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花落谁人家(一)
我叫纳兰满贞,就读于航空军大二年级,是这所全军事化管理的学院里最矮的女生。
至于我是如可以1.609米的身高,入读这所梦寐以求的学府的?我只能说: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嘀!!!
本来还指望着今年的新生入学,可以迎来一个、或半个与我同命相连的超低标准入学生,没想到,新生报到结束后,我依旧保持着全校“最矮花骨朵”的记录。
如果说我的身高和军大的整体身高水平不合谐,那我的家庭组合就更不和谐了,至少表面上可能以这么说。
先说说我那酷爱吸烟,却很妻管严的老爸,本来他还有个美其名曰“工作需要”的理由,可以在单位里左右逢源地抽上几根,如今那招就行不通了,因为他老人家已经退休了,他现阶段正忙于把这份准备坚持奋斗一生的大业,以“地下工作”的方式,转移到不易被老妈发现的地方去执行。
再说我那厨艺极好,却非常不喜欢下厨房的老妈,她把自己毕生未能实现的梦想,全都加注在我的身上,害我从小就奔波于各种学习班之间,最后却一无所成。在此其间,毒害我最深的,莫过于五年的艺术体操生涯,那便是她老人家此生之最憾,没想到执行到我身上后,彻底被我给终结了。
哦……我也不至于很差劲啦,好歹也学了一手古筝,闲时可以弹给老妈听听,问题是我这古筝弹得也很糊里糊涂,离专业水准还差得远,倒是哥哥瑾瑜的钢琴,在轻描淡写的学了十几年后,以非音乐学院学生的出身,很漫不经心的达到了专业八九级的水平,不说他专业十级,是因为我不认为自己的哥哥是个钢琴疯子。
说起我这个从不脚踏两只船,却仍旧芳花遍地任君采撷的哥哥,就算让我唾沫星子满天飞的数上几天,他的“事迹”也没办法一一道完,所以就先简单的概括一下吧。
纳兰瑾瑜,大我七岁,现年二十六,身高1.88米,体重75公斤,天生一张模特脸,却因为讨厌拍照而放弃了有可能一举成名的机会。
他从小就被爸妈以野放的方式自由生长着,可这并没有埋没了他的天份,从幼稚园起,他就是家里、小区里、学园里、乃至他接触过的所有团体里的核心。
平时不见他学习,他的成绩却很好;几乎不见他搞人际关系,可他却很吃得开;从不见他追女仔,我却总能在他书包里翻出一大堆情书信卡。
哦,谈起他的女生关系,实在是让我吐舌不已,做为他最亲爱的妹妹,我真是深受其害。还记得最雷的一次,我竟然收到不识我身份女生的恐吓信,信中直指我以后敢再粘着瑾瑜,她就要拿XX泼我,害我三天没敢出门。
最后还是瑾瑜翻了一整晚的信堆,找出了和那封恐吓信吻合的字体后,不知道和对方私谈了什么,方才结束了那场荒诞的“三角关系”。
哎!我这个从小就比大人还成熟稳重的哥哥,就算他对你冷着脸,正常女生也经不起他那身索魂气度的考验,最后都会明里暗里地把心倾给他。
说他从不脚踏两只船,并不代表他会从一而终,他通常的做法是将前一段感情斩得干干净净以后,再另觅新欢,至于他是怎么让那些分手的女人还与他朋友相称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直以为他不脚踏两只船,只是因为不喜欢纠缠在复杂的男女关系里而矣,可时间久了,看多了他的分分觅觅,又开始觉得并不是这么回事。
每次分手,他都很消沉,我总能感觉到他精神落魄得在坚持着什么,而那份并非因失恋而有的精神落魄,又让我错觉他不断交女朋友的目的,是在找寻真正属于他的唯一。
因为搞不明白自己的哥哥为什么要以这种苍海捞针的方式去找另一半,所以,我勉强得出结论,瑾瑜那幅稳重男人外壳里的本质,其实就是个大萝卜,还是很花心的那种!!!
如果非要我给他的花心定一个说法,我只能说,他在麻痹自己。
如果还要我说出个所以然来,我只能说,我也不明白,不明白这么优秀的哥哥,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心给屏蔽了。
大学毕业后,瑾瑜在政府工作不到三个月,就自己请辞下海了,在他手下经营不到两年的公司,在吞掉两个外企后,一个月前在深圳的中小企业板上市了,如果抛开他对待女人的态度不看,他很优秀,真的很优秀,可以说,这个哥哥在我的心里,绝对算得上是一个传说。
说我的家庭组合不和谐,自然也与瑾瑜脱不开关系。
我的兴趣爱好老妈绑得很死,基本上是她让我学什么,我就得学什么,而老爸则以累不着我为基本要求,附和着老妈对我的所作所为。
可是,做为一个小女生,我所有的私生活包括初潮在内,都是瑾瑜教导的,可以说哥哥瑾瑜即是我的启蒙老师,也是我的专职监护人,老妈在这些方面真的很粗心,基本上是个甩手掌柜,从没尽过一点贴心大棉袄的职责。所以,我会认为无论是什么人看来,这种大男孩教育小女孩的家庭教导方式,都是很让人瞠目的。
至于瑾瑜的监护人身份,他做得真的“非常非常的好”,千万不要因为瑾瑜的女友如何如何多,换得如何如何频繁,就以为我的感情生活也很丰富哦,十九年了,至今为止,我还从未正式交过一个男朋友,因为瑾瑜把我看得很紧,一旦有点苗头绽露,就会被他扼杀于摇篮之中。
离开艺术体操队后,我在初中就得到了工作的机会,虽然只是一份兼职,却让我很早便有了自己的收入,可是,我的经济比他独立得早,人权却在成年后还要饱受他的监管,这让我多少有点不忿。
终于,就在升入大二之前的暑假里,我请了第一个男生回家吃饭,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和我考入同一所军大,于是,在很多次偶然之后,就产生了必然的结果,虽然我对他的感觉还很朦胧,却因为某种挑衅,以想和对方深入交往为理由,把他晾在了家人面前。
那天是整个暑期里最热的一天,深圳的气温也刷新了二十六年来的最高记录。
晚饭后,瑾瑜坚持要送我那同学回家,我怕他痛下狠手,便一起跳进他的悍马里,幸福的做了一回护草使者。
回来的路上,瑾瑜一声也不吭,我从不知道,他不说话时会给人这么大的压力。
透过少有尘埃的车窗,可以看到深南大道的尽头,浮压着一块足以压倒京基大厦的乌云,整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怪怪的心情,我挑起了此生第一次和瑾瑜谈论感情的对话。
而这次谈话,以我叽叽呱呱、忿忿不平开始,以瑾瑜片语不言、耳若未闻而结束,直到他把车停回车库里,拉起手刹,息了火,才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了第一句话:“我是男人,你不要什么都和我比。”
我愕然,恨自己现在才发现哥哥原来是个大男子主义,恨自己没有早些意识到这一点,而浪费了我数年的青春懵懂花开季。
当时我真的气急了,抛开对他的所有尊重,脱口而出:“我看到你十六岁就和女生在树林里玩猫捉老鼠,十九岁就在学校后门的大树下吃女生的口水,二十二岁就敢在宿舍里和女生……”我重新组织着跟不上嘴巴的思维,继续道:“就算我当时什么也没看到,不能八卦你什么,可今年我放暑假回来想给你个惊喜时,在你福田的公寓里,看到的那两只光溜溜的大…大…大……”
我正结结巴巴地苦于词穷,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那对吓得我O着嘴巴看现场直播的男女时,瑾瑜挂起淡淡的宠笑,看着我接道:“泥鳅”。
“对了,就是两只光溜溜的大泥锹,这回被我撞个正着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说?还有什么资格……”对上瑾瑜取笑盈盈的狭长凤目,一想到自己正在不知羞羞脸地说着哥哥的雪月事,我腾的一下脸红到脖子根,臊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盯着我的窘相,瑾瑜戏道:“数学学得不错呀?不枉哥哥我这么多年的辅导,那你算算我今年多大了?算算我有没有资格和自由做‘泥鳅’?”
见我赤着耳朵不答,他又道:“你还小,这些事等到大学毕业以后再说,今天这个男生只当普通朋友相处,哥哥我自然也无话可说,可是你给我记住了,绝对不许上床。”
我惊抬头,愕着嘴,看进瑾瑜毫不避讳的眼里,忽然发现做为一个刚刚成年妹妹的哥哥,他竟然如此落落大方的谈论性事,真是……
还没等我羞得背过气去,他又习惯性的点了一下我的鼻尖,郑重道:“吃口水也不行。”
他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自言自语着:“有几个像你哥哥我这么有责任感的,我一看那小子就是个不会主动采取防范措施的……”
这回我彻底被他给噎死了,愣在座位上尴尬得手指和脚指都一起烧了起来,耳朵里还得听他的吩咐:“明天带爸妈去体检,你也一块来。”
反应到他把话题扯开了,我才好意思小声嘟囔着反驳他:“我去干嘛?去年入学才检过,我挺健康的。”
瑾瑜根本就没听我嘟囔,自己下了车,绕过车头来到我这边,打开车门后,探进上半身帮我解开副驾的安全带,拉着我的手把我拽下车,锁上车门后,一边牵着全身发烫的我往家里走,一边叨唠着:“都这么大了,还得哥哥帮你解安全带,你倒是算一算,自己的心理年龄真的够交男朋友了吗?”
……
……
几天后,从深圳飞往航空军大所在城市的飞机上,我隔着机窗看向紧簇在机外大朵大朵的白棉花团,盼望这次集训过后,可以争取到新核源机型见习的机会,同时还回忆着陪爸妈体检时,瑾瑜逼我也一起检查的一幕幕。
那天,我饿着肚子被抽去不知道多少管阴红的血液,之后还看到瑾瑜按着左手内肘的静脉,出现在基因鉴定科的门前,和他的高中同学聊天。
这一切,勾起了我从小深埋在心里的那块心病,心情被无法破边的乌云笼罩着,久久不能疏散。
……
……
新学期开学的第二个月,我终于拿到了新核源机见习的机会,就在见习的当天,瑾瑜突然出现在机场,对我说了一些莫明其妙的话,虽然他的谈吐依旧成熟稳重,我却从他掩饰得很好的表情变化里,感觉到他的天好象要塌了一般。
踏出会客室几十米远时,我明明已经关掉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没有显示来电号码,接通的一瞬间,那一端传来了哥哥瑾瑜的声音,伴着强烈的干扰声,他跟我说:“…后悔…,不要…,他要的不是你…,机会只有一次…,哪怕只做兄妹…,你答应过我的…”
说这些话时,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于另一个时空,遥远得空洞,让我的心也空空落落的失去了方向,顿感寂然。
可是,当我转身透过透明玻璃窗,看向会客室里的瑾瑜时,他英挺的站在落地窗前,冲回头的我绽出宠爱无边的微笑,我还看到他双手插在西裤兜里,并没有与电话的另一端同步和我通电话……
“满贞,你怎么还在这里?林强催你登机呢。”班主任爽朗的女声,伴着引擎的噪鸣声隐隐飘来,在聆听班主任的叮嘱时,她一边交待注意事项,一边检查我手腕上的私人定位仪是否已经关闭了非必要的功能,顺便还收走了我的手机。
我看了看被她拿走的手机,试想着那个因为强烈干扰而断了线的电话或许打错了,就连哥哥的声音也是我听错了,于是,扬起满是兴奋的笑脸,向哥哥高高地挥了挥手,转身走向AK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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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花落故人家(一)鳄鱼?闪电?大爪子?大鼻头?还长胡须?…………~~间,我~地瞪开双眼,惊~着坐了起来。额头是~,~心是~,就连~心也没能幸免,被吓得~都是~。空旷的~里,除了仍在“砰砰”不能自抑的心跳~,还有我“呼哧”、“呼哧”的~~~。又被这个骇人的恶梦给吓醒了,一边呼哧呼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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