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窑刚来的那段时间,处处都觉得新奇,每天穿行于窑间花廊、脂粉楼间,耳闻目睹过老剪根和姐姐们打情骂俏的那副酸不溜丢的德性,心生厌恶,见了这老色鬼之后,就权当做没看见。
莺窑略沉着脸,低眉垂目地小心翼翼问老鸨子:
“干妈唤我来,不知有啥活计去做?”
老鸨子扭头看了一眼莺窑没吭声,又回过脸来瞟了一眼老剪根。老剪根也没有出声,他边喷着呛鼻子的老旱烟;边贼眉鼠眼贪婪地打量着莺窑,一对儿猴儿眼睛很想镶嵌进莺窑那凸凹有序的身子骨里去。直看得莺窑浑身直冒凉气,想走开又没得到老鸨子的吩咐,不敢。
老剪根看够了多时,又喝了口茶,这才对老鸨子笑咪咪的开口说了句莺窑似懂非懂的话:
“他妈的,老鸨子,你开个价吧。”
“你先干活去吧。”
老鸨不喜欢当莺窑的面儿与人讨价还价,于是,便先把她打发走了。
老鸨子回头对眼浪垂涎三尺的老剪根表示:看在都是老熟客的面儿上,我也不多收,只收一百两银子买“破瓜”的权利。
老剪根那也是常逛妓院的老油子,知道老鸨子揩他油水,一张口就回砍了个半价。
“我也看在老鸨子的面子上,出个‘中足’(五十两),妈的,不少了,你还不知道我有多少‘局底’(有多少家什)。”
老鸨子心中暗自思忖:看你个没根儿的老货,没了那玩意儿还跑到我这儿来砍价,你就是不砍价,给老娘来个满贯,狼窝春馆的姑娘们还不愿意待见呢!不过,话说回来,没根儿也倒是应该打个折折的,可这个老货玩起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
老剪根自打上山入了绺子成了三当家的,除了干些江湖营生之外,就是每天躲在自己的屋子里数银子,偶尔也逛逛窑子。老剪根还想娶妻生子,可一想到自己的‘鬼东西’早就“咔嚓”了,想生出个崽子来也不大可能。
既然生不了那就玩吧!可没根儿怎么玩?鸡不尿尿,各有各得道道,咋玩?老剪根没说过,倒是妓女敏儿和姐妹们偶尔打个荤签,提起过几回来。
道是:老剪根第一次来狼窝春馆窑子混,是骑着一匹黑毛‘圈子’(骡子)来的。一进门来,就看见一高高大大的大姑娘,正弯着腰、撅着屁股清扫着地上的污物,细看那姑娘,高高大大,胖笃笃的苹果脸,肌肤略黑,大眼睛,厚**,宽宽的肩膀,涨鼓鼓的胸,滚圆的大屁股,粗粗的大腿。嘿,妈的,着实长的结实。
老剪根看得有点傻了,他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胯下裆部,妈的,没货,空的!也就在这时,耳眼儿里突然刺进一个声音来。
“哟,是三爷来了啊,怎么不进屋啊”
老剪根一看是老鸨子,两条短腿托着个圆圆的肚子摇晃着走了过来。
“他奶奶的,还不给三爷的‘圈子’牵进‘连子’(马)栏去。”
“哦哟喂,我说三爷,就您这毛黑的‘圈子’牵进马栏,那一伙的畜生还不得吵起来,我看单拴……”
“妈的,吵个屁!老子让你牵进去,他妈的你就牵进去。”
老鸨子不再多嘴,赶紧唤一个小厮过来,把黑毛骡子牵走了。
老剪根朝扫地的姑娘指去:“她,新来的?”
“哦哟,三爷可真是猴子眼儿,她可是来我这里干粗活的小丫头,还没规训呢,不通情理,怕服侍不好三爷的!”
“妈的,她不是刚进来的窑姐?”
“唉,这小崽子没娘,说来话也长了,这丫头是我一个远房的亲戚,最近家里出了事,暂且就先住在我这里啦!”
“这么说,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当然是黄花大闺女啦!人家还没‘破瓜’呢!”
“开个价。”
老剪根说着从搭袋里取出五十两银子来,递给了老鸨子,道:
“只要你办好了,妈的,这些都是你的啦!”
老鸨一把抢过银子来,原本肿眼泡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缝笑眯的,就连根细细的猴子毛都插不进去一点儿尖尖来。
“啊哟喂,我说三爷出手还真阔气,为了这个乡下黄花丫头值吗?这丫头膀大腰圆的有什么好啊?哪有老娘我的腰细!哦,这?你能睡了她吗?”
老剪根心里听得明白,老鸨子是嫌他裤裆里少了零件,怕不中用。
“少他妈废话,老子没了那个鬼东西,就他妈的不会玩了?”
“好,好,我这就帮你说说去。”
老鸨子一边去了,一边思忖:根子都丢了多年啦!每次爬在窑姐身上嗨哟嗨哟的行房,干打雷不插秧,只是嘴上有些功夫。我呸。
此时,屋子里,老鸨子一思忖到莺窑这儿,麻子脸扬了起来,道:
“哎哟,我的三爷,您有多少‘局底’我哪儿知道啊!实话跟你说,打这嫩雏的江湖大爷多了去啦!人家莺窑那可是家财万贯人家的千金小姐,可不比一个乡下的姑娘。我要一百两银子不多!这还是我特意留给三爷的呢,宁可少挣点也先让你尝尝鲜,要是换了别的爷来,啧啧,我还真舍不得呢!”
老鸨麻眨巴着一双大眼皮,嘴撇得象个瓢儿,瓢里面若是有水,都能养出几只蛤蟆来。
“去你妈的,少跟老子玩这阴阳套;鬼都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妈的说让老子先尝尝鲜呢,我看,你是巴不得留给别人呢吧!”
“哎哟,看三爷说的哪里话来,别的爷就是想“破瓜”,我也得先给三爷您留着不是呀!”
“去你妈的,你知道老子这裤裆里没货,想耍老子是不?”
“哟,我哪儿敢啊。”
老鸨子私下寻思:去,这裤裆里没货的东西比裤裆里有货的,还要勤快的呢!
可她脸上皮子一咧,绽开横七竖八褶皱。她嘻着皮笑着脸,不住地夸奖老剪根那可是个有钱且要脸面的江湖之人,一百两银子对于三爷来说,就如同百牛一毛。假如狼窝春馆脂粉楼里没了三爷捧场子,窑姐们早就该饿死的饿死、瘦死的瘦死啦!三爷为了几两破银子,弄得在狼窝春馆脂粉楼里落下个小气的名声,岂不是让让脂粉楼里面得姑娘们看笑话不是。银子和面子孰轻孰重?
经老鸨子这么亲昵地一夸一捧,老剪根翻白了半天猴子眼儿,骂了一句道:
“那你还他妈的瞎磨蹭啥,还不快给老子说去!明天老子就过来品鲜。”
老鸨子与老剪根磋商成交,看这样子,莺窑怕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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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处卖瓜』
老鸨子终归是江湖老道的~人,生怕莺窑从刚才她和老剪~的~气中找出什么~绽来,偷偷逃了。于是便让绰号唤作“~~眼”的,盯住了莺窑。“~~眼”是最会讨老鸨子好的人,他也是老鸨子的姘头,在狼窝~馆的地位仅次于老鸨子。窑~们都唤“~~眼”为“鱼公”。在老鸨子面前,“~~眼”是条很会摇尾巴的公狗;但到了窑~们面前,他就成了~~~的狼。窑~们~想活的安稳一些,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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