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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征果然滔滔不绝了。他从稿子的开篇、布局、结构、用词一一说起,有条不紊,极具逻辑性,且又很有道理。苏榆用一惯的虔诚表情,接受教导,那样子很像一个无辜的小学生。
程远征讲的这些,多数她都记在心里了。可是,因为肚子在叫,所以,街上的叫卖声,在她耳朵里四下窜着,也是分外清晰。程远征的嘴一张一合,苏榆突然想,他要是出去喊:豆——浆,新鲜豆浆,包——子,大个包子——那得是什么样呢?想着想着,她感觉自己嘴角在向上翘,眼里的雾变浓了。这个表情,让程远征停了下来,他有些疑惑的望她。她这才察觉到失态了,两秒钟内调整好表情,恢复了乖巧的认真。
如果到此结束,今天应该算是一个完美的结局。程远征会认为苏榆是个虚心的人,苏榆会佩服程远征的博学,身为政界领导,懂得公文不稀奇,可程远征对这类稿子讲起来也居然头头是道,所以,是值得称赞的。
偏偏问题还就出现在程远征最后指出:我看,写个1500字的事迹简介就好了,不必这么大费笔墨,也别太以我个人为主,主要介绍一下我们信访局这些同志们一起奋斗的历程。千万不要华而不实,我们就是做了点应该做的事,大可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苏榆,我的意见你考虑一下,回去改改就行了。”程远征又靠在老板椅上了,那神态,那语气,似乎他倒像报社的老大。
“程局,您刚才说的是有道理。但我写这个报道,是有我的想法的。我会把今天你提到的一些内容进行整理,但我认为文字的渲染是很重要的,它可以让文章更具吸引力,更动人,更感人。一颗树,去掉枝枝叶叶,如何繁茂啊?”谈起业务来,苏榆倒是语言顺畅。所以此时,态度里是满满的坚持。
程远征笑笑:依此说,一颗树,枝叶太多,不修剪,同样不会枝繁叶茂。相反,会夺取养分,影响整颗树的成长。正像那些外表浮华的假象,最终会遮掩内在的美好。苏榆,信访局是机关单位,不是企业,不是商家,来适宜做过多的宣传。
苏榆沉默了,一股流自下而上窜出来,又窜到心尖上的地方,堵住了。她觉得郁闷又委屈,心想:写是你们让写的,做是你们让做的,结果我折腾了一星期,半夜三更弄出来,这会又说不适合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她还想说点什么,可语言功能严重出现障碍。这个男人态度不愠不火,语速不缓不急,话语不轻不重,可有一种霸道的味道,却还是渐渐浮出水面。苏榆忽然意识到,做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他要是一通电话拔到报社告自己一小状,那就惨了。所以,忍了。
“好吧,那我回去按程局的意思再整理一下。或许是我没有领会好领导的意思。”她把“领导”二字加重了。
“嗯,过后我会和钱主编说,真的没这个必要。什么展不展台的,这都是表面文章,我不赞成。这是为老百姓服务的地方,太花哨了,有虚假的成份,莫不如不做的好。”程远征居然认起真来。
苏榆明显感到,肚子里的气变成了小火苗,一窜一窜的,她抿着嘴,不说话,下巴微微扬起,眼光开始溜向周围。阳光正从窗口洒进来,办公室一角摆放着几种绿色盆栽植物被渡上一层柔媚的光晕,郁郁葱葱,长势很旺。尤其是那一盆富贵竹,青翠的茎叶无比纤秀,柔美优雅,很富有竹韵。
程远征见她如此模样,扬扬嘴角,一笑了之。随后拿起电话:许局,你安排一下,中午留苏记者吃个饭。
许文芳急得直跺脚。程远征的电话一过来,她不得不说了:“程局,刚才,有个菜农昏倒了,被我和李局送医院了。”程远征“腾”地一下站起来:“为什么不告诉我?”“苏记者不是在吗,怕媒体知道了影响不好。”
“胡闹!”程远征猛地一扣电话,大踏步就出去了。苏榆知道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就跟着他一路小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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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个有故事的~』
6、程远征的车速有点快,司机当然不敢不听~。此刻,他坐在副驾驶~,正打~:“陈~,时间变了,~午你就过来吧,这件事得马~~决。我现在正在往医院赶,详情一会儿再说。”那个~陈~的不知说了什么,程远征就发火了,语气中~是威严:“你小子少扯蛋!你一个党委~连百姓的工作都~不通,周末居然就全堵在我的门~了。你的人都昏倒在医院了,这事儿闹大了你怎么收场!现在你就是在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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