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姐妹，在林妈的眼里就是四小天鹅，在林妈的心里有温暖的故事。

大姐柳絮长相随妈妈，林妈越看越喜欢，被林妈娇贵得让林奶都看不下去，林妈的爱不仅出于母性还出于这样的心思：凡是婆婆反对她都要拥护凡是婆婆拥护的她都要反对。柳絮在妈妈呵护下，不仅打扮得像一个洋娃娃，而且比别的孩子走路早，说话早。那个**就是甜，说着大人说的话，逗得街坊邻居很开心，街坊邻居也愿意逗她说话，每每在人们的欢笑声中，林妈心思也有些许骄傲些许安慰。

二姐桃花是四姐妹中唯一一个像爸爸的，她的个子在同龄孩子中都超出一大截，身大力不亏，所以在她成长的过程中，家里的重活除了爸爸爷爷外就是她做的多。她不善于说话，对人真心实意，看不得姐姐柳絮能说会道，对两个妹妹都是实打实，有好吃的，宁愿自己少吃一些，也要分给她们，有重活自己多做些减少她们负担，所以在四姐妹中，她是多数派的领袖，姐姐往往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三姐桂花好像是家里最不受关注的一个，整天像男孩子一样，在外面疯玩，也养成男孩的性格，有正义感爱打抱不平。妈妈如果听信大姐的，她就替二姐说话，夸二姐如何能干活，说大姐如何藏奸，夸二姐照顾妹妹，说大姐如何只顾自己。敢说敢做的性格让全家又恨又爱，爱的是她主持公道，恨的是她直面人的错误不给人的台阶。

四妹香荷还小，谁给她好吃的她就说谁的话，谁是多数她就站在谁的一边。

四姐妹，对外好得和一个人一样，但她们也有各自的需要，闹矛盾的事也时有发生。那个年代，穿衣不仅要有钱，还需要布票，丫头多，都爱穿花戴绿，林妈很难协调。每当换季的时候，柳絮的衣服小了，应该退役给桃花穿，可桃花个子长得高长得快，也穿不上大姐的旧衣服，香荷又小，大姐二姐的旧衣服就只能由三姐捡拾。这样大姐二姐四妹每每都有新衣服穿，只有三姐没有新衣服穿，一回这样妈妈哄哄就过去了。二回妈妈给三姐一些甜头也就过去了，随着四姐妹都在长大，女孩对衣服的偏爱胜过了其它，三姐真的不好糊弄了。那年春夏之交，四姐妹中大姐二姐四妹都穿上的确良小褂，三姐捡了大姐二姐的两件旧衣服，桂花好像一下子觉醒了，拿着两件旧衣服问妈妈，她啥时候能穿完这些旧衣服？她哭得伤心讲的有理，妈妈好像也理亏。这时大姐没有任何反应，二姐默默**她的新衣服，穿在三姐的身上，接过自己的旧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尽管短了一截，像马戏团的小丑，她还是告诉妈妈，她还能穿，就再穿一季吧。妈妈抱起二姐，脸贴脸：“孩子，你是妈妈的好孩子。”然后放下二姐，告诉大姐，“带她们出去玩吧。”妈妈流泪了，偷偷的。

在学校，柳絮为了得到老师更多的表扬，作业按时完成，发言也很踊跃，所以年年都能得到奖状，她引以为骄傲。二姐干活可以，一进课堂就犯困，一而再，再而三，她的学习就不像样了，越是这样越不爱学，越不爱学成绩越差，厌学的情绪也渐渐增长，她宁愿意在家多干活也不愿早到学校，干家务活成了她逃避学习的借口，妈妈说她傻，她也认了，只要不问她要成绩，她随时准备干更多的活。三姐虽然跟二小子一样，但学习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老师说，她如果多用些劲，学习会更好些，她倒振振有词，说，这就是效果，劳逸结合，多用功不一定有这个成绩。要说成绩好，还是四妹，大姐可以跟二姐三姐考口，可不敢跟四妹比，四妹在班级在年级都是名列前茅，学校的各种比赛都指定她参加，每当她有些不情愿，二姐三姐真心鼓励她，可把大姐嫉妒死了，指着她的脑袋：“香莲脑瓜也不比姐的大，为什么这么聪明，是什么材料做成的？”香莲说：“姐，你都弄疼我了。”二姐抱着香莲的头说：“有些人就是嫉妒，如果没有香莲，某些人还不得骄傲到天上去？现在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吧，我得保护香莲的头脑，好给二姐出气。”

柳絮说：“香莲是香莲，你是你，香莲考得再好，也改变不了某些人笨瓜的品性，是不？”她给香莲使眼色，香莲就是不为所动，没有跟着大姐喝。二姐气得哼一声，甩手就走了。

姊妹们这段时间，吵是吵，闹是闹，还是快乐的。可父母之间的争吵却逐步升级，他们感情纠纷给这个家庭笼罩着一层乌云，山雨欲来风满楼。林爸在他母亲和农村宗法观念左右下，越来越嫌弃林妈没能生育传后之人，林妈忍辱负重直接导致她的身体心脏每况愈下，精神也敏感多疑，疑心林爸不回家是在外面有了相好的，到林爸工厂闹，林爸被她无理取闹搞得哭笑不得，回家越来越少。这个时候，在他工厂有位大大姐吴月娥看上他的身大力不亏，先是给他洗衣做饭，后来直至铺床叠被，林爸先是不以为意，后来就真的招架不住吴月娥的温柔体贴了，传宗接代的使命又在他身上枯树逢春了，他有了停妻再娶的念头。

林爸林妈吴月娥之间的事，终究纸里包不住火，工厂、家庭和子女都知道了，林爸去意已决，实难挽留。林爸林妈终于通过法院离婚，林爸带走了香莲，其她女儿跟从了林妈，林爸每年再负担种子化肥钱二千元。秋后的一个傍晚，林爸带了些简单的衣被，领着香莲离开家，全家哭成一团。好好的家，土崩瓦解，谁能不伤心流泪。大姐二姐只知道哭，三姐哭着质问林爸：“我妈有什么错？我们女儿有什么错？我们五个女人抵不过吴月娥一个女人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我和大姐二姐，还有我妈，我奶奶爷爷都不想看到你，你永远别进这个家，我们不稀罕。”三姐声泪俱下，着实让林爸有了震颤，他还想回来抱抱三姐，可三姐就是不让他抱，哭着走开。可香莲也哭着跟爸爸走了，他们又都撵上去。那场面让邻居都为之垂泪。可这边，林妈更是撕心离肺，悲痛欲绝，一下晕厥过去，村民慌忙救治，三姐妹又回来抱着妈妈，哭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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