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岁月的流逝，老石的消失早已在糊涂村人的心中淡忘了，而老石的崽火火却如一颗春葱，嚯嚯地往上冒，一眨眼竟初中毕业了。火火、水牯，还有白果三人中只有一个升高中的指标，所以，火火与白果初中毕业就回村务农了。

白果是守祖堂屋的胡祖福家的闺女，年纪比火火与水牯都小一个年号，可成绩却是班上最好的，所以白果不服气，说他水牯凭什么就平白占了升高中的指标？

白果不服气，水牯还不服气呢！自己是支书的儿子，可平白就多了个火火在家中分了他一份好处，不说平时火火假装事事不与自己争，爷娘分咐的任何一件事火火都比自己做得快做得好，以致该死的老木总拿他跟火火比，念书吧，又多了个现眼的白果尖冒尖，一考试白果是全班第一，火火第二，他水牯第一还是第一，可只是倒数的，他水牯并非没有认真，可就是……

火火说：念高中与不念高中有舍区别？还不一样回糊涂村过糊涂日子？

白果再不做声。

白果心里一有事，便往火火这边跑。

火火不爱说话。火火喜欢爬到后山顶上，躺在落叶上看云，火火有许多飘忽不定的想法，就像这天上的云，他有时干脆就想做一朵云，满世界里跑，看看这山以外的世界到底有多大，火火除了在公社中学念了几年书，连县城也只去过一次，那次是作为学校篮球队去县里参加比赛，山外的县城够精彩了吧，那县城以外的世界呢？火火想不清白。想不清白，火火就喜欢摘了各种各样的叶子含在嘴里学各种各样的鸟叫。

各种各样的鸟一叫，白果便会钻到火火的跟前。

白果总爱扒到火火身边的落叶上，用手支了下巴，专注地听从火火口中发生的“唧唧”“啾啾”“嘤嘤”“咕咕”的声音，听着听着，脸就平白地红了。

一次，白果见两只山鸡打水水，雄鸡啄了雌鸡的顶子踩到它的背上，就红了脸问火火：“看那两只山鸡在做什么呀？”火火瞟了一眼说：“打水水！”“打水水是干什么哩？”“打水水就是打水水！”白果恼狠地望了火火一眼，嘟了嘴不再做声。

白果的春心动了，可火火还不省事，火火只爱看云，只爱吹他的叶笛。

白果便骂火火是榆木脑壳土筑的心，火火便笑，继续吹他的叶笛看他的云。

白果发誓再也不理火火，火火乐得耳根清静。

火火只有十六岁，抵不上一个男劳力，上山砍竹伐木的功夫火火还做不动，出工时只好分到妇女一组，每天拿八分工分。

火火连八分工分也不想挣，净躲懒，人家挖地砍田坎，他便三两分钟跑到地头拉屎撒尿磨洋工，大家都笑骂：“老石的种没跑一点样，懒牛懒马屎尿多！”

就有小媳妇调他口味：“火火，你有种了胯赤膊到地头站一刻钟，以后不要你挖一锄地砍一根草！”

火火说：“可当真？”

都说：“当真！”

火火便丢下锄头，爬到地头，三下五除二脱了上衣，正准备脱**，胆大的小媳妇们没等火火将**扒下，便嘻嘻哈哈一拥而上，将火火按倒在地头，几只手一顿乱舞，火火便忍不住一阵低吼,那东西便水枪般喷了俯得最近的小媳妇一脸。那小媳妇便红了脸挤出人堆。到一边擦去，其余的更是疯了般尖叫着，用手抓了地里的土往火火胯里塞。

火火提了**坐一边乘凉躲去了。白果在一边远远地望着，气得眼泪巴娑，发誓一辈子也不理火火。

说不理火火，那也是假的，白果恨火火的不争气，一个大男人，竟与妇女们疯疯癫癫，特别是竟被她们……她瞟了一眼躲在一边的云雀，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白果就冲上去将那**撕了，再把她一口吞去！但白果恨归恨，却只有流眼泪的份，火火是她白果的什么人，值得她伤心？

所以，不再理他，火火不就是根贱骨头么？让他贱去！

其实火火也并非真的要脱**，只是想作作样子，迫使这些小媳妇妥协，没想到竟惹发了她们心中的马蜂窝。

但小媳妇们的胡闹，倒是拔醒了火火心中的某根弦，自那一阵钻云入地的昏眩过后，火火倒是渴望有第二次。

妇女们做工夫的时候，火火便坐在树荫底下歇着。火火成了小媳妇们工余的佐调，也成了他们的兴奋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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