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敬曾经有个令人艳羡的美满家庭,父亲苏大牛是个憨厚老实的木匠,却讨了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刘诗涵,还有一个鬼灵精怪的孪生姐姐。苏大牛是村里的老好人,性格温顺,与人为善。平日里多窝在家里做些木活,靠着绵薄的薪资度日,倒也凑活着过。
小时候,苏子敬最喜欢缠着大牛给自己做些木刀木剑,然后漫山遍野地追着姐姐打。苏子敬从来不喊大牛爸爸,而是没大没小地直呼其名。然后母亲抄起扫把要打子敬,大牛就会护犊子地把刘诗涵拦在身前,说这样也好,亲切。
童年的记忆无非就是玩水搓泥巴,爬树掏鸟窝,很纯粹的幸福。兴致来了就找大牛舞刀弄剑,累了就偎依在刘诗涵怀里撒娇,最让他孜孜不倦百战不殆的事就是和姐姐斗斗嘴,抢饭碗,夺被子,末了来场枕头大战。
幸福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八岁那一年,刘诗涵外出工作补贴家用。这一去,除了期间两次寄钱回来,便是一年没有回家。好不容易回来,却是在一个阔老板的陪同下回来签离婚协议的。大牛不愠不挠地签了字,刘诗涵提出要将两个孩子带走,大牛一棍子就把这对奸夫**给轰出家门。
“这俩孩子就是我的命,要把孩子带走就得踏过我的尸首!”大牛放出话来,阔老板也放出话来,要大牛的半条命。大牛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住了大半个月重病房。伤愈后一贫如洗,俩孩子全被带走了,所有的亲戚都像避瘟神一样对他大门紧掩。虽然杜邦国挺身相助,支持他上法院,请律师,打官司,仍是一番僵持的局面。后来子敬这孩子也闹得贼凶,好几天不吃不喝,就吵着要大牛。一番妥协后,苏子敬的监护权归苏大牛,但阔老板也确实要去大牛的半条命。
每次见面,刘诗涵都会给子敬带一大堆东西和生活费,全叫苏子敬扔进了垃圾桶。孪生的姐姐的姓氏也从了继父,音容笑貌逐日疏远。母子反目成仇,姐弟俨然陌路。像一把利刃贯穿苏子敬的胸口,每次触及都会疼得撕心裂肺。
“你有追逐幸福的权利,可是你不应该伤害老爹!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你要我怎么原谅你?”苏子敬神色黯淡,低沉说道。
不知不觉窗外的天已经变亮,苏子敬躺在**补眠,临近中午时分做了全身CT检查,之后就百无聊赖地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待医师的诊断书。大老远,一个二十岁左右左臂刺有白虎的赤头扶着一位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缓缓地朝这边走过来。苏子敬瞥了一眼,只见那个女孩子面容惨白,右手捂着肚子,步履蹒跚,也没有在意。
两个人坐下后便小声的交谈起来,几分钟后似乎起了争执,大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女孩子浑身颤抖,强忍着不让眼泪夺眶而出,“你这个王八蛋,玩完了我就想这么算了!我告诉你,没门!你让老娘出了两次血,不给我一个交待,不出一个礼拜,我也让你尝尝出血的滋味!”
赤头面色铁青,不忿道:“你他妈别得寸进尺。我是玩了你那么一次,谁他妈知道你肚子是叫谁搞大的!稀里糊涂做了回替死鬼,我也认了。说吧,你要多少钱?五千块够不够?”
女孩子脸上红地快要滴出血来,怒道:“谁稀罕你的钱!”
“八千!”
“...”
“一万,再多就不厚道了。”赤头说完就起身要离开,心里疼得滴血,“骚货!一层**膜就剥了我一万块,要不是不想把事闹大,看我不把你扔进海里喂鱼!”
赤头的身影消失在压抑的长廊,背后传来充满恨意的呐喊:“胡强,记住,你欠我一次!我会让你还上来的。”
**一阵剧痛,疼得让宫婉琪濒临崩溃的边缘。**,两个鲜红刺眼的大字深深烙在宫婉琪胸口,术前一天不允许进食,她的体力早就透支。一阵头晕目眩,临近摔倒的一刹那,一个强而有力的臂膀悄无声息地撑起她娇弱的身子,“你没事吧?”
少年俊美的脸庞清晰地映入眼帘,超尘拔俗,风轻云淡,一双凤目凝视着自己,美目之中忽的流光溢彩,分外妖娆,不由得一怔。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病**,那男人早已离开。宫婉琪此刻对于男人可谓是深恶痛疾,孤助无援的她看谁都不顺眼,“一个男人长那么好看干嘛,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孩子!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好好照顾自己!”**贴了一张便利贴,宫婉琪也看到了,怨也不是喜也不是,默默地把它撕下来藏进了口袋。
确定自己的身体安然无恙,苏子敬就搭公交车回家了。对于一棍子打死一船人的宫婉琪是否安好,他不想知道,也没兴趣知道。自己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仁至便已足够了。
烧灰,一个城市边缘的小村庄。
苏子敬还没进家门就大声嚷嚷:“老爹,我回来了!”
苏大牛正在刨木头,也没有问子敬昨晚发生什么事,淡淡道:“我正愁没人帮我做些细活,快过来帮我搭把手。”苏子敬也乐在其中,父子俩忙得热火朝天。
上天夺走了他挚爱的妻女,还给他一个无可挑剔的苏子敬.自八岁以后,苏子敬就没让苏大牛操过心,上灶搓衣抗扫把,样样精通。学习更是出列拔萃,大大小小每次考试都摧古拉朽地拔得头筹,纵是县里的各类竞赛也毫不逊色,家里的奖状奖杯整整堆了一个房间。小学升初中便以全县第一的成绩考入市重点中学——双十中学,并过关斩将进入重点班。三年住宿生活的寒窗苦读,中考时又以全市第一的名次进军临安第一中学,免除三年的学杂费,获得奖学金五千元。
苏子敬的初中班主任叶江山对其亦是青睐有加,有一次家访的时候和苏大牛多喝了几杯,给出了“有子可教,为师幸甚”的崇高认可。
苏大牛那晚也喝醉了,哭得老泪纵横,“这孩子啥都好,就是吃了苦头总往自个肚里咽,我这当爹的看着心里难受啊!我没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这孩子也从不抱怨,害怕我难过,他从不在我面前提起他妈。这么多年来,我没能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生活起居全是他在照顾我。在外头受了欺负,鼻青脸肿,回到家总说自个儿摔倒的。”
“就说那一次。跑几十里外去读书,丢了钱也撅着性子不肯告诉我,在食堂扒了两个礼拜的米饭拌酱油。要不是叶老师你告诉我,还不晓得他要撑到什么时候!我这个做父亲的,惭愧啊!”
叶老师也感叹道:“这孩子性子确实够倔的!老哥啊,我真羡慕你有这么一个娃儿。用三国的某句话说就是,生子当如苏子敬。”
苏大牛和叶江山喝酒的时候,苏子敬就窝在房间里雕刻,一笔一划,一浅一深,一刻一镂已经颇有几分火候。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打地洞。凡事无绝对,但是木匠的儿子在耳濡目染下,做起木活来必定较常人更为得心应手。这是深入骨髓的悲哀又或是不忘本的荣耀。
苏子敬刻的是一位有曼妙身材的女子,三千烦恼丝下,一张精致的瓜子脸。朱唇轻掩,但因为少了点睛之笔,看不出喜怒哀乐。正如苏子敬一般难以捉摸,温柔的手轻抚过木人,便把木偶姣好的脸蛋划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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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乡间好友』
国庆有八天的假期,返校后就是高中生涯的~月考。苏子敬早在前两天就把一整沓的习题卷消灭~了,~午和老爹忙到四点多,往电饭锅里舀了些米,就骑~单车提~篮球往邻村的篮球场踩去。场~已经有六七个高中生,苏子敬和他们是光着~~一同长大的哥们,一一打过招呼后便开始投球~~~运动。“子敬~!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都说你考了个中考状元,奖学金拿了不少吧!怎么着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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