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围大队干部第一次会议在巴围大队部召开。大队部设在巴围大队南面一处天然高地上,说是大队部,其实也就是用几根木头、竹子搭建的几间棚子,但很宽敞。与会人员有支部书记华普生、副支部书记兼大队长汤坤山、妇女大队长龚梅香、民兵营长李子龙和工作组的小向。开会之前,华普生就告诉大家,开完会后去他家里吃中饭,他特意要堂客杀了一只黑鸡婆。
会议有几项内容,首先由小向宣布大家早就知道的大队干部名单,然后是每位干部做表态发言,最后是华普生给干部具体分工。
龚梅香表态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那张像刚被母鹅下出来的脸蛋一下子憋得通红。小向见龚梅香像被尿憋的样子,就说:“龚大队长,随便说几句吧,反正都是自己人。”
龚梅香挪了挪那丰满的臀部,像只初下蛋的母鸡,干咳了一声:“我,我就说一句,我没有文化,以后华支书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龚梅香的话音一落,华普生就把手举过头顶带头鼓起掌来。
华普生很清楚,巴围大队的工作上有许多的困难,单说巴围大队的田土,是从黑鱼湖分割而来的,低而且不平,相邻的田土就有十几公分的差距。因此,巴围大队目前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发动全大队社员平整田土,争取在明年春雨到来之前完成任务。华普生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汤坤山。
李子龙负责巴围大队的治安工作。华普生了解到,迁居巴围大队的群众中,有不少户的成分较高,地主成分的有20户,富农成分的50户,还有几个右派和反革命分子,其中有个叫刘大可的,是原国民党军官,毕业于黄埔军校。据刘大可原住大队干部反映,刘大可思想反动,曾散布谣言,国民党一定会反攻大陆。华普生交代李子龙,要注意刘大可的动向,必要时把刘大可这样的人开个批斗会。
妇女能顶半边天,华普生交代龚梅香,尽快召开一个各小队妇女队长会议,成立“妇女敢死队”,在平整田土工作中与男人们比一比高下。
开完会,华普生领着大家去吃中饭,大队部离华普生家不远,半里路。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华普生和龚梅香并肩走着,深冬的天气很冷,北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龚梅香穿一件黑底起白花的棉袄,黑密齐脖子的头发被风吹得一飘一飘,脸红扑扑的。华普生和龚梅香说着话,龚梅香很认真地听着,有时莞尔一笑,那笑撩得华普生心里痒痒的。
不一会就来到了华普生的家门口,大家闻到了鸡的香味。开了整整一上午的会,大家的肚子早就饿了,再被鸡香一撩,肚子里万马奔腾,咕咕响起来。华普生堂客卓文君早就把饭菜弄熟了,就等他们来吃饭。华普生的儿子华勇、女儿华美忙着摆桌、抽凳。
卓文君,中等身材,稍胖,一副圆圆的脸上挂着笑。看得出,卓文君是个忠厚、善良的女人。卓文君摆了一满桌子菜。桌子中央,架着一个木炭炉子,炉子上架着一瓦钵子鸡,旺旺的木炭火把瓦钵子烧得咕咕地直冒喷香的白气。桌子四周摆着的菜很诱人,红红的泡辣椒,黑黑的酱豆子,青青的大白菜,黄黄的盐菜子等。华普生招呼大家围桌坐下来,然后从房间里抱出一个墨绿色的酒坛子:“今天大家都喝点酒暖暖身子!这酒是纯粮酒,我真舍不得喝呢!”
在当地,想喝纯粮酒是件很难的事,粮食紧张,吃饱肚子都困难,再说,田里收的粮食由生产队统一保管,按月按人口分配口粮,每月的粮食不够吃,就谈不上用粮食酿酒了。平时吃的酒,大都是苦楝树结的果酿的,酒很苦,很难下咽。
华普生的酒是有来头的,他在当副支部书记的时候,支部书记好酒,每喝苦楝酒时就皱着眉说酒难喝。他的话被一生产队长听进了耳,那生产队长带群众在田间除牌时,叫群众把稗子集中在一起,然后运到队里的晒谷坪晾晒。大家不解,平时都是把牌草堆在一起,等干枯了就一把火给烧了,队长要干什么呢?队长把牌籽收起来,找保管员要了几斤稻谷,于那年冬天酿了几十斤酒,给支书和华普生每人送了十几斤,华普生一直留着,舍不得喝。
华普生给龚梅香倒酒时,龚梅香连连摇手摆头,像一只被公鸡逼得走投无路的母鸡。华普生不让,给龚梅香倒了一碗酒。
“来,喝酒!”华普生端起酒碗,抿了一口,咂了咂嘴巴,“好酒,香、有劲!”
大家都端起酒碗,抿一口,发出称赞声。
龚梅香喝了一小口酒,脸马上就红了,像一只粉红的软壳儿鹅蛋。大家看着她笑,还夸龚梅香能喝酒。龚梅香见大家都看着她,赶紧又端起碗,说:“来,喝,醉就醉!”
一桌子人情绪高涨,一碗酒喝完,华普生又给大家倒了一碗。酒让人兴奋,也给人添胆,龚梅香喝完一碗酒,除脸有些红外,没有其他反映,但平素很少有话的她,话语多了起来,平素不敢说的话,也敢说了。她端起第二碗酒,喝了一口,说:“原来,都说酒像猫尿,难喝,想不到这酒就像喝白开水一样。”
桌上的男人们听了这话,更加兴奋起来,纷纷举碗与龚梅香对饮。
喝第三碗酒时,小向就向大家请求,不能再喝了。华普生看了看小向,小向的脸黑里透红,眼里布满了血丝。华普生就放过了他。汤坤三说也不喝了,华普生坚持要他喝半碗。李子龙见机也只肯喝半碗。华普生和龚梅香倒了满满的一碗酒。华普生站起身,端起碗,举到龚梅香的面前说:“龚大队长,为了我们以后的工作,干!”
龚梅香端起碗,笑眯眯地说:“华支书,你要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来,干!”
“当”,两人碰了一下碗,一仰头,两碗酒干了个底朝天。两人正要坐下,汤坤山说:“慢,刚才龚大队长说,华支书要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他要和你睡觉,你同意吗?”
话音刚落,满屋子里发出一阵大笑。
“汤大队长,这话可不能乱说,”龚梅香扭过头看着卓文君,“文君姐的男人,我可不敢要!”
“我没意见,谁要我都同意!”卓文君很随意的说。
满屋子里又是一阵大笑。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把华普生和龚梅香两个当成了靶子。华普生酒量大,没有醉,觉得大家越说越离谱,就一本正经的说:“闲话少说,明天大家分头发动群众,后天开始平整田土!”
大家都有些醉意,华普生突然转换话题,屋子里就安静下来,开始商量平整田土的事来。
离开华普生家时,华普生叫卓文君从酒坛子里倒了一瓶酒,递给龚梅香,说:“你家吴才宝有风湿病,喝这酒有好处!”
龚梅香从华普生手中接过酒瓶,鼻子一酸,眼里溢满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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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脱了~裤子』
巴围大队轰轰~~的田土平整工作开始了。这个冬天少有晴天,北风呼呼地刮着,天气寒冷,气~多是零度以~,时不时还飘着雪花。每天大家是天没亮就出门,天黑才回家。一天中,只在中午有半个钟头的休息时间,但大家~得~火朝天,~度很快。每天吃午饭的时候,便是劳动大军~之时。饭菜送到工地~,大家分组坐在地势高一点的地方狼吞虎咽的吃着饭。吃完饭,大家就三五成群地分散开来,~们~烟,~们说着话。三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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