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古惑少年

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古惑仔》这部电影，影响了一代人，由于那个年代精神文明比较匮乏，没有其他太让人记忆深刻的影视作品颠覆的了那时让人热血沸腾的《古惑仔》，可谓是盛极一时，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当代青少年的心，在他们眼中，仿佛只有拳头和暴力才能解决问题，在他们眼里，不会打架的人是懦夫，只有用拳脚把别人征服了，才能证明自己是强者。于是他们模仿着陈浩南、山鸡哥、大天二等《古惑仔》里的角色，甚至以此相称，强伴着英雄的无惧无畏，多少年少热血的年轻人喜欢成群结队的聚在一起，浩浩荡荡地横在大街上走，车见了都要绕行，此时的他们是何等的风光，再加上当时社会治安比较落后，这些思想像滋蔓的爬山虎，爬满了许许多多年轻人的大脑，这种思想环境，成为滋生“黑社会”的温床，暴力成为了美学，武力成了至高无上的追求，胆量成了天地之间排数伯仲叔季的量衡，其实这时候的胆量不是勇于拼搏，而是冲动拼命，不过，值得肯定的是这些人讲义气、守信用、敢担当、有勇气和拥有男子汉独有的男人味儿。

黎城的录像厅里正放映着《古惑仔》系列的最新电影《猛龙过江》，录像厅离渭城他们的学校附小很近，每次上学放学都要经过那里，每次他们路过都会在那停留一会，“哎，你们等一下我，听说《古惑仔》出《猛龙过江》这一集了！”只见小胖把书包一把丢给旁边的牛娃，屁股一颠一颠的跑到录像厅门口，扒开那一条缝的眼睛双手半捂状搭成个长凳子的手型放在双眼眶上，鼻子**的贴在双扇门的玻璃上，冲着门帘中间的缝隙，往里面巴望电视机里面精彩的打斗镜头，一边看，一边挥着拳头蹬着小象腿一边激动的大喊：“打得好，打得好，浩南哥太酷了！”牛娃眉头一皱，踱着小步，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对着小胖的屁股上去啪就是一脚，这力道，让小胖一个趔趄，好悬没撞开门，下巴朝地的趴那里，要知道，以前他们想溜进去看，总是被门口两边坐着的两个黄头发，带着个大墨镜，嘴里叼根烟，坦开胸脯，隐隐看到肩胛上纹了个吐着血淋淋舌头的狼的大哥哥给赶出去，边赶边骂骂咧咧的说：“小兔崽子们，快出去，毛都没长齐呢，还进这种地方，要进可以，跟你爸妈要十块钱买张票，再给你两个爷爷一人拿一盒红塔山就给进去看！！！”小胖直起身边揉屁股边扭过头来，回头竟本能似的对着海头呸的一口，不偏不倚正吐在了牛娃脸上，眼看着牛娃神情骤变，眼看火药桶就要被点爆，这时海头和柱子及时赶过来了，海头开口劝他们说：“吵什么吵，都是自家兄弟，大军头走那天晚上怎么交代我们的啊，牛娃你还想急眼啊，还有你小胖，跟人打架吐口水最怂了,以后别给兄弟们丢脸。”海头在哥几个里面说话最公道了，小胖有点委屈又有点得意的再跑回录像厅门口，趴着去看，牛娃在那无语了半晌，他一边用小胖的书包擦着脸，脸色半青半紫的，又无可奈何，暗骂了一声“妈的！”一边又冲地下呸了几口，用脚使劲的撵了撵，趁众人不在，偷偷用踩过他自己口水的鞋在小胖书包上蹭了蹭，然后适当恢复了一下情绪，还脸红脖子粗的没好气的说：“死胖子，给你的破书包！！！”说罢，“噗”一声把书包塞到了小胖的怀里，把刚擦过他脸和踩过的的那一面，冲着小胖的怀里就塞过去，小胖看也没看，直接挂在肩上，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门帘缝，牛娃轻哼了一声，也凑过去看里面的电影，小胖和牛娃边看边暗中动劲，把对方的脸拱来拱去，以争取最佳观影视角，牛娃力大点，小胖拱不过他，索性就不跟他拱了，改成笑眯眯的招呼海头和柱子来看：“嘿嘿，海头，柱子，你们过来看看《猛龙过江》吧，那个包匹好搞笑的！”海头和柱子笑盈盈的过去，捏了捏小胖的脸蛋，说：“够意思！”这时，牛娃也不情愿但强忍着不舍故作很大方的说：“兄弟俩，过来看吧，我看了好长一会儿啦！”这时候，渭城也走过来了，大老远的小胖伸着胖乎乎的小手就招呼着渭城：“子龙，你怎么才过来啊，快过来看《猛龙过江》！”海头他们听到渭城来了，也离开门口，满脸堆笑的冲着渭城打招呼，渭城冲每个人**下头，算是回应，然后说：“你们看吧，我还得回去做作业呢，今天的数学题没做出来，回去再研究研究，明天见吧兄弟们！”说罢，转身就往家里走去，留下海头他们一脸沮丧和扫兴的站在原地看着渭城走远，也没多作挽留，因为自从大军走后，渭城好像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深沉了，于是几双眼睛大眼瞪小眼地说道：“咱们继续看咱们的吧。”然后一起跑着冲向录像厅门口，只为第一个找到最好的角度看里面打打杀杀的电影，每天放学，在录像厅门前都会见到四张脸贴在门上面的奇葩之景，偶尔录像厅大门打开，两个墨镜哥哥丢烟头出来，没等指着他们开骂，他们就呼啦啦很有组织的四散跑开了，看到墨镜哥哥进去了，他们哥几个又使使眼色，贼溜溜地溜回来，继续趴着看，而渭城也是每次路过和他们打个招呼，就拿本书，边走边看，还用带着黎城腔调的英语读着：“ONETWOTHREEFOUR…”

十年后，渭城来到了黎城最好的一所高中黎城一中，有时候，渭城一个人躺在绿茵场的草地上，拿出手机拨通一串数字，然后，把手机轻贴在耳边，听到轻缓的“嘟—嘟—”声，闭上眼睛，和风吹拂起渭城盖过耳根的鬓发，显得优雅而恬淡，他满脸的笑容此刻就像蓝天下挂在最高处的那片白云：“喂，兄弟，过得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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