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西镇烟街柳巷,自古便是“春窑”喜欢聚集之地,仅柳街巷里的春窑就有数十处之多。有什么满春院、春宵院、燕来春楼、庆元春,还有潇湘馆、凤鸣院、鑫雅阁、兰香班等等各色春窑不一而足。
在此柳街巷待客的窑姐,过往问柳的嫖客,想必也是:莫攀我,攀我太心偏;本是富水临江一枝柳,这人折了那人攀,恩爱一时间!
正巧有一天,闲得无事、四处乱晃悠的石六路过柳街巷,见春宵妓院门口有一大堆人在议论纷纷,便也凑了过去。无意中听闻这些人正在道着:前日,某某妇人又被人贩子从外乡诱拐出来,卖到柳巷街的春宵妓院了,客也接不得,跑也跑不得。
“唉,那个妇人真是可怜,听说昨夜想逃将出去,但没逃成!被“龟奴”们(妓院马仔)抓将回来,衣裙尽皆扒光,缚手吊于堂梁之上,遍体鞭痕,看情形被老鸨子惩戒的不轻呢!”
“老鸨真是作孽呀,那么漂亮的妇人就入了卖春的窑坑里啦!”
“我呸,要怪就怪那个把她贩来的人贩子。”
“对,那个丧了天良的人贩子该杀,要是抓住他,我就他妈的一刀把他那鸟东西给骟了。”
“唉,人贩子还不是见了钱就眼开,听说春宵妓院买的那个妇人花去了几两银子呢!”
“我呸,她春宵妓院算个球屁,我听说呀,离这儿百里开外的狼窝春馆,拐送一个妇道人家送去,老鸨一下子就要给几十两银子呢!如果还没被“破了瓜”,嘿嘿,少说也得近一百两银子呢!”
“真的?”
“那还能假!听说那个狼窝春馆黑得很,里面的窑姐都是专门伺候江湖道上的人物呢。”
“哎哟,怪不得拐子们越来越多了呢!”
“可不是,别说寡妇媳妇这些妇道人家了,就连小女孩都不放过呢,后街坊于胖子家的老婆和那会儿才十三岁的女儿铃儿,前几年,不也是被拐走了,到现在也不知下落呢!”
“不对,不对,于胖子家的老婆和女儿铃儿不是被人贩子拐走的,是被土匪给抢走的。”
“得得得,甭管是被拐走的还是被抢走的,总归人是都丢了吧!”
这一堆人聚在那儿,唾液横飞四溅,争辩得板眼直直,像似亲身历临过一般。
石六躲在不远处,一脂粉铺子旁的一个拐角旮旯里,竖起耳听着互相瞎掰的这些街人,他嘴巴一咧,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于心中暗自骂道:说得跟他妈的真事儿似的,于胖子他老婆和女儿铃儿失踪的事儿,我比你们清楚得很!倒是这狼窝春馆出价的银子,听着蛮新鲜。
有关于胖子家的妇人和女儿铃儿失踪的事情,曾闹的富水镇鸭飞鸡跳的,于胖子为此也彻底疯掉了,就连镇子上的女人们都心慌了好一阵子呢!
不过,这件事儿,他以前倒是听前主子石玩山和董不中提及过的。
据石玩山听江湖道上的人讲:那日,于胖子家的老婆和女儿铃儿去镇子外的望乡庙上,烧香许愿。天色将近黄昏之时,在回来的路上,路过一小片林子时,这儿娘俩正巧遇见了两个棒子手在路上‘别梁子’(劫道)。
两个棒子手,两根木头棒子,黑布蒙面,一见了耍单儿的娘俩,便气势如虎地跃出了林子。
于胖子家的老婆和女儿铃儿,当时就吓得脑门上荡没了七窍,脚板子底下走了三魂。
一棒子手大喝:“不要你俩性命,有钱留钱,他妈的,没钱留人!”
人是不能留下的,更尤其是两个女人。
于胖子家的老婆急忙拿出钱来。
这妇人也是个糊涂人,拿了几枚铜钱交给其中一个棒子手,想打发了事。
那个棒子手见了,怒道:“你他妈的,臭娘们,我们哥俩儿就只值这几枚铜钱子?”
两个棒子手一下子就蹿到娘俩面前,举起手中的木头棒子,就要砸将下来。那娘俩吓得魂不附体,那妇人急忙叫道:
“兄弟且慢!如兄弟想要,钱皆在这里,全都拿了去吧!”
于胖子家的老婆跪下哀求,两个棒子手定睛一看:
只见这妇人穿着一件颜色新艳的紫缎长袍,系着一条绿绸腰带,那袍边袖口之处,都捆着二寸多宽的滚花锦边。她的脸庞是蛋形的,皮肤白晰而细润;一双泉水般纯净的眼睛中,含蓄着成年妇女气韵的光亮,如滴滴秋水,如点点寒星,更似一对儿勾人玉珠,左右一顾一看,显得诱惑性的灵动和俏雅。就连她那红润的**,也精心地勾出了小巧的弧线,微微颤动着,好像两片带露的**。头发高高地梳成贵妃髻,横插着一支簪子,显得格外妩媚。
两个棒子手一时看得呆了,眼也直了。
其中一个棒子手道:“妇人,千万莫怪我哥俩,若怪,你就怪这年头他妈的棍多色狂。何况,我哥俩已多日未逛窑子了。底下憋的慌,实在没得法,耗子上吊,都是他妈的猫逼的”
于是,便丢了手中的木头棒子,掳走这娘俩来到一处野壤僻村之所,连夜敲开一村头破落酒家之门,买些酒菜来吃。二人一边畅饮,一边将所获的金银细软分作两份,两人各分得一份。
“钱银都均分了,这俩娘们却是要卖到春窑里去的,也好换些银两来花。。
另一个棒子手,一听,急了。
“大哥,先别忙着卖呀,我俩兄弟先玩上几日,好好消受消受,那时,再卖去妓院也不为迟啊!我要那个小的,那妇人归你!”
“好,就他妈的这么办了,大的小的,咱兄弟俩轮流来,都消受啦!”
他们二人的对话,都被丢在酒家土坯墙一角,一眼老井口旁的娘俩全听见了
妇人暗暗思忖:自己和铃儿与其落在窑子里,任由男人们千军万马般骑上骑下、欺凌受辱;还不如干脆投井死的好。
她决心已下,便一把扯过铃儿,往井口扑来,“扑通”一声,跳了进去。
至于再后之事,石玩山便不甚清了。
当时,石六还记得石玩山说到此处,不免有些黯然伤情,还道了一句:死了总算保了名节,总比被卖到妓院去的好。
说者当时无意,听者日后有心。
石六今想起石玩山那日一句惋叹,不免于心中划出了一个道道来,于是心生诡计,便开始打起了莺窑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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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丢了』
风起荒芜~间,尘沙败叶一路弥漫。一条蜿蜒九曲的~道之~,除了一大一小~人影和众多野鸟突飞之外,便再也难寻人迹。一~一~,一老一少,一前一后,沿着古老的~道缓步而行。~的样子有些黑老,半百的年纪,一张褶子脸~~着四~找钱的眼窝,眼窝里藏着~儿见了银子就发亮光的眼睛,贪婪中透着几分狡诈。~那两条短~支撑着~~~短的~,~步倒很轻飘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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