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为我的跟踪失去了参照物而着急上火的时候,天色忽然亮了起来,当然不是天亮了,而是月光洒了下来。
虽然只是清辉一现不过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前方大概四十米的地方,一大片茶树从的中间有一片人为整理出来的平地,两个黑影好像面对面的坐在那片空地中间,离我们较近的那个影子有点奇怪,好像脖子很短肩膀很宽。
很快月光就给浓重的乌云遮住了,我想再看得清一点只能一点一点摸过去看。
当下我松开牧歌的手对说我先去侦查侦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来干啥的了,因为现在我完全可以原路退到一边去等这人走了再出来该干啥干啥。
我从树丛的中间钻过去,因为有风所以树枝晃动起来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
鉴于那两个影子很可能是面对面坐着的,所以我不可能离得太近以免被发现。在离他们还有大概十米远的地方我就停住了,再往前就是片空地,我总得藏在有足够的隐蔽性的树丛后面。
这时我才看清楚原来所谓的面对面站着只不过是一个人和他面前的一块墓碑。墓碑的碑面黑乎乎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可能是心理原因我感觉这块墓碑很蹊跷。
究竟怎么个蹊跷法我也搞不太懂,好像少了一点什么似的。没错,就是少了点什么。墓碑的四周只是一些不规则的杂草,再往外就是一丛一丛的茶树。
我之所以感觉这座墓碑和平时的不一样问题本身并不在石碑本身,而在于石碑后面竟然没有坟包。山里的墓葬习俗也许和我所认知的不同。因为我以前还听说过有的地方流行树葬,不过究竟怎么个葬法我没有亲眼见过,说的那个人自己也不太清楚。
那人就那么坐在墓碑前面,也不动也不说话,好像他自己也是一块墓碑。再一看这人还有点面熟,如果光线允许的话我一定能认出来。
我不禁有些失望,这里的茶树和普通茶树无异,最多也只是上好的雨前毛峰,而且路也不怎么难走,怎么就给传成了蟠桃会上仙女喝的茶。所谓的豺狼虎豹难道就是一块墓碑?
“谁?”离我不远的人影忽然一下子跳了起来,手电筒同时照向我来的方向,只见那边树丛剧烈的晃动了几下,发出枝叶折断的声音。
我一看不好,难道牧歌暴露了?暴露了也算还好,至少还能跑的掉,就怕她给人或者别的什么生物袭击,那我的罪过就大了。
这个人并没有追过去,而是拿着手电筒在周围晃了几圈,这一下子给我看清了墓碑上的字,“赵王氏**”。
加上这人刚喊的一句“谁”。还有现在站在我眼前的姿势,我一下子想起来他就是那老话匣子。那么这一片山坡就应该是他家自留的茶田。我说怎么会这么整齐。
老人家兴许是夜里睡不着来找自己个儿老伴诉诉苦,我们俩真是够无聊的了,狗仔队都没这么好的兴致。
好在老话匣子只是原地照了两圈就从另一个方向往山上走了,可能他也有忌讳,所以并没有往那边查看。
我看他转过身了,也不管这距离会不会被发现,站起来就往牧歌的方向跑过去。那一片树丛依旧有节奏的抖动。我捡起一块石头也不敢朝那个方向砸下去,怕砸着牧歌。
“歌儿?”我轻轻地唤了两声,树丛猛地静了一下,它突然安生了我反倒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在它没有给我多余的时间考虑,只安静了几秒钟随后又猛烈地摇晃起来,伴随着刺耳的吱吱声,我顾不上暴露不暴露,跳过茂密的茶树几步就来到了跟前。
树底下两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正打得难解难分,我没看见牧歌,一石头砸过去正中其中一只的脑袋,这动物反应极快,哧溜两声就逃进了山下的林子里。我这才看清楚那东西脸上一道白一道黑,原来是两只獾。
我看了看“战场”,除了一截手腕粗的树枝什么都没有,树枝给火烧过,上面有一些奇怪的味道,好像是油脂烧糊过留下的。看来刚才那两只獾就是在抢夺这一截木头。
我扔掉手里的树枝,这对我没有用。牧歌一个人在这漆黑一片的山里能上哪儿去呢?山风较前一阵子大了许多,我竖起风衣的领子都不管用,四面树影婆娑沙沙作响,距离稍远就算我再怎么喊牧歌也听不见。
我一时也没了注意,因为这么大的山牧歌要往哪儿走都是很容易的,但是她又不像是那种喜欢擅自行动的人。否则她想出去写生早自己跑得没影了,哪里还用得着打我的秋风。
我们一路上走的很小心,我有绝对的把握没有被人发现,难道还会有人跟我们一样半夜潜进大山深处发现了牧歌并且带走了她?
我蹲下来细细的查看着和牧歌分开的这从灌木丛,现场已经完全给狗獾破坏掉了,说不上一片狼藉但绝对什么也看不出来。
四周没有脚印,除了我们来时的那个方向,我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感觉这种情况下必须要打开手电。我们不久前留下的足迹很奇怪,我不敢断定在管线不足的情况下我是不是看错了。
手电筒就在包的侧袋里,我回手抽出来并把亮度调到最大。这下别说是有人跟来,就算哪个不睡觉的夜猫子晚上无聊站在山头吹风都能发现我。毕竟这里和村子的茶山离得太近。
我沿着地上的浅浅的脚印走了大约一百米,终于证实了我的发现。
这根本就是我一个人的留下的痕迹,没有牧歌的。反而我的身后是一溜儿细细的爪印,和狗獾的爪印一模一样,并且这爪印很不正常,獾是一种很灵活的动物,爪印不应该这么深而且还有点东倒西歪。
我忽然明白过来我压根没有和牧歌过来,我随手牵起来的可能是一只獾的前爪,如果要獾的爪子的高度和人的差不多,那么应该是一只獾踩着另一只獾才可以。
而且周围灌木丛上的露水很重,我的鞋和**几乎湿透了,那獾的话应该全湿透了,怪不得我摸到“牧歌”的头发那么湿‘
这样解释地上的足迹似乎很合理,但我无法理解我怎么糊涂到能混淆握着动物前爪和握着人的手腕的区别,看来我还是太紧张了,以后无论多着急一定注意细节。
我顺着足迹走回我们发现灯光的地方,足足走了有半个小时,当时我们是在山顶发现老话匣子的,虽然那会儿还不知道他是谁。
依然没有看到牧歌,我以五米为半径搜索了一圈,在一棵相对高大的马尾松的根部发现了一点异常,那是一个人为刻下的标记,在树根上接近泥土的部分,不是刻意去找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记号是一个不带箭头的叉,用小刀划上去的。
这鬼丫头,刻这样的记号是在给我指路还是生怕我发现。
记号间隔的距离不太近,每一个都刻得很深而且隐蔽,总的来说大约十米就一个,都刻在相对高大的乔木上。
这个时候我很安心,看得出来留下这些标记的人兴致很好,否则划痕不会这样整齐距离也不会这么均匀。
因为树不可能自己长成一条直线,所以沿着记号前进的路也七拐八绕。有时候甚至能绕一个半圆形的大圈,越往里走山势越陡峭,过了一个山坳之后前面是一座几乎呈六十度的坡面,我四面环顾了一圈,周围谷深林密,草木嶙峋。别说这黑灯瞎火,就是大白天这里也够瘆人的。
和经常有人类活动的地方不一样,在我现在处的这个地方,就算有一个人十分钟之前刚刚走过,单靠人的眼力和判断力你绝对没办法发现一点痕迹。
我沿着标记走了应该不下两个小时,和村子的距离够安全,其实我不怕单纯的被人发现我们进了山,而是怕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找我们的麻烦,毕竟是女孩子,出门在外得加两倍的小心。
放开嗓子喊了两声,依旧没有人回答,山坳里的风没有山腰上那么大,但也是什么的都听不真切。
按理说这太不应该了,牧歌胆子再大也不可能走到这么远,而且我确定我应该比她的速度快不止一点,很显然,她得刻记号而我不用。
难道是牧歌发现了什么?从我一路追她追的气喘吁吁的情况来看,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否则她在既没有追兵有没有时间限制的情况下不会这么没命的赶路。她不是一个特能跑路的人,这样的距离和速度,应该已经接近或到达她的极限。
我向上打了打手电,树冠上传来扑扑声,夹杂着大量枝叶摇动的声音。几只不知名的鸟儿被我手里的光束惊飞,飞到旁边的树上。
我四下里找了找,标记并没有山坡上延续,沿着山坳仍在指引我继续往前,我隐隐觉察到一丝怪异,一时又无法确定怪在哪里。
我揉了揉脑袋,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振奋了一下精神又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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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标记』
前方的植被好像稀疏了一点,~电的光一~子能照出去十来米远,又往前~了两步之后我听到~~的渐渐~,急走几步~去原来真是一条~溪。~溪一~子提醒我我已经大半夜没有吃~了,我找了块石头坐~,从包里随便~出两袋就着溪~吃了一点,溪~冰寒彻骨,我都不好意思多喝。这溪~和~经村旁的小河应该不是同一条,这条~量明显~大很多,~底的石头风化程度也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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