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狐媚之惑
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期,在我的家乡,发生的一件真实的事情。——作者手记
1撞着了红运
一抹亮色透过窗户,刚刚闪进屋来,许广川就醒了。
跟往常一样,许广川没有立刻动身起床,他一睁开眼就把目光定在了屋顶上。
虽然还很朦胧,但凭着感觉,许广川仍然从暗黑的屋顶上清晰地辨出了梁檩、木椽及苇笆;他甚至还辩清了编成苇笆的那一根根精细的芦苇。
许广川喜欢看这些材料组成的屋顶,喜欢看那些经自己的双手、由原料而成房材的东西。当他用温情的目光一根根抚弄着它们时,他就会从心底里由衷地赞赏自己:说心里话,也就是俺吧,也就是俺这么精明和勤快,才能适时地、标新立异地盖起这座新房!如果没有俺的精打细算,它们又怎能不浪费、不屈材地成就俺的屋顶?没有屋顶,又怎能形成这么漂亮的新房?!
每当许广川亲热地看着这些还散发着新刷的桐油味儿的房材时,他还会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它们是怎样地从一棵棵小树、逐渐地长大成材的。这时,他就会更加地佩服自己:也正是俺早有预想、早有所料地有了那未雨绸缪的提前规划,才使俺在后来的急需之际,没至于太过作难!
跟往常一样,许广川刚一睁开眼,远处和近处的鸡叫,就稀稀拉拉地乱啼了起来;继尔,便接二连三、此起彼伏地成了热闹。像是受到了鸡鸣的启发,小麻雀们们也随即争先恐后地从窝里飞了出来,叽叽喳喳、欢蹦乱跳地聚到了窗前的树上。
跟往常不一样的是,许广川却没像从前那样,盯着屋顶,再次自欣自慰、自感自豪地重拾自己的精明。今儿个,他眼看着屋顶,心里却悠然地惦记起了别的事情。
出现这个状况,都是因为在他醒来前,做了一个梦。
那梦,可真是值得他反复地玩味,并且让他自我感觉着还很有些惊心动魄。
梦里,许广川跟以往一样,天不亮,就背着粪筐走出了家门。在梦里,他的收获那真是意想不到的丰盛。一路上,他几乎迈不开步子,因为在他的前后左右,到处都是一泼泼的猪粪或牛粪。他一边捡拾着、一边心花怒放地乐着。他高兴坏了,心想,照这么捡下去,俺今儿个还不得拾它个几大筐呀!
许广川越拾越兴奋,越往前走他就越带劲。他钻出胡同、穿过大街。那些诱人的粪便像个小精灵一样,牵着他的手,就把他引出了村庄,引到了村外的打麦场上。
打麦场上的粪更多,到处都是,他都有些拾不及了。
这可真是磕头碰在了女人的裤裆里——撞到了鸿(红)运啦!许广川一边急急忙忙地捡拾着,一边浮想联翩地畅想到,这下可好啦,如果能把这所有的粪便、全都背回家去,到明年种小麦时,地里还不得撒上厚厚的一层粪肥呀。有了这充足的营养,明年的小麦准得长得又黑又油,一准是疯了似的给俺结出又大又饱满的籽穗来。到那时,村里人准会到处传说,许广川家的麦子在今年是全村最好的;到那时,俺的脸上该是多有光彩呀!到那时,俺站到自家的地头上,不知会招惹来多少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许广川前窜后蹦、左跑右踮着,正捡拾得起劲时,他的铁锨忽然被另一张铁锨很重地拍了一下,刚刚铲起的一泡粪、也连同着他的好心情,一下子便四溅着没了踪影。
许广川被砸得吃了一惊。除了吃惊外,还有,就全是气愤和恼怒了。他黑下脸,没好气地抬头吼道:“谁这么下三烂?想找死了吧?”
对方并没被许广川的狰狞吓住,仍然笑嘻嘻的,说:“俺说在村里咋不见了你的踪影,原来你背着俺,跑到这儿专吃独的啦。”
一听声音,一看摸样,许广川的怒气和刚火顿时没了、不见了,且还赔出了笑脸来,解释道:“哪儿呀。今儿个,俺是起得早了些,见你还没开门,就先转着啦。转着转着,就来到了这里。你看,这里多少粪呀。你也赶紧拾吧。从现在起,俺就不拾了,全拾给你。”说完,他还真的就近捡了一泡粪,放进了来人的粪筐里。
给了许广川一个惊吓,且还砸飞了他的一泡粪,却并没让他着急上火的这个人,非是别人,正是他每天早起拾粪时都能遇到的同村的刘桂花。
刘桂花,才三十几岁时,就死了丈夫。由于有儿有女,公婆待她、也比先前更好,所以她便死守着,没有再嫁。
刘桂花年轻且貌美,半路上又成了单身,当然少不了花心的男人对她经常地骚扰和挑逗。寡妇门前是非多嘛!
刘桂花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她在这一带很有点儿名气的。她的出名,不单单是作为一个寡妇,常常被男人们惦记着的缘故;还因为她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地成了这方圆几十里颇有些成就的媒婆。附近的村庄里,差不多半数的年青人,都是因为她的撮合,才有了着落成了家的。
正当许广川心甘情愿地打算再为刘桂花去捡第二泡粪时,刘桂花却一伸胳膊,用铁锨拦住了他,并眯起眼、很是风情地问道:“许广川,你说,你这么巴结俺,图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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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的机缘』
刘桂花~着眼,~万种地向许广川问道:“许广川,你说,好长时候啦,你一直这么低三~四地巴结俺,到底图什么?”“俺......”许广川没料到,刘桂花会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他这个问题。他当然有所图,不然,没利、谁会起五更!其实,~事论起来,也好说,也不好说。不好说,是因为他向来~~、好面子,没事难得求人。以前,即便是遇到了实在过不去的火焰~,需~求人时,他也总是~着脸、低着头,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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