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手缓缓伸了出去又收了回来,借着明亮的月光能看到那双手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手背手心都是渗着血丝的伤痕,手腕上一圈入肉三分的青紫淤青更是怵目惊心。这样的动作反复了几次之后方才下定了决心,轻轻推开触手可及用树枝勉强拼凑起来的门,刚好和打着灯正着急想出去寻人的老岳夫妇打了个照面儿。
岳爸爸被骤然出现的人影吓得三魂去了六魄,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鬼啊,有鬼啊......”岳妈妈可没这么好的定力,吓得失声尖叫,连手上的灯笼也失手掉落到地上。
鬼怎么会有影子?岳爸爸拾起灯笼靠近,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家闺女吗?可咋的成了这副模样?
岳小牛披头散发面容惨白,面无表情宛如幽魂。身上只有一点点零碎的破布堪堪掩住了重点部位,就着灯光还能看到大腿上似乎还有干涸的血迹。她的手在抖腿在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她刚刚经历了什么事。
岳妈妈也回过神来了,拨开她脸上黏湿的头发看清楚,先是不敢置信,然后含着泪跑回了屋里。待出来时,她手上拿了一面干净的床单,轻柔地将岳小牛的身子包裹住。岳家十四岁的小儿子岳志成被动静惊醒,懵懵懂懂地跟在母亲身后来到岳小牛身边。
“闺女,没事了,咱回家了。”岳妈妈哽咽着,心疼地搂着岳小牛的肩膀带她回屋。
岳爸爸双目赤红,看了坐在床沿毫无反应的女儿一眼,张口想说什么,却在话要出口时又闭上了嘴。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只能一个劲“吧嗒吧嗒”地**着旱烟,像一只焦灼的野兽在屋里来回踱着步。
屋里静得像刚死过人,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良久,吐出长长一串烟圈后,岳爸爸终于憋不住开口问道:“是谁?”如果不问可以解决问题,他会把一切疑问带到棺材里去,可是......所以他明知这是在女儿的伤口上再捅上一刀,却还是要问清楚。他要为女儿报仇,非得剁了那贼人的玩意儿,割下他的蛋下酒吃不可。
岳小牛置若罔闻,连眼都不曾眨一下。
“说呀,那畜生是谁?”岳爸爸提高了音量质问道。
岳妈妈忍不住瞪了岳爸爸一眼,“你没看到闺女正难受着吗?你吼她做啥?”说完轻轻拍着岳小牛没有血色的双颊,流着泪泣声道:“牛儿,你说了吧,你要不说咱家怎么知道去找谁呀,怎么为你报仇呀。可怜的闺女,你好歹说句话啊,你这样让妈心里......你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你难受妈比你难受一百倍,这里,好像有刀子在一刀刀地捅。”岳妈妈老泪纵横,一只手握着岳小牛的,另一只手按着心脏,把自己源源不绝的伤痛和心疼传达给她。
岳小牛眼珠转了下,干裂的双唇蠕动了下,微微张开唤道:“妈......”声音轻不可闻,但一直密切注视她的岳妈妈仍听到了,忍不住**抱着她潸然泪下:“好孩子,你受苦了,妈在这里......”
“姐!”岳志成见状,也懂事地靠了过去,双手和岳小牛的交握在一起,三人顿时抱着哭作一团。
“哭哭哭,哭什么哭?还嫌老子不够烦啊?我说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兔崽子是谁?有没有看清他长啥样?”
岳小牛短暂地犹豫了下,然后极浅极浅地摇了摇头,被单下的一只手紧握成拳,里面是她在和凶手扭打时从他身上硬拽下来的一枚扣子。她不告诉家人,是因为不想这件事继续闹大,以父亲的性子,一定会把扣子拿给全村人鉴别,到那时她就真的无地自容了。
岳爸爸没有遗漏她脸上一闪而逝的迟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都这样了还用得着再遮遮掩掩吗?”
岳小牛沉默不语,眼中的泪水却没有遏止的迹象。
岳妈妈心有不忍,期期艾艾地道:“老头子,今天牛儿也累了,先让她洗洗好好睡一觉,明儿个再说吧。”
岳爸爸气急攻心,忍不住吸进了一口烟,不住地呛咳着,待稍微好转后就大声斥道:“你就知道纵着她,你是不是也想让我们老岳家从此在村里抬不起头啊?要不是她自己没用,连一点点打击都禁不住地一个人跑到外头,怎么会......?”
“岳老哥,怎么了,做啥发这么大的火?老远就听到你的声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岳爸爸的怒骂,紧接着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走了进来。年轻的男子叫杨海涛,进了屋便礼貌地叫了岳叔岳婶,看到床边的岳小牛他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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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风波』
岳爸爸脸色不自然地应了,“原来是杨老弟,这么晚了咋还不~?”杨爸爸~朗一笑:“来看看你大晚~的发什么神经呀?咋啦?”这时他也看到了岳小牛,奇怪地道:“大~天的牛儿捂这么严实~啥?”岳~~~怀里的~瞬间变得~绷,忙安~地~~~~着~脊背,心中酸楚不已。岳爸爸~~了一~气,抛出一句令杨家父子惊愕的话:“杨老弟,我们想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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