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六岁之后,已经过上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家,学校,农田。
那个年代,哪里像现在这般,实现了机械化普及,所有的农活都是人工来完成的。想到收割小麦,让现在的我,还是没来由的一身的倦意。
顶着烈日,弓腰挥舞着镰刀,一次又一次重复着乏味而又辛苦的动作。把割下来的小麦装上地排车(穷人家的工具,富人家已经用上了农用三轮车或者手扶拖拉机。),送到被我们俗称‘场(四声)’的地方去,‘场’其实就是一片空地,可它与空地又有些不同。在用它之前,必须用把地面碾压的很实,防止碾小麦时,脱落下来的麦粒陷入土里。
在牲口身上套一个石磙(一种石器农具,圆柱形,两端有洞。可以用牲口拉,也可以用机械拉,80、90年代一般用于小麦、谷子等农作物,使粮食脱离穗子。)就这么一圈又一圈的在铺开的小麦上碾压,直到把麦粒都碾压出来。
等着有风的时候,开始扬场(必须是在有风的环境下,用木锨把小麦高高的扬起,在风力的作用下,去掉壳、尘土等。)扬场都是大人的事情,每次父母扬场时,我和姐姐都坐在一旁,希望随风飘去的杂物少一些,落下来的麦粒多一些。
扬场是个体力活,在扬场的时候,还一定要有个人在扬过的小麦上用扫帚捋那些没有被风吹出去的碎叶子、梗子。
别人家里,扬场这种体力活都是男劳力来做,拿着扫帚清扫杂物的工作,一般都是女人来做。
可是,我们家偏偏反了过来。
有人会嘲笑我们家的分工,我有时会生气,有时只会笑笑。他们只是一群无知的人,我犯不着跟他们去计较什么。
每次看到我母亲扬场时,我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一样,有时候甚至会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我期盼自己快快长大,让母亲好好歇歇。
我想等我长大后,母亲坐在一旁,我站在那里扬场,她一定会觉得很欣慰。
在我家里,我母亲像是父亲,而我父亲,却像是母亲。
我父亲这一生没有什么大作为,碌碌庸庸。虽然他作为父亲的责任都抛给了我母亲,但我不怪他,相反,我很爱他。
年轻时,他曾经参加过四次高考,每次高考前的预考,他的成绩都在全年级的前三名。那时候全县只有一所高中,全县有那么多学生,他能考出这样的成绩,说明他有多么优秀。
可让人遗憾,又或者愤怒的是,我父亲参加的四次高考,全部落榜。这其中的缘由很耐人寻味,都知道那时候高考制度不像现在这么严格,稍微有点关系,原本一个学习成绩不好,甚至是很烂的学生,就有可能会利用他的这层关系,把别人的成绩换成是他的,夺取别人多年苦读所得来的成绩,恬不知耻地享受别人的成果。
那些被人更换成绩的考生,应该算是受害者吧。而我的父亲,就深受其害。以他的成绩,用脚趾头去想,都能想到他为什么落榜。或许就是因为他太优秀,别人才会盯上他。
在那个年代,大学生太值钱了,这也是农村子女能够出人头地的唯一出路。我的父亲,付出了多少心血,最后的成绩,却都被那些卑鄙的小人给贪了去。我能想象他当时的气愤与无奈,甚至是绝望。
最后一次高考,我父亲仍是落榜,他放弃了,他放弃了对社会的信任。回到家后,终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他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社会那么黑暗,老天那么不公平,让他成为别人成功的垫脚石,成为一个牺牲者。
终日煎熬在这种没有光明的日子里,最终,导致他患上了轻微的精神病。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我父亲患上精神病,我爷爷也有一定的责任。我奶奶是个苦命的人,当年我爷爷参军,留在了部队。后来复原后,政府给他安排了城里的工作。他变与我奶奶离婚了,那一年,我奶奶嫁给他才五年的时间,那一年,我叔叔还在襁褓中,那一年,我奶奶成了一个被丢弃的苦命女人。
在那个年代,一个小脚女人带着三个儿女,好像根本没有希望能存活下来。可是奶奶做到了,她没有文化,她只相信那句老话,有人就有希望。她把希望全部寄托到这三个儿女身上,宁可去要饭,也要把他们拉扯大。
奶奶做到了!
三个儿女长大成人后,我不知道我爷爷是不是心理有愧疚,竟然恬不知耻地找上我奶奶,说可以帮三个儿女成家立业。
我奶奶恨他,恨这个让她吃了一辈子苦的男人。
可是,她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想要给三个儿女更好的生活,似乎没可能。所以,她答应了。
我爷爷先把我姑姑安排到一家国有企业,那年我姑姑十五岁,背井离乡的她,能让她坚持下来的唯一一个信念,就是家里苦命的老娘。
然后,爷爷又让叔叔去参军,复原之后,也帮叔叔安排了一份国企的工作。
可是,不管是我姑姑,还是我叔叔,他们对我爷爷都没有感恩。这是他应该做的,他必须做的,而且做的还不够,因为我爷爷带给我奶奶的伤害,远远不是这些能弥补的。
我之所以说我父亲患上精神病,也有我爷爷的责任,这不是信口胡说,或许谁都不相信,作为一个父亲,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弄成了精神病?可是,在我那个狠心的爷爷身上,这就是真的。
当年我父亲最后一次落榜后,万念俱灰的他在家里憋了许多时间,最后想到了我爷爷。于是,便带上一些土特产,去市里找到了爷爷家,想让他帮忙想想办法,又或者是让他给些建议,下一步的人生该怎么走。
那件经历,我父亲一辈子都记得很清晰。那时候我爷爷已经再成家,并且有了三个女儿。开门的是我爷爷的现任妻子,她的态度还算不错,可是当我爷爷知道我父亲的来意后,不仅对他严厉训斥,还将他驱赶出家门!
那可是晚上啊,我父亲被赶出来后,流落街头,没有任何依靠。看着街头上的霓虹闪烁,原本已经有轻度抑郁的他,第二天回到家后,发病了!
我爷爷之所以帮我姑姑和叔叔找工作,而不帮我父亲安排人生,爷爷说他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当我知道他的理由后,我觉得简直是太荒唐,也很可笑,更加让我气愤!
我爷爷要在老家留一个根,而那个根就是我父亲。
我爷爷还想等他百年之后,在老家有后代可以陪着他。
呵呵!恨他都来不及,还以为会有人感激你么?
他毁了我父亲的一生,没有尽到一丝做父亲的责任,还这么恬不知耻地为自己找借口,他以为全世界只有他最聪明,别人都是傻子么?
我恨我爷爷,所以从我懂事以来,我从来没有叫过他一声爷爷。即便现在我与他住在同一个城市,之间距离相隔不到五公里,我也从未去看望过他。
听说他现在全身瘫痪了,我真想去看看他,给他说些他年轻时犯下的错事,让他深深愧疚,自责,最好能把他气死,我也就如愿以偿了。
摊上那样的时代,摊上那样的父亲,我父亲的人生,自然就变得可怜。
我有时候真想抱住父亲,对他说一声,父亲,我爱你,你人生的梦想,我来帮您完成。
如果这个社会没那么黑暗,如果没有那些恬不知耻的卑鄙小人存在,如果老天有眼,我父亲的这一生,不会如此艰苦。
我有时候就在想,那些把我父亲当成垫脚石的人,他们现在或许已经成为大官或者大富豪,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如果这句老话可以值得让人相信,这些人会不会得到应有的报应呢?
而我的母亲,是那么的善良,即便是我父亲精神有问题,她还是不离不弃,艰难地撑起这个家。
在这个被权势与金钱熏染成腐坑的社会,我从来不会因为我的父母亲,没有给予我优越的生活条件而埋怨过他们。
我爱我的父亲,我爱我的母亲!
让我感觉到有些倦意的不是收割小麦时的劳力付出,而是抢收的紧张感。农民家庭唯一的经济来源,便是这些粮食,谁也不想老天爷在抢收的这些天里变了脸,算是在与老天在抢时间吧。
抢收完小麦,就该忙活玉米或者是棉花了。像我和姐姐这样的小孩,别的事情做不来,只能蹲在棉花地里,或者是玉米地里,拿着小铲子锄草。
在棉花地里还好,在玉米地里,尤其是等玉米长到一人高的时候,蹲在里面锄草,能把人跟闷死。而且还有许多虫子,虫子经常爬进衣服里,痒痒的要人命。
不过,当你大汗淋漓地蹲在高高的玉米地里劳作时,还有可能碰到点儿新鲜的事情。
那是我上三年级的暑假里,我与姐姐一起去玉米地里锄草。姐姐干活很麻利,远远地把我甩在后面。
毛毛虫顺着我的衣领爬了进去,等我把衣服**来时,我的肚皮上红了一片。**,痒的抓心。可是我知道我不能去挠,因为越挠越痒,除非你把肚皮挠出血来。
我把气全部撒在那条毛毛虫身上,我拿着铲子,将它铲的血肉模糊。不对,毛毛虫好像没有血,全是绿色的液体,很是恶心。
当我准备加快速度,追上前面已经看不见影子的姐姐时,却听到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我竖起了耳朵仔细听,那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对话。我听得很清楚,可那时候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条雪白的大腿,就在隔壁的玉米地里。
我很纳闷,玉米地里这么刺挠,这人怎么还光着大腿,不怕痒么?
不对,这人好像不是在干农活,因为看他(她)翘腿的样子,他(她)应该是躺在地上的。
睡觉了?不可能,说话的声音明明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我充满了好奇心,**跪在地上,悄悄地向那条雪白的大腿爬了过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到我可以清晰地听到两个人的粗喘声。
我停下来,扒开挡住视线的玉米叶,眼前的一幕,让我差点尖叫出声。
一个女人**着全身躺在地上,刚才我看到的那条雪白的大腿就是她的。在她身上压着一个光着下身的男人,男人不停的做着动作,时而快,时而慢,很有规律。
我那时候已经上小学四年级,对男女之间的事情,已经有了模糊的认知,我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勾当。只是没想到,他们会选在这种地方。
我吃惊,真的很吃惊!
我认得他们,也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我应该叫她二婶,骑在她身上的男人,是她丈夫的亲生弟弟!
小叔子与嫂子,真是让人难以启齿!
我那时都为他们之间有这种勾当而感到羞辱,如果此时我二叔出现在这里,看到这么一幕,肯定会被气死!
我藏在隐蔽处,在想是不是该弄出些动静吓吓他们?
我没那个胆量,甚至都屏着呼吸。
两个人大汗淋漓,三叔的手放在二婶的上身,胳膊上的青筋都暴漏出来,他的每一次用力,都会让二婶轻吟一声。
三叔下身的动作浮动变得更大,二婶已经开始娇滴滴的求饶了。
我在心里替二叔和三婶打抱不平,我的目光落在一旁的衣服上面。那是二婶的衣服,上面还带着一股浓郁的香味。我大着胆子身手去摸,手感很好,好像是摸到了二婶的身子一样,可是当我准备把二婶的衣服给偷走时。二婶和三叔突然共同发出的低吟,吓得我把手缩了回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直到三叔很用力的活动了五六下后,他停止了。
三叔匍匐在二婶白皙的身子上,两人相视一笑,都**极为满足的笑容。
我悄悄地逃走了,如果被他们发现,我觉得我的小命都可能会没有。
打那以后,每次我见到二婶和三叔,都是低着头绕过去。
二婶那时候在我们村算是个漂亮的女人,但我不愿意看她,还有我三叔,我感觉他们很脏。
我觉得应该说明一下,我的这个二婶和三叔与我的关系并不近,只是在同一个村,按辈分对他们的称呼罢了。
原本以为二婶和三叔是我们村里最无耻的狗男女,可是随着年龄的长大,我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传言,再加上我的亲眼所见,才让我顿悟,原来这个看似淳朴的村庄,暗地里竟然藏着那么多见不得光的混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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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亮~亲的枕边人』
我儿时有个很~好的玩伴,他~张亮。张亮~话连天,爱吹牛皮,我有时候都担心头~~的天会被他给吹爆了。张亮的父亲是包工头,常年都在外地,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张亮的家境在我们村还算是比较不错的,我~小学一年级时,他家就买了21寸的大彩电,安~了~。我与张亮能成为关系很好的玩伴,或许就是因为他家的大彩电。那时候我家也有电视,14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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