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个也不再看我们,自顾自的聊天去了。我和中年妇女边往回走边聊了点夏茶和秋茶的事,说以后有机会希望合作愉快。
直到一个十来岁小男孩跑出来找这中年妇女回家做饭,我才匆匆向她打听了那座传说中的茶山在哪儿,她给我指了指大概方位。我怕她误会,忙说我不想进去,就是好奇,想回去写篇关于山村风情的短文给报社没准能发表,也不枉我大老远的跑这么一趟。
又简单的说了两句中年妇女就领着男孩回家了,我找了个高一点的地方朝那个传说中的方向望去,地貌并不复杂,就是比近处已经有主儿的山头高了点也陡了一点。绿油油的看不出都是些什么树。
当然,要是连这都能看得清我早就申报吉尼斯世界纪录去了,让那些上我门口推销望远镜的全体郁闷死。
牧歌已经画完了三张画,正敞着货箱在里面晾她的作品。问我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她都要饿死了,我说我挂在雨刷上的煎饼你没看见么?
她说没看雨刷,不过那会儿看到有两只狗在车前蹦了一阵,后来打着架跑了。
这个点村里刚开始做午饭,现成的没有。车里还有一些面包和薯条,牧歌凑合着吃了点,问我接下来干啥。
我说还能干啥,回去呗。我说话的音量很大,周围不管本地人还算是外地人都能听得见。
牧歌眨了眨眼睛不解的看着我,似乎没法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有几个茶商过来给我塞名片,说他们会给我算便宜点。我接过名片放进兜里,很客气的跟他们道谢,说我要的话一定联系。
茶商们因为还有一些制茶的后续工作要做,所以大部分呢都还没走。我对牧歌说快开车吧,看他们忙得顾此失彼我就别扭。
牧歌不情愿的发动了车子,说我今年不一样了,怎么没摸黑上人山里偷茶给狗咬得满山窝乱窜。
我知道她什么心思,懒得跟她打嘴仗,只是说在最近的县城找个停车场。
牧歌算是个文艺女青年,美术学院出身,喜欢外出写生。只是毕业后这样的机会极少,偶尔出去也只是跟几个朋友上公园或者河边这样的休闲场所,很难找到机会到真正的荒郊野外这种纯粹的自然风光里来。
而我不一样,鉴于我师父在上一辈和上上一辈中的影响力,我很轻易就能给她带到山沟里。所以就算我自己都把自己的事忘了她也记得清清楚楚,典型的有贼心没贼胆。
论起来我师父和她爷爷是一辈儿的,我是我爷爷的“高徒”,她是他爷爷的孙女,我还高她一辈儿呢。
下车后我把昨天取出的钱留了一少部分,其余的原封没动又存了回去,一点事儿没办成净给银行交异地存取款手续费了。
我让牧歌找宾馆睡觉,自己到超市里见什么买什么。一个小时以后,我已经抱了两大包的鸡腿儿、鸡蛋、豆腐干、面包、饼干虾条薯片果汁酸奶矿泉水另外还有两个炒锅回去跟牧歌会合。
牧歌还没有睡着,见到我和我带回来的东西惊讶地睁大了满是问号的眼睛,甚至夸张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
“没发烧啊,”她说:“你的不虚此行论是不是用的太不对方式了?这些东西随便哪个地方的超市里都有,又不是土特产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我把东西放到地板上喝了口水对她说了我在村子里打听到的信息。并把我的计划简单的讲了一遍,牧歌跳起来说我老奸巨猾,她那会儿还奇怪拿我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回去,原来真的有阴谋。
不过计划是这么计划,随机应变还是很有必要,比如我计划下午睡一觉傍晚搭车回村子的,结果我们兴奋得一点也睡不着,后来干脆到旧货市场花三百块钱一人骑了辆二手自行车出来。与其睁着眼睛看着天变黑,还不如干脆把行动提前。
这么一倒饬我倒真能找到点当驴友的感觉,就是自行车性能不太好,爬个坡比攀岩还费劲。不过总的来说我们在天黑后总算回到了一片寂静的**村。
村子里除了偶尔的几声犬吠就是农家乐里传来的猜拳行令声,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我们把自行车藏进和对岸的灌木丛里,休息了一下就朝着白天中年妇女指给我的方向往山里走去。
因为怕惊动山上看茶的农民,我们连灯都没开。还好天色虽暗,但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山。
山里的树叶和杂草被风吹的微微晃动,脚下不时有什么东西跑过,应该是老鼠。牧歌吓得好几次差点叫出声来,我都快被她吓死了,忙去捂她的嘴,真后悔怎么就忘了买个口罩。
刚入山的一段其实有路,摩托车都能骑上去,但是我们因为怕给人撞见所以不敢从在这样的夜里白的扎眼的水泥路上走。都是沿着路边摸过去的,好让树荫遮住我们的身影。
山里没准儿已经有人留意到我们了,保险起见我制造了我们已经离开的假象。这样虽然有点小题大做,但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好。况且就我们两个,我可亡不起。
一路摸过来见了几个黑灯瞎火的窝棚,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得住了人,总之狗叫了两声没见有谁出来。
山里的露水很重,不多大会儿我的鞋和衣服就湿透了。我回头望了望,我们离村子大概有七八里路了,应该再往前不远路就到头了,那时我们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据我掌握的消息,老话匣子的茶田应该是在离村最远的一个山包上,再往里,就是没主的了。想到这里有不禁有些担心,这老头儿那么紧张他那几株茶树,别晚上不睡觉拿着手电满山乱转。虽说我这回不是去偷茶的,可要真给他撞见了有嘴也说不清。
正想的出神,突然有什么东西拽住了我的衣角,我一个没踩稳差点崴了脚。
“怎么了?”我看到牧歌矮下身子直往后缩,一只手还死死的抓着我的衣服。
她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路的另一面,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我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我还没看清那个方向有,一束什么手电的光晕就朝我们打了过来,我赶紧随着牧歌蹲了下去,一动也不敢动。
好在手电只是随便的晃了一下,并没有在我们藏身的地方定格,我们应该没有被发现。手电又扫了一圈,光点便移向了另一方向,随即沙沙脚步声也越来越远,不一会儿便和风声混在了一起,再也听不出来。
我拉了下牧歌,她站起来摸了摸胸口呼出一口长气。我因为刚才太紧张,脚都有点麻。
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很接近山顶,我紧走几步上去,没想到路修到这里就完事了,这意味着再往前都是莽莽苍苍的深山老林。
我暗暗骂了自己一声胆小鬼,没准刚才过去的就是刘单拐,要是能跟着他走兴许明天天不亮就能到那片传说中的茶树林。
看起来女人的胆子和智商跟男人的真没法比,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发现我从刚才的脚步声里根本判断不出先前过去的那人瘸不瘸。
抱怨归抱怨,机会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就是我现在给自己写封检讨书也不顶用。
这里虽然已经到了茶田的边缘,但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刚才过去那个人就是最好的证明。我拉着牧歌的手,怕进了黑咕隆咚的林子俩人走散了,刚要迈步,突然发现右前方的山腰里闪过一个亮点,而且还在继续闪动,应该是有人拿着照明工具走山路。
牧歌也看到了,不过亮点离我们不近,也没有越来越靠近的迹象,所以这回我们不是很害怕。
“跟上去。”我悄声说。
那边的林子不高但似乎很密,光电忽闪忽闪的有时隔上几十秒才出现一回,再不跟过去就可能再也跟不上了。
脚下的乱石和枯枝一个不小心就咔吧乱响,还好林子并不是很静,前面的光点并没有回过来往我们这边照,倒是越走越快,我们如果顾忌会不会弄出噪音,不出五分钟就会彻底跟丢。
这人一年得进多少次山啊,这又不是他家后花园,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熟悉。
灌木丛渐渐整齐起来,不似先前那么杂乱,脚底下的石头也少了。我摘了一段树枝,是茶树,而且还没有采摘过。不过就这半小时的路就走到了我还是没法相信。
因为都是低矮的茶树,我们只能稍微的猫着腰往前走,前面的影子依旧深一脚浅一脚的全速往前走,根本没考虑我们的死活。
我依旧无法判断这人瘸不瘸,因为这样的路况腿脚好的和腿脚不好的几乎看起来都一样,没准儿后者更适合这里的环境也不一定。
我刚想说点什么,前面的光点忽然就突兀的熄灭了,我吓得连忙躲进树丛里,顺便按了一下牧歌的头。她的头发都给露水打**,凉冰冰的。我很奇怪,这里的树普遍不高,怎么她的头发都**。
这次我没有犯先前的错误,人虽然藏起来了,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光点消失的方向一眨也不敢眨,生怕一个没留神给他冲到我们眼前了还不知道。
牧歌一直没有说话,可能是太累了,加上现在连大气儿也不敢出,所以跟我一样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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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孤碑』
正当我为我的跟踪失去了参照物而着急~火的时候,天色忽然亮了起来,当然不是天亮了,而是月光洒了~来。虽然只是清辉一现不过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我们前方大概四十米的地方,一大片茶树从的中间有一片人为整理出来的平地,~黑影好像面对面的坐在那片空地中间,离我们较近的那个影子有点奇怪,好像脖子很短肩膀很宽。很快月光就给浓重的乌云遮住了,我想再看得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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