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大气都不敢出，屏息凝神观察周遭的风吹草动。宋文韵吓得牙关颤抖，不住地往我身上靠，血淋淋的手攥住我的衣角。我把瑞士军刀攥得**的，老实说，我很心虚，这血来历不明，我怕树林里有猛兽突然窜出来，林子里到处是灌木丛和横七竖八的树藤，逃都没法子逃。

“这什么血啊？”宋文韵挽着我的手臂悄悄问。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我左手碰上一根藤蔓，感觉黏糊糊的，放眼前一看，是血！我吓得跳了起来，瑞士军刀差点掉地上。我努力镇定下来，仔细过去，看见藤蔓上一个刀口正慢慢渗出血一样的**。

原来是鸡血藤！我恍然大悟。这根鸡血藤方才被了砍过，流出了红色**。我松了一口气，告诉她，“是鸡血藤。鸡血藤是攀援状木质藤本，木质呈淡红棕色，它被切砍后，会流出鲜红色的**，很像鸡血。”

宋文韵如释重负。

我看见旁边鸡血藤上那小蝴蝶似的紫色花，眼里一亮。我割了几根空心草管，递给宋文韵两根。

“干嘛？”她迟疑地接过空心草管。

我把空心草管小心翼翼地插到花蕊里吸食花蜜。鸡血藤花房里有很甜的花蜜，但它的花托上有一层细小的绒毛，不小心沾到皮肤上就会奇痒无比。见我美美地吸食花蜜，宋文韵照本宣科跟着吸食，吸了几朵花后，她双眼放光，赞叹说：“真甜！真浪漫！”

旁边的鸡血藤花蜜吸完了，我再去旁边找，没找着鸡血藤花，却找了一种叫老蛇泡的小红果。红艳艳的跟草莓一样，相当诱人。农村人说老蛇泡是蛇的唾液变成的，是专门用鲜艳的色彩迷惑人或动物，谁吃了都会中毒，蛇就藏在蛇莓丛下等着咬你。还有一种说法就是蛇爱吃的果子，它们把唾液吐在果实上，表示占了。

老蛇泡的学名叫蛇莓，多年生草本，为蔷薇科植物，草莓科家族，多生于疏林下、路边草地和荒坡上，四月开花，五月结果，叶子、花和果实跟草莓没多大区别，果实红红的水灵灵，能吃，但不宜过量。我不假思索地采了吃，味道不错，甜中带点酸。

“喂，那不能吃，有毒！”宋文韵急忙劝阻。

“谁说的？我当年在勘探队的时候经常吃这玩意。”我边说边采，“这玩意不仅没有毒，而且，还能治毒蛇咬伤。”

“真的吗？”宋文韵拿不准主意了。

我把手上的蛇莓递给她，“你尝尝，很甜的。”

她接了蛇莓，犹豫了好久才吃了一颗，很快就被蛇莓的酸甜滋味征服了，把我给的几颗蛇莓吃了，也上前采摘。采到捧不住了，就蹲着吃，吃完了又采，吃得反胃了才不甘心地停下来。这女人，真把蛇莓当零食吃了。我把个大色红的都让给她吃了，自己吃了那些尚未完全成熟的，嘴里涩涩的不是味道。

我们光顾着采蛇莓吃了，没注意身边已全是雾气，危机正一步步逼近。

恢复了一点体力，我蹲着整理背囊里的东西，准备轻装上阵找路出去。我去找了棵桑树，采了七片桑叶重叠贴在肚脐上，又躲着撒了泡尿。这是从前听前辈讲的破“倒路鬼”的法子。管不管用不知道，试试看吧！

宋文韵抱膝坐在草丛上，头埋在腿上。我去推她，“走了。”她突然一把抱着我，我躲闪不及倒在地上，她压在我身上。

“抱我一下……我有点冷。”宋文韵扑在我怀里，娇躯扭动着。我的手僵硬的爬上了她的背。

“一点儿都不舒服……”宋文韵闭着眼睛在我的耳边娇嗔，“带点儿感情好不好？”

“嗯。”我抱紧了她，手在她的背上轻揉。热乎乎的，好舒服。宋文韵似乎觉得自己的胸脯被推开了两扇门，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柔和惬意。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甜的草莓。”宋文韵扭动着身体，“还有那些漂亮的鸡血藤花，它们真美，像一只只小蝴蝶，在风中飘呀飘……你想亲我吗？”她一把搂紧我的颈，把脸贴上来。

她的**很甜。即使没有吸食花蜜亦会如此甜蜜。我浑身燥热，抱着她用劲**她的香唇，她柔软的舌尖**我的口中……她软软的**贴在我怀里，一起一伏的，欲望的火焰吞没了我，我手忙脚乱地解开她的衣服，她雪白的肌肤无限美好，让我忍无可忍……她痛楚地叫唤，但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欲望如潮水般冲上来，把山川淹没，把我们淹没，把过去淹没……**之后，我们仿佛两条纠缠了几千年分开的蛇，浑身粘满汗水，像虚脱一般，疲惫不堪地并排躺在草地上……

我头晕脑胀，胸口一团闷气似乎要裂胸而出。恍惚里，我似乎看见自己身着花衣坐在桃树上，大朵大朵的桃花压满枝头，连成了漫天的红霞，艳丽无双，如火如荼。我像电视里练过辟邪剑法的东方不败一样，捏一个兰花指，轻轻吟道：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林涛阵阵，山风呜呜。我感到呼吸越来越不舒畅。迷乱间，我抓住胸口的那枚冰凉的牛头项坠塞到嘴里……起雾了，我看见雾气七彩斑斓，如平地涌起的云霞，十分迷人。我暗道：不好，可能是桃花瘴！

南方山林**多雨，气温又高，湿热之下，山里死亡的动植物容易腐败，这些腐败之气郁积而产生致病的有毒气体，是为瘴气。

瘴气之毒极为厉害，闻者莫不头疼欲裂、胸腹胀痛、神智恍惚，甚至眉须脱落，赤目而亡。而瘴气中最霸道的莫过于桃花瘴了，桃花瘴起于春夏之交，所经之处，人畜通杀。书里描述：桃花瘴着面，肌肉一寸寸腐蚀，皮开肉绽，**森森白骨……

我使劲推宋文韵，“宋文韵，宋文韵。”

“我好困。”宋文韵呢喃又沉睡过去。我继续推她，推着推着，我也没劲了，全身酥软。

这下，我们真正要尸横荒野了！

雾气已经将我们团团围住，我咬牙爬起来，背上宋文韵连摸带爬往前钻，荆棘划破了我的手掌、手臂和脸，不知爬了多久，当我背着宋文韵从一个石缝间钻出来时，突然听见溪水流动的声音，我欣喜若狂，一泄气，身子就**，和背上的宋文韵一块倒在地上。

溪谷，多是两座山的交界。这也就是说，我到了这座山的边缘，我们走出来了。我拼命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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