笑话你？那个大夫在哪里？她是善良的女人，我得去感谢她。”“她在省城，她工作挺忙，有机会见面的。”

立春下来说：“妹妹有些累，她搂着刘毅休息了。”

刘承业问：“多半天没看见刘颖了，她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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