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飞看到倪可凡的时候他正拉着一车木头。

想避开已经来不及，当然，他拉着一车重重的木头也避不开，何况，韩看守在板车后面跟着，虽然他对陈小飞很好，但很好并不代表他能允许陈小飞擅自离开。

既然避不开，陈小飞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可能低下头。

要擦肩而过时，倪可凡居然喊了他一声：“小飞。”

“嗯，嗯，你好。”陈小飞拉的木头有些沉，气喘吁吁，慌张抬头，和倪可凡打了个招呼，脸涨红到颈子。

陈小飞并不是看到女孩就脸红的人，虽然只有十九岁，但早已熟悉了女人的身子，而且不只一个，是两个。

一个是丁春丽，一个是江小君。

因为这两个女孩的原因陈小飞才会拉着一车重重的木头。

那为什么看到倪可凡他会脸红？

…………

陈小飞拉着板车随韩看守来到锯木厂，把木头卸下，等待工人把木料全部剖开锯成木板，这一车木头锯成木板需要两个小时。

“小飞，过来。”韩看守一改在街上时的严肃，亲切招呼他。

走进锯木车间旁边的工棚，韩看守从壁柜里拿出一瓶没喝完的酒，从口袋里掏出包卤牛肉，捡一张旧报纸铺在木箱子上，说：“喝点吧。”

陈小飞也不客气，拿起酒瓶喝了一口，65度的烧酒呛得他咳了两声。

韩看守笑笑，边自己端着酒瓶呡，边问：“刚刚在街上和你打招呼的女孩是谁？”

“哦，那个——是我高中时的同学。”陈小飞迟疑着说。

“光只是女同学吗？”韩看守眯着眼笑问，伸手在陈小飞的肩上拍拍，感叹：“还是你小子有福气，年轻就是好！”

抓起一块牛肉在嘴里嚼着，又说：“你那个女同学打扮得蛮新潮的，啧啧，身材够迷人，看不出你小小年纪，本事倒是不小。”

陈小飞小声争辩：“那是个妖精，我和她什么事都没有。”

“妖精？”韩看守诧异：“这么漂亮的女孩你为什么叫她妖精？”

“她本来就是妖精嘛，在学校所有人都这么叫，又不是我起的。”陈小飞不想谈倪可凡。

“呵呵，你不好意思了，有事又有什么关系呢？说实话，我倒挺羡慕你，还是年轻好啊，呵呵……”韩看守喝了几口酒，上了脸，说出的话满是酒气。

韩看守羡慕陈小飞什么？是年轻么？有一点，但不全是。

韩看守是个好警察，这句话只针对陈小飞而言，对看守所来说，韩看守并不是个好警察，甚至连警察都算不上，上班喝酒，还爱开荤玩笑，所以，年近四十他依然是个协警。

陈小飞是自己主动到看守所报到的，反正是拘留十五天的行政处罚，晚去不如早去，拘满十五天和丁春丽的事就彻底结束了。

陈小飞**铺盖到看守所报是下午五点，当时值班的就是韩看守，韩看守看到一个清瘦秀气的男孩子自己抱着铺盖前来，奇怪地问：“你来干吗？”

“我是来拘留的。”陈小飞把派出所的通知单交给他。

“怪事？怎么派出所的人不送你来呢？”韩看守嘟哝着看他递上来的拘留单，随口问：“你犯了什么事。”

“我，”陈小飞小声说：“说乱搞男女关系。”

“是吗？”韩看守抬起头，饶有兴致地看看陈小飞，说：“跟我来吧。”

在拥挤的监舍挤了一晚上，第二天韩看守来给监舍里的人派活，其实拘留的人也不是犯了什么大事，无非都是因为杂七杂八的小事进来，看守得并不很严。韩看守对众人说：“今天你们都到工地搬砖头。”陈小飞跟着同舍的人正要走，韩看守对他招手：“小伙子，你跟我来。”

陈小飞跟着韩看守，拉了一车木头到锯木厂剖木料。

工人打招呼：“韩班长，又来啦？”

韩看守有些牢骚：“你们说，为什么随着社会发展，被拘留的人越来越多，住不下，要翻修新的监舍。”

话有些别扭，但事实如此。

韩看守对陈小飞的态度到锯木厂后立即变得很亲切，韩看守后来告诉他，是因为他比另外那些人看得顺眼，所以带他来锯木头。

和在工地上烈日炎炎、弯腰弓背搬砖头比，坐在工棚里等两个小时锯木头的时间，确实很轻松。

更惬意的是：韩看守还带了酒，花生米和卤牛肉，和被看守的陈小飞把盏共饮。陈小飞受宠若惊。

韩看守喝着酒，笑眯眯问陈小飞：“小伙子，你说你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进来，你乱搞了几个？”

“两个。”陈小飞老老实实回答。

“只有两个，不多嘛。”韩看守似乎有点失望，打量陈小飞，还是感概：“年纪这么轻就已经搞过两个，值得。”

陈小飞不懂韩看守是什么意思。

“你吃啊，喝点酒。”韩看守看到陈小飞有点拘谨，招呼道。

陈小飞想被拘留期间怕不能喝酒吧，有点犹豫。

“小伙子，放松点。”韩看守拍拍他的肩，把酒瓶递到他手里，陈小飞不敢推辞，大口喝了。

韩看守哈哈大笑，说：“这段时间看守所修房子，你每天就跟我来锯木头，轻松点。”

陈小飞忙不迭声说谢谢韩班长了。

韩看守说在外面不用拘谨，你也没犯什么大事，用不着像犯人一样。

又说：“我倒很羡慕你呢？”

羡慕我被拘留？不可能吧？陈小飞大惑不解望着亲切的韩看守。

韩看守笑：“不要看我穿着制服，我不也是男人么？你这小子，用十五天拘留就搞了两个女人，挺划算。”

又喝着酒感慨地说，快四十岁了还只见过自己农村婆娘的身子，像猪一样肥！假如能最见识一个漂亮女孩的身子，就是叫我坐十五天拘留，我也愿意。

韩看守快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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