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木没想到火火娘果真就敢在青天白日下将上衣脱了，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就此罢了，自己这个支书在糊涂村就别想当了，他只好眯了良心用硬话狠住火火的娘，希望火火的娘能知趣退缩，自己再顺坡下驴算了。

老木阴阴地说：“脱了上衣怎么啦？上衣里藏不下，裤裆里还塞不下两个薯？”

火火娘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她眼里火苗子霍霍地烧起来了，她哆嗦地解着裤带，但怎么也解不开，她一跺脚，用力一挣，裤带便嘣的一声断了，她三下两下扯下**，用力摔到老木的脸上，她张了胯，尖叫道：“老木你个绝代的，你钻到老娘的×眼里仔细找吧！”

老木从头上扯下火火娘的**，见火火娘那白得耀眼的身子，在秋风里颤动，知道自己已是骑虎难下了，他一咬牙，将那**举得老高说：“我老木本来不想跟她赌狠，但是她把我逼到坎上去了，大家仔细瞧瞧，看她倒底偷了红薯没偷。”说着便将火火娘的**翻了过来，果真从裤裆里滚出两个红薯来。老木把衣服狠狠往地上一摔，瞪了火火娘雕塑般僵僵的身子，转身便往坡下走。

火火娘怔了傻了，她本来想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将自己**地展览在大家的面前，却反而证明出自己是个小偷，她哇的一声哭道：“天啦！该天杀的老木！”她站在地头，狠命的往下一扑，只见一道白光一闪，那白光正好罩在老木的头顶，老木便与火火娘磨盘似的滚进坡底的山沟中。

火火娘死了，死了还死死地抱着老木不放，嘴里含着老木的半只耳朵。

老木少了半只耳朵，腿也瘸了，但老木成了公社社会主义思想教育的典范。

而火火娘的畏罪而自绝于人民，是罪有应得。

火火娘是糊涂村第一个想要个明白的人，可是却这样糊里糊涂的死了。

火火不到一岁，便成了冇娘崽。

糊涂村真名叫胡涂村，全村就两个屋场。村子象一个磨糟一样架在龙窖山中。村中是一块狭长的平地，一条清清亮亮的小溪从村中穿过，屁股扭几扭便扭成了一个“S”形，村里人家就都沿了小溪砌屋而居，小溪的左边山沿下住着几十户涂姓人家右边山沿下自然就住了几十户胡姓人家了。胡涂两姓隔溪而居，溪上两座青石拱桥像两只手将两姓**抓在一起，村前村后林茂竹修，自是一个难得的圣境，出村是一条青石小道。沿小**溪伸向山外，村口的那座石拱桥是出入村子的唯一通道。据胡涂两姓族谱载，胡涂两姓原是嫡亲老表，原为避乱而来，几百年的发展，竟留下五六百号人了。据说糊涂村曾在明代出过一个皇娘，皇娘是胡姓的闰女，涂姓的外甥，皇娘临出嫁时曾在村口石桥边栽下一棵白果树，并告诫村民，胡涂自古一家，自家人凡事不可斤斤计较，该糊涂时且糊涂，白果树就是糊涂村和睦相处的见证。所以糊涂村又称为白果村。

糊涂村自古至今，不管是兵荒马乱，还是太平盛世，皆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即使是谁家丢了鸡呀狗呀，皆道是野物叼走了。糊涂村祖堂屋正墙上有一块“难得糊涂”的扁额。据族谱记载还是明嘉靖帝亲笔题写的御赐呢！

火火娘的死，也就这样湖涂过去了。

老石开始无法糊涂，就喝酒，喝了酒就天地一片混沌。

糊涂村不缺酒。糊涂村产红薯，薯丝酒好喝，且烈，一碗下肚，天旋地转乾坤倒，二碗下肚，翻江倒海鱼龙舞，三碗下肚心动地摇鼾如猪。可老石喝了不睡，扯了嗓子捅娘捣逼，胡家骂到涂家止，醒了又海喝。老石不酿酒，也不买酒，谁家有酒就喝谁家的。糊涂村的酒就是老石的酒，老石喝了酒还要骂酒淡了，骂菜不合口味。要是谁家的鸡呀狗呀没了，也无人去寻，都知是下了老石的肚子成了一堆臭屎。

老木的堂客恨老木作下糊涂事，又可怜火火是个冒娘崽，正好自家水牯也是个奶崽，和火火一般大小，便把火火抱回家养着。老木因为心中有愧，也便默认了，有时到公社开会什么的，给水牯买点啥好吃好玩的，也要给火火买一份。逢年过节或看戏赶场，老木常常把火火与水牯轮流架在脖子上走门串户的，火火和水牯就如一对双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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