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毕苦妮坐在了倪荷莲对面，吃了一块葱花饼，两个包子，喝了一碗黑米粥，一碗糊辣汤，白里透红的脸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见倪荷莲只喝了半碗粥，一直惊奇地看着自己，才不好意思地擦擦嘴。

倪荷莲问，吃饱了？

毕苦妮说，饱了。我这人吃饭从不亏肚子。

倪荷莲又问，看你这身材，该凹的凹，该鼓的鼓，这么多饭你都吃哪去了？我要象你这样吃法，明天准胖二斤。

毕苦妮笑了，姐，我是瘦肉型的，再可劲吃，也是一米六，一百零六斤。

倪荷莲想大概自己是肥肉型的吧，喝凉水也长膘。便说，吃饱了，那咱走。

两个人出了餐厅，倪荷莲有意让毕苦妮走前边，侧面看看她那奇峰**的胸，又瞅瞅她那圆滚滚的屁股，心想，个子、臀部、饭量、肤色，性格倒都符合甄局长的要求，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合作。思忖着来到经理办公室，倪荷莲倒了一杯水给毕苦妮，关切地问，苦妮，你的事我听说了，是不是家里有人得了重病，急着用钱，你才要这样做啊？

毕苦妮答，姐你可真敢想，要得了重病，五千元顶个屁用！再说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是想牺牲自己去奉献孝心，都没有这个机会。

倪荷莲诧异道，怎么，你是孤儿？

毕苦妮说，一言难尽。姐，咱不说这些让人心酸的事情，还是说正经的吧。你叫我来，是不是有人同意我的条件了？

倪荷莲显得有些为难，苦妮，如果你不是为了救急，我可不敢撮合这种事。

毕苦妮急了，姐，你这话我不爱听，难道我的身子，只能为别人救急，就不能为我自己使用吗？

倪荷莲问，为了你自己？你年纪轻轻，无病无灾，能走能动，会有啥事急着用钱？

毕苦妮说，我想用这笔钱去香港澳门逛一趟。

倪荷莲噢了一声，旅游啊，这是个闲事。那你可以干点别的，钱慢慢攒够了再去也不迟，没必要这样做嘛。

毕苦妮大大咧咧地说，我给你说心里话，姐，象我这没爹管没娘疼的人，地球上有一个不多，没一个不少，活得啥滋味呢。所以我拿定了主意，挣下钱就出去逛，逛没钱了再挣，啥时候挣不下逛不动了就等死。饭店里端盘子洗碗，工地上搬砖和泥，在农村摘棉花摘果子，我啥活都干过，经常是兜里有个千十块钱就拔腿走人，花了两年时间才逛到你们这儿来。

倪荷莲嗬嗬一笑，这活法也不错，挺潇洒的。

就是累了点。毕苦妮说。到这来以后，在街上碰到了我镇上一个老乡，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啦呱了半天，她说我憨，腰里有个扁扁货，走遍天下饿不着，想挣下钱旅游，还用下苦打工？和她一样干休闲最好了，又舒服又不累，鞋干脚净，风雨不误，也不用订啥合同，干多分得多，不想干了身份证要下就能走，你要长干老板还怕客人不新鲜呢。反正哪儿都有宾馆，有宾馆就有休闲，只要愿意干，找落脚的地方很容易，而且越往大城市去越好找，越大的宾馆钱越好挣，岂不是钱也挣了，世界也逛了，人也享受了，哪里用得着我这样的笨办法？我听了她的话寻思寻思，真的有点道理，想想自己是够笨的，就托她向老板开了这么个价。

倪荷莲摇了下头，我怎么听她这话不对劲呢，人生在世，名声最要紧，在外干休闲，万一传到家乡去，以后还怎么抬起头走路？又怎么嫁得出去？

毕苦妮嘁了一声，名声几个钱一斤？再说，隔着几千里，又是几个月就换一个地方，上的还是夜班，进房门一关，掂起**出了门谁也不认识谁。家乡人只看见她过年带了很多钱回去，哪能看得见人家在外头干啥？况且现在社会这么开放，也没人操这号心。我就更无所谓了，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在乎我吗？

倪荷莲紧叮一句，听你的意思，是死心塌地要这么做了？

毕苦妮拍拍胸脯，姐，下苦人说话算数，我的身子我当家，你就放心地给我联系一个吧。不让你白操心，办完事我给你提成。

倪荷莲佯装生气了，你把姐看成啥人了？再这样讲，我就不管你的事了。

毕苦妮拍了拍自己的嘴，我说错了，姐，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倪荷莲看了看毕苦妮的身份证，又问走她的手机号码，然后说道，这是个两厢情愿的事，哪一头勉强都弄不成。我看看对方有啥条件，尽量给你往成里撮合，你等我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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