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Y政委陪我妈吃的早餐。Y政委在饭桌上说,嫂子,你娃的问题解决了,回家等消息吧。我妈说,Y政委你可别哄我老婆婆。Y政委说,嫂子,你看我象个哄人的人嘛!这样吧,我把军事秘密全告诉你。我们七号走,五号发军装,四号兵员在县城集中。如果四号你娃还在家里待着,你就带他来县城找我。我管你们的吃和住,怎么样?嫂子。
Y政委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妈就千恩万谢地告辞,搭车回来了。
我说不对啊,既然问题解决了,他就该把我的入伍通知书给你带回来,听说别村的兵都接到通知书了。
妈一愣,这我倒没问。我去公社找YC部长问问去。妈解下围裙一扔,掸掸袖口上的面,擦擦脸捋把鬓发,刚要出门,YC部长进了院子,喊了声婶子,看上去满脸喜色。
妈忙把YC部长迎进屋里。他是来给我送表的。公社的章已经盖上了,交代我填好了表到大队去盖章。
我接过来一看,是张《入伍登记表》,公社签章栏里已经填上了“同意”和时间。我小心翼翼地把表放在桌上,端端正正地填好,三步并作两步地找到正在吃饭的大队会计盖了章,返回家来,妈和YC部长还在那眉飞色舞地说我的事呢。
YC部长看了看表,嗯,下面的手续这就算妥了。转脸对我妈说,让他哪个哥哥后晌下班前把表送到县城,交给你村在县革委上班的XJ。
我说我去送。YC部长急了,好娃哩,这个时候你咋敢出门?
我当时有点奇怪,如果还是“第三预备”,担个虚名走不了,怕人笑话,我也许会脸烧的在家里躲几天。可是这回接兵部队的Y政委发了话,板上钉钉,我就要当兵走了,一个农村娃娃就要跳出农门了,这是件多少人眼红的光彩事,我恨不得让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有啥不敢出门的?
当我到了送我娃当兵的年纪,我才理解了YC部长说“不敢出门”的含意其实是“不宜出门”。他的真实想法是我这兵当得不容易,说话就穿军装了,不宜出远门多活动,万一出个啥差错,我妈偌大年纪冒着严寒奔波求人不就白辛苦了?我送我娃当兵那年,全县新兵集中准备上火车,有个新兵一家人坐的三轮车翻了,娃娃大腿骨折,伤盘动骨一百天,眼见得走不成了,接兵部队后来要没要他我不知道,但这明显就是个“万一”的例子。所以,YC部长主张让我的哥哥去县城送登记表。
妈也这样想,但我非去不可。我说,二哥是老师不能误课;去县城就那两班车,早班车跟不上了,后晌的车到了那机关又下班了,登记表送给谁呢?只能骑自行车去,三哥不会骑车,你难道不知道?
妈不言语了。母子俩就商量找谁借自行车。自行车三队二队各有一辆,我们小队没有。记得这两辆自行车我都借用过一次了,一次是去峡口清渠,纯属自己偷懒出风头,让别人当枪使,打肿脸充胖子,白白浪费了一次人情。另一次是奉妈妈命令到县城给LY秘书前边那个女干事送“礼”,礼物好象是妈织的粗布床单。妈想了想说,你还是去二队借车吧,她男人也在县城上班,是干部家属,知道你这事要紧。
吃了妈给我做的酸菜干面,我骑上自行车,心情愉悦,脚下呼呼生风,六十多里路,俩多钟头就到了县城,找到我村的XJ,好象他就在革委会管征兵工作,签字盖章手续一会就办了,接着他带我出大院后门,到武装部领了入伍通知书,一再叮咛我回去路上骑车子小心点。
告别了XJ,我拐到大礼堂,找到在那开三干会的新支书,他看了看通知书,也很高兴。说三干会明早就散,干脆咱俩一起回家,路上也有个伴。他让我在会上吃了晚饭,向公社的人打了个招呼,我俩就骑一辆车,替换着带人往回返,边走边聊。新支书原在二一四上班,六九年底国家搞精简下放运动,他回了村,七二年担任党支部书记,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我呢,社会动乱时放过一年多牛和羊,没事就到处找书看,看了不少杂书,他说啥我都能搭上茬。两个人一路上古今中外乱聊一气,不记得都聊了些什么,只记得走了一多半路的时候,自行车链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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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草鱼跳农门之八(总0009节)』
我和新支书替换着骑一辆自行车,连夜从县城往村里返,一路东拉西扯,快到王茂公社的时候,车链子断了,还~到街~的修车铺拾掇了一~。回到家里,我~免不了又把见y政委的过程向新支书讲述一遍,闲话不叙。以后的事情就简单了。亲戚们陆续前来探望,说说喜庆的话,叮嘱我几句,吃顿家常饭,给我丢~五块或十块钱的“路费”。我没有亲舅舅,姨姨和~是一~两父,如今来往的~舅舅是姨姨的本家兄弟,亲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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