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瑟瑟缩缩、神色异样的畜生不正是在城门口害死姊姊的小头目么!他贼溜溜的眼珠子左右环顾,大概心里正盘算着如何逃脱,可是他千算万算却未想到他的狗命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老者见我穿过众多官兵直向一人奔去,脸上现出略略惊异。那帮子狗官兵看着一个提着血刀的小孩朝他们走来,各个失去了往日欺负老百姓的威风,纷纷如鸟兽散般四处躲藏,结果被红衣教的人一顿棍棒交加,打的他们哭爹叫娘。
那小头目分明发觉我是直奔他而来的,但从他的眼神中却看出他并不记得我。大概他害人太多,才不会记得我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小货色。我高举血刀,冲他叫道:“干你娘的!你还记得我么?”那小头目眼中闪过惊恐,连忙摇摇头,我大喝一声,手起刀落,不知是这把血刀太过锋利,还是我用力过猛,瞬间那小头目的脑袋划出一道可耻的弧线落在狗官兵们中间,他们自然又是一阵大乱,自然又被红衣人狂揍一顿,一个个鼻青脸肿,口耳喷血。
我仍不解恨,挥刀朝那小头目的下身机械般连剁数十刀,喉咙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
忽地,从林中跳出一只恶犬,那条狗东西直向我扑来,我顺势仰面倒地,刀往上一桶,这恶犬正好撞在刀尖上,由于它跳跃的力度过大,那刀尖将它从脖子一直到肚腹豁开个长长的口子,随后恶犬侧卧在地,翻腾几下,悲鸣一声,痛苦死去,红黑色的五脏六腑流的遍地皆是——这就是啃噬姐姐的恶狗的下场!
精疲力竭的我将血刀丢在地上,仰望着苍穹,挥舞双拳怒吼道:“姊姊,我给你报仇了~!”接着,一栽歪,我仰倒在地上。
在我迷离之际,只听那老者急切道:“快把娃娃扶到我马背上!”紧接着他朝红衣人一挥手,一阵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在哭爹叫娘声中,所有被俘官兵全被红衣人斩尽诛绝。
当我醒转过来,发现自己是在温馨的粉红色帷帐之中,身上盖的被褥丝滑细腻,不是干巴老爹家的粗布被褥可以相提并论的。
我推开被子,准备起身,忽听身边有女孩子的叫声:“你别动啊!你快躺下啦!”我寻声望去,只见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可爱女孩把我扶着让我躺下,又给我掖掖了被子。我还没开口问她,她却犹如自言自语般说道:“爹爹让我照顾你,还让你睡我的床,可见爹爹对你有多好……对了,我听他们说,爹爹让你杀死那些狗官兵,你却只砍了一个狗头,还喊什么‘姊姊,我替你报仇’,这是怎么回事呀?”
提起我的伤心事,我不禁泪涌双颊,对她讲述了自己的遭遇。她听后渐渐收敛笑容,慢慢地也陪我流着眼泪,她说:“我娘亲也是被那些狗官兵害死的,我爹爹在我娘亲坟前发誓,要杀尽天下官兵!”
说起这女孩子的老爹,便是那救我的红衣老者。他本姓元,早年是个私盐贩子,因走过南闯过北,见识匪浅,还跟江湖人士学得一身好武艺,且心怀天下,为人仗义,不吝钱财而豪气干云,总想着有朝一日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
只因一恶霸看上元老爹的妻室而向当地太守告发元老爹贩私盐之事,并和官府勾结谋夺元老爹的家产。原本元老爹还想通过公堂问案同这帮杂碎理论一番,谁知那贼太守非但不听元老爹辩解,几十棒下去便把元老爹定成死罪;元老爹之妻因不堪受辱悬梁自尽。
恰巧此时红衣教正大肆地扩张势力、攻城略地,红衣教主得知元老爹在当地人气甚旺,为减少麻烦,便派人买通狱卒与元老爹取得联系,以求里应外合。
当元老爹知晓爱妻被害而怒不可遏,他表示愿意听从红衣教主的吩咐,只求红衣教帮其复仇。之后在红衣教众的帮助下,元老爹砸开监狱,带着众多囚徒攻入太守府。
斩杀狗太守全家三十二口之后,元老爹转而袭击害得他家破人亡的恶霸居所。很可惜,那恶霸在得到太守全家被杀的消息后,丢下一大家人而迅速逃遁。元老爹找寻恶霸不见,气愤之下,将恶霸的家人十七口关在一封闭的屋子内,随后点火焚烧,但听得屋内狼哭鬼嚎一般的求救告饶声此起彼伏,而屋外的元老爹却并不满足,他用剑指天道:“并非我心狠手辣,只是老天不公!既然天地不仁,休怪我无情无义!”
一夜间,元老爹须发皆白。
在埋葬发妻之后,他带着嗷嗷待哺的婴孩加入红衣教,改元姓为朱。经过几年拼杀,英勇果敢的朱老爹在教中的位置仅次于红衣教主。
一则扩大战果,二则削减朱老爹对自己的威胁,红衣教主派朱老爹驻军于江北——在扩大红衣教影响的同时持续发展教众,有利时机之下抢夺更多城池,并向朝廷神都所在地长安浸染,以求蚕食之下灭掉朝廷,方可取而代之。
如今的朱老爹拥有江北大片领土,他暂时将行政地点定位于扬州,留其义长子镇守扬州,而朱老爹却带兵向西征讨,以求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朝廷相当忌惮红衣教庞大势力,为了挑拨离间,而让官兵假扮成红衣教众侵扰村庄。这些狗东西打不过红衣教,转而拿老百姓撒气,导致成千村庄荒芜,上万百姓伤亡,民心尽失。
当我和朱老爹那可爱的女儿聊天呢,忽地门被推开,进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是朱老爹。朱老爹看我醒来,笑道:“娃娃,灵儿的床睡得可好?”我脸一红,赶忙起身,可朱老爹扶住我,“孩子,这里很安全,不会有坏人欺负你!你以后做我的义子干儿如何?”我不假思索,一骨碌翻下床,朝着朱老爹就磕头道:“还望爹爹教儿武艺!”朱老爹手拈胡须,哈哈大笑:“乖儿子,快快起来!老爹事务缠身,恐怕无暇分身……这样吧,灵儿的武艺就是为父传授的,你就跟她学习吧。”灵儿扬脖道:“还不快叫姊姊!”我红着脸,在朱氏父女俩的笑声中喊了灵儿“姊姊”。
朱老爹除了亲生女儿灵儿之外,还收养四个义子,我是第五个,朱老爹便给我起名为朱辰。从此,我便很少能见到朱老爹的面,大部分时间,我都是跟小姊姊朱灵儿在一起,她把朱老爹传授给她的武艺一样一样地教授给我,有时还讲习一些兵法韬略什么的,让我听来又稀奇又古怪。朱灵儿对我没什么心计,她是真的把我当成朱老爹的儿子、她的弟弟了。不过半年时间,在她的教导下,我一个人徒手对付四名带刀大汉已不成问题。
这一日,朱老爹将我和灵儿叫到跟前,他对我说:“辰儿,你虽然年纪尚轻,但也该外出见见世面,想那秦甘罗十二岁有宰相之才,吴周瑜一十三岁拜为水军都督,辰儿,下次为父带兵出征,你可愿跟随左右?”我跪地抱拳道:“儿愿往!”其实我内心有些打鼓,半年里只是被一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小丫头片子教导,虽然杀过人,但从未参加过实战,到底情形如何,也只能见机而作、见景生情了。
总算在军营里见到朱老爹收养的其他几个义子干儿了,除了义长子留守大本营扬州之外,其他三个见到我皆爱搭不惜理的样子,一个个挑着眉毛、撇着大嘴、摇头晃屁股的,只有灵儿对我和善,不时在我耳边介绍这里的人物和情况。
朱老爹对众人朗声道:“前往长安的最后一块绊脚石就是我们眼前的乾州,若能攻克咽喉要道乾州,只怕我们是红衣教中最先进入长安的吧!”大家哈哈大笑。
所谓先礼后兵,朱老爹命人给乾州太守写信劝降,哪知那太守非但不降还在城楼之上把信使放进锅内烹煮,那挣命的嘶叫声让人不忍听闻。原来,这乾州太守居然就是当年害得朱老爹家破人亡的狗恶霸。朱老爹大怒,一挥令旗,红衣军如潮水一般呼喝着向乾州攻去,乾州城楼上似雨点般的箭簇将一批又一批的红衣军射翻在地。
我骑着马**跟随在灵儿身旁,忽见灵儿用刀磕开一支飞箭,却来不及躲闪另一支,我纵身跃起,扑向灵儿,把她拽下马来,那支箭穿过我的头发而过,将我头顶发髻打散。灵儿还来不及反应,看到我披头散发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远处,已有红衣军将浮桥搭于护城河上,可还没来得及过桥,乾州城上便有无数火箭射出,将浮桥点燃,桥上被烧作一团的红衣将士纷纷叫喊着跳进护城河。
坐镇指挥的朱老爹见此情形,不觉异常恼恨,他拳击手掌,而后大手一挥道:“鸣金收兵!”
处于中军大帐,朱老爹大喊大叫:“若破乾州,我定将狗太守碎尸万段!”朱老爹的二义子向朱老爹建议:“爹爹何不向教主告急,请教主派教众予以协助……”
朱老爹大笑几声:“教主恐我功高盖主,早与我貌合神离。他和我虽同属红衣教,但他唯恐我实力增长夺他教主之位,故而处处提防着我,比起朝廷,他视我犹如心头大患,我们俩早已没了往日情谊。当初,我让你大哥镇守扬州就是防止教主趁我西进之时抄我后路。虽然教主不仁,但只要他不和我翻脸,我不会忘记昔日他的搭救之恩,定不负义。如今他没和其他教众联合攻打我,就已经让我感恩戴德了,呵呵,他如何能派兵助我?”朱老爹叹口气道,“狗朝廷还没推掉,我们内部却渐渐分崩离析……”
关于攻打乾州的事情暂时搁置起来,只因朱老爹既想保存实力以便靠一己之力攻克长安,自立为帝,又琢磨兵不血刃而踢开绊脚石。
由是,朱老爹采用最为保守而有效的方法,围困乾州城。乾州虽地处交通要道,但并不是粮食产地,乾州所需粮食皆从江南或者关中运送而至。如今乾州城四面被困,懦弱的朝廷又不肯派兵援助,更别提粮饷。没过多久,乾州城内发生饥荒,乾州太守狗恶霸为了稳定局面,居然下令屠杀婴孩借以充饥,随后又下令杀掉所有女人,接着便是体弱多病年老的男子——他们甚至站在城楼上,一边啃着人的大腿,一边把人骨头朝城下扔来,乾州城四周遍地白森森的人骨。
这种慑人情形完全击垮红衣军的战斗意志,因为居于城楼之上的那些东西早已脱离了人的范畴,只有野兽才会以人为食。
恰此时,最让朱老爹信任的义长子发动叛乱,他和红衣教主勾搭连环,派大批教众抄朱老爹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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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3』
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朱老爹被迫放弃~克乾州的想法,心不甘情不愿地挥师东~。朝廷得知~~教因内讧而功败垂成,大喜之~提升狗恶霸为征讨大元帅,使其掌握全国之兵并同~~教主两相媾和来~~朱老爹。世间之事真个瞬息万变,先前朱老爹还~着~克乾州直~长安的美梦,如今却是兵败如~倒。昔日那些所谓的义子~儿一个个皆背叛朱老爹,~边亲近之人只剩~朱灵儿,还有我——我的命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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