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叶逐兰从**惊醒。窗外还是漆黑一片，还是三更天吧。

他又再次梦见那个时候了……从那一刻开始，他已经是来俊臣的药人。他起身走到脸盆那擦脸，水光悠悠，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那本不是他原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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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忠于我的人便是我的影子，叶逐兰已经死了。”来俊臣毫无表情的望着他“你必须舍弃你的样貌，舍弃你的声音，舍弃叶逐兰的一切。”来俊臣指着在他身边的珑萃“她会负责你的。你只要听她的话就好。你有用的时候，我自然会找你。……”

所以他成为了做药人的材料。……

珑萃是一个极为美艳的女子，柳叶双眉，像小鹿一样温顺的眼睛，朱唇一点，像极了含苞待放的红梅，肌肤胜雪，几乎可以说是晶莹剔透。

他从未见过这样天仙般的女子。即使是他心里的素如也不及她万分之一。

珑萃是个医者，她日日给他开药。

“你的声音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因为是被烧红的木炭所伤，所以你的声音才会变的。”珑萃手夹三根银针，快速刺入他喉部。他顿时感到喉咙青涩奇苦，胸中泛滥着一股恶心的血腥味。

“忍着，要是吐出来了，你这一个月就甭想吃饭。”珑萃有内力将银针慢慢推进。叶逐兰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大人？……”他问

珑萃蔑笑，“等确定了你的容貌之后，大人会见你的，你现在可是丑陋得吓人。”

她将银针一根根**，手法极其轻快。叶逐兰一抹腥甜喷出，他无力的摊在**。

珑萃笑着，眉间**阵阵不屑“明早会有人叫你练武。待会把我煎的药喝了。”

叶逐兰无力地看着珑萃离开，她火红的衣裳刺痛了他的眼。

叶逐兰端起玉碗，珑萃配的药要不就是腥苦恶臭，要不就是酸涩难忍，每次喝完他总是恶心两天。可是偏偏她每天都送来，他一定得喝得一滴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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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逐兰回想着往事，竟然出了神。一晃间意识清早。

门外，珑萃敲门。

“大人要见你。赶快。”

快一年了……来俊臣终于要见他。期间，他每天都喝着令人作呕的药，每天都要被逼练剑到深夜，每个月都要泡上几次药浴。他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唯独……他的脸……腐烂发出来的恶臭，也只有珑萃能忍受。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长什么样子了。

“好久不见了，过得好吗？”书房内来俊臣站在书架前背对着他。

叶逐兰面无表情的回答他“很好。”

这是一句违心的话，做药人的哪有什么好日子可言？来俊臣笑着，回头看着蒙着面纱的叶逐兰“我已经为你定好身份，他的名字叫……古染。江湖中人，数年前不知所踪了。”来俊臣笑中暗藏冷意，把一张画像递给珑萃，继续说“赶紧办好，药人的炼成。”

“从今往后，你就是古染。等你伤养好之后，就陪伴在我左右。你的仇，很快就能报。”

来俊臣的语气凝重了些，他周围的空气仿佛结成了冰。来俊臣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只能跟着来俊臣吧，唯有这样他才有活下去的意义。

一连几天，珑萃陪伴左右，他的脸被药膏封得严严实实。

“来俊臣想在江湖拉拢人吗？为什么是古染？”古染轻笑，将内力输到脸上，让膏药的药力更快深入脸部。

珑萃抽出银针，“拉拢？来俊臣做事从不拉拢别人，太麻烦。”

银针入肉五分，古染的脸不一会便是血淋淋的了。“……啊……那你为什么要……啊……跟着他……”

珑萃看着古染难受的样子，顿时觉得可爱至极，忍不住一笑，古染看到珑萃笑得俏皮恬静，心里不经悸动了一下，他尽量转移视线。

“我是他的师妹。”珑萃笑得沧桑“他要的不是什么仕途，也不是什么江湖。他只不过在等待一个人的来生。”银针发出蓝光，照亮了古染的脸。“他练就药人就是这个原因，然后……”

珑萃突然不说话了，收回笑意“刚好你就出现啦。”

古染已经疼痛难忍，几乎快要窒息了，“是……大人对我……有再生之恩吧……”

他控制不住他的内力外流，全身抽搐，他仿佛置身与火海，全身都在燃烧，然后疼痛开始吞噬他的意志

“喂！你一定得保持清醒，不然就全废了！”

他勉强睁开双眼，或许他已经出现幻觉------

眼前的人，长发如泉，肤色有点像波斯人，左眼角上纹了一只小巧的金色蝴蝶。他苦笑，那是他上京赶考的前一天晚上，他给她纹上的。那是她的未婚妻子----------“……素如……”

“什么？”珑萃惊了一下，发现古染的眼神亮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她也从未看过男人眼眸中的这等温柔。

“素如。”古染显然是陷入了幻觉之中。她必须快点帮他拔针

她伸手，却被他反抓住。

手心的温度，竟然如此冰冷，就像死人一样的手。珑萃却不忍心拒绝，心中所想的是-----他就要死了吗？

她将自己的内力输入他的手，希望压制他体内乱窜的真气。她看着他的眼眸，他的眼眸无比澄澈，就像小孩子的眼睛一样。

两人的真气凝成一起，形成的一个光球。

“素如，对不起。叶逐兰没有遵守他的承诺……”

“古染，你醒醒！”珑萃然觉他的手捏到她好痛。她用尽全力“哗”的一声将他脸上所有的银针全部逼出。

霎时，那种类似人皮一样的药膏裂开，向外飞射。一张光滑的脸暴**来------古染的脸。

古染的画像，她见过，当时只觉得是一个俊俏的美男子。没想到真的见到了古染的脸时，她竟然会被震住，简直是把帅字形容到极点。

此时他的眼神已经深深烙在她的心里，那个温柔的眼神，不属于她，但是她偷到了。

古染已经耗尽心力，眼睛一黑，倒在了珑萃的怀里。

光球消失。珑萃将他放在**，盖上被子。不知不觉，已经是入夜，珑萃点燃蜡烛，烛光碎在他那茭白的脸上，他静静的睡着，像个孩子般的。

珑萃走出房间，飞奔而去。是跑，更是逃。她不想明白，自己是迷路在叶逐兰的眼神，还是古染的脸上。

这一夜，她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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