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索莲停完车就匆匆上了楼。
这是夏明柏在乡下买的一套用来养老的房子,虽然不气派,但够宽敞。最重要的是,整座山就这么一栋房,绝对不会被他人打扰。房子的周围都是些花草树木,隔着山头还有条小溪,不经过大门的话,是没法儿进来的。
夏索莲到了二楼,刚想敲门,就听见了熟悉的谈话声,他止住了脚步……
“明柏,不是我们不帮你,是我们实在帮不了你。”是刘忠乾的声音。夏索莲自被夏明柏收养以来,就见过刘忠乾与何涛不少次数,他们是夏明柏的老友了。
“这个案子不能接,你还是让他快点收手吧。”何涛语气非常强硬。
夏明柏点了根烟,吐出了长长的雾气,“他有他的意思,我不想干涉他的人生。”
“啪。”何涛双手拍了拍桌子,“十六年来,要不是我们保你,你和你带回来的那条小狗早就没命了。”夏索莲惊异他们的态度简直和平常判若两人。
“明柏,我们是认真的,说不定哪一天他会反咬一口。”刘忠乾苦心劝说。
“会不会咬我心里明白。”
“你也知道了吧,现在维吉尼亚的形势。杰路尔乱政,引起了国民的不满。前女王伊洛夫特兰斯佩奇的追随者暗地里掀起了政变,还散布了流言,说伊洛夫特在登基前就有一子,稳健派的长老海森威都已经开始准备新的册封仪式了。”刘忠乾故意压低了声音。
“维吉尼亚这个弹丸小国向来动荡。”
“哼,向来动荡?你错了,伊洛夫特的执政时就太平得很,这前后一对比,国民都成了伊洛夫特派。”
“伊洛夫特派?杰路尔虽然不姓伊洛夫特,但也是她的亲外甥。就算换了个亲生的,就能解决问题了?”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是民意。维吉尼亚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还没有从君主专制中走出来。”
“之前你们警告我让索莲别接涉关陆林枫的案子,现在你们又告诉我维吉尼亚情势危机,这不明摆着你们SBICOS和维吉尼亚有勾结?”夏明柏故意扯开话题。
“勾结?呵呵。我们也是为这个世界的安危着想!你倒好,只一心一意做医院的院长,事事都不用操心,轻松的很!“何涛冷笑着。
“明柏啊,都这么多年了,我再一次郑重地邀请你,和我们一起执政吧,有些黑暗的东西必须我们来扛!”刘忠乾诚恳地说。
“你们这糖和鞭子的配合还真挺完美的。”夏明柏抖了抖烟头继续说,“你们用从政的方式拯救国家,我就不能用从医的方式守护老百姓了?殊途同归罢了。”
刘忠乾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老夏啊,还记得当年我们三个人在同一大学同一宿舍共同奋进的事么?我们是比亲人还亲的好兄弟,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抱负和志向,我们有着无论如何也要完成的使命!”
夏明柏顿了顿,“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他已不想再多说什么。
“好吧。我再申明一次,从今往后,你和夏索莲的事与我们无关,组织已经查到了你们,好日子肯定不会多了。”何涛的语气也渐渐缓和下来。
“这么多年了,我也是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并不是我想包庇叛国犯,而是我心里明白,你们比任何人都热爱这个国家。你们上了前线,后方总得有人支援吧?我的医院不是只容纳得下病人的,倘若你们有一天**了这外衣,心累了,欢迎你们来我这里唠唠嗑,叙叙旧。”夏明柏说得很坦然,仿佛这个梦近在眼前。
“明柏,我和何涛以后不会再来了。你自己小心点。还有,哪天我们倒下了,不要忘记一条比我们性命还重要的警告:维吉尼亚是这次危机的中心,一旦它沦陷了,不仅是我们国家,全人类都要完了!”刘忠乾站起身,严肃的说。
夏明柏并没有惊讶,点了点头,“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刘忠乾与何涛站起身,走向门外。夏索莲紧忙避开。
“老刘,真的就这么走了?”何涛边走向自己的车边说道。
“他在我们和自己的儿子之间选择了儿子。他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唉……他才是最难做的一个。倘若那天我们不在了,只要有他在,我们也就放心了啊。”何涛关上车门,离开了山地。
咚咚咚,夏索莲敲了敲门。
“请进。”夏明柏两鬓斑白,经过刚才的谈话后又苍老了许多。
“爸,叫我来是什么事。”
夏明柏揉了揉眼说,“坐下吧,偶尔来看下爸爸就不行了?”
“您说的是哪儿的话,我看您当然是应该的。”
“你这孩子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埋在心里,也不和别人讲,你这样太压抑了。”
夏索莲顿了顿,“哪有的事?”
“索莲啊,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一直把你当作亲儿子看。你和瑾妍都是我的心头肉。”夏明柏突然语重心长地说。
“我明白。”夏索莲点点头。
“其实我是知道的,你一直在背后调查关于你的生父端木宏烨的事,不是我打击你,而是真的不能再查了。十六年前飞船爆炸,虽然原因不明,但宏烨已经被国民当成叛徒了,那次的事件成了国家一级机密,你查到了又能做什么?一旦被他人知道你是端木家的末嗣,里面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夏明柏第一次对夏索莲挑明了讲。
夏索莲的目光犀利了起来,“原来……您都知道。”
“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我还是猜得出的。”
“唯独这件事,请您不要制止我。”夏索莲的目光很坚定。
“你非做不可么?”
夏索莲点了点头,“您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您和瑾妍带给我的快乐比十六年前要多得多。但,我和那个家伙有个约定,不论如何,我都要遵守这个约定。”
“哼,你和他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执拗的个性……”
“不,您错了,我和他完全不一样,他轻易地失约了。而我,却不会。”
“涉关丰华的案子你肯收手吗?”
夏索莲半响没有吱声。
夏明柏深深地叹了口气,“好吧,随你吧,既然这条路是你自己选择的。”
“谢谢。您肯定不会告诉我您所知道的情报,是么?”夏索莲坚定地看着夏明柏,“我会把真相弄清楚的!”
夏明柏叹了口气,“帮我沏杯茶吧。”他想缓和一下气氛。
夏索莲站起身,熟练地走到茶柜,轻轻地倒出了一些茶叶,沏了半杯。“爸,这些事都不要告诉瑾妍,好吗?”
“那孩子没那么大的好奇心。”夏明柏喝了一口说道,“你还是老样子啊,这茶沏得太浓了!真是没长进!”他又喝了几口,说,“看来上次交给你的功课没有好好完成。”
“什么功课?”
“和苏秦学沏茶呗,我未来的儿媳妇那手艺可是一等一的,如果哪天你能像她一样沏得茶味儿十足,我肯定会乐翻的。”
夏索莲明白夏明柏是在加强他们父子的牵绊,真的很高兴,在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位能给自己撑起一片天的父亲,只是,他也隐瞒了他许多,迫不得已……
“怎么样,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现在……不急,想等工作再稳定些。”
夏明柏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是要打完陆林枫这个案子吗?”
“嗯。”夏索莲望着别的地方,若有所思。
“好吧,反正这是你们小两口的事。”夏明柏站起身,“我要回医院一趟,交代些事情,你送我吧。”
夏索莲也站起身,“好的。”
“你先下去把车开出来吧,我准备准备。”夏明柏转身打起了电话。
一路上,父子两都沉默不语。
“院长好。”护士门都纷纷向夏明柏打招呼。
夏索莲**跟在夏明柏的身后,引来了一阵灼热的目光。
“他是谁啊,怎么又来了个长的这么帅的。”新来的护士窃窃私语。
“你们看什么那,还不工作。”珍姨是老护士长,从建院开始就在这儿工作了。她望着夏索莲远去的背影,不禁感慨,“唉,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啊,小时候来医院玩儿一声不吭的,还担心他会走上偏路……”
院长室到了,夏明柏打开门。
一个有着丁子茶色碎发的男人大大咧咧地半趟在沙发上,宝蓝色的耳钉非常耀眼。夏索莲第一眼便察觉出来了,只有他会如此地桀骜不驯——
“陆林枫?”夏索莲有些诧异。他回想起了夏明柏转身打电话的一幕。
“索莲啊,这是丰华公司的老总陆林枫,多余的介绍就不用了吧?”夏明柏故意客气地讲。
“哟,这就是令郎啊,真是一表人才。”他痞子味儿十足地说。
夏索莲并没有接着他的话,“你怎么会在这儿?”
“啧,怎么说呢,我和你父亲在暗地里本来就有交易关系,我公司的生物催化剂可都是直接从你们三仁医院的附属药业公司批发来的。”他那邪邪的笑容让人觉得很不是滋味儿。
夏索莲有些惊讶,看了看夏明柏,原来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也很多。夏明柏向他证明了,他会向自己坦白他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希望夏索莲也对他这么做。此外,这对夏索莲是个很大的帮助,如果私下再去找陆林枫,肯定很不保险,录音录像在院长室是行不通的。夏索莲知道了夏明柏叫陆林枫来的动机,那么陆林枫呢?
“那真是失敬,我还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夏索莲客气道。
陆林枫头一转,没有理睬他,直接问夏明柏,“对了,令郎是从事什么职业的?”
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律师。”夏明柏笑着回答。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银茂的代理人吧?”陆林枫转向了夏索莲。
夏索莲点了点头,“没错。”
“那我可真要好好和你谈谈了。”
“我也正有此意。”
“这场官司,你还是放弃吧。”陆林枫开门见山,直接挑明了观点。
“为什么?”夏索莲**地盯着他。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你要多少钱,直接开呗。”他边玩弄着拇指上的钻戒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我不缺钱。”夏索莲说得很干脆。
陆林枫突然坐正了,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奇,“哈哈,你该不会是想说,啊,因为我是一位律师,我要秉着公义的道德心……”他还配上了生动的动作。
夏索莲坐在对面的沙发,笑了笑说,“如果我说是呢?”
陆林枫停下生动的“表演”,忽然一本正经地凑近他,“那还真是……恶心。”他突然**了狰狞的面目。
夏索莲又笑了笑,叹了口气,“那就没办法了,我们本来就水火不相容,你那套对我来说没有效果。”
陆林枫直视着他的目光,越发不自在,过了半晌,他一副醒悟过来的样子,“那好吧……看来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陆总,你未免太高估自己了,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哼,很有种嘛,那就法庭见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赢我!”说完,他拍了拍桌子,风风火火地走了。
夏明柏点了支烟,抽了一口,“你有思绪了么?”
夏索莲站起身,摇了摇头。
夏明柏轻轻地叹了口气,“唉……”
“爸,我走了,等会让钟叔送你回去吧。”说罢,他拿起外套,转身离开了。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5章:线索”内容快照:
『线索』
“噜噜,慢点儿呀。”肥嘟嘟的小肉球非常兴奋,从矮坡的~端,噌噌噌地一~子“滚”到了底边。脖子~的黑色项圈丝毫不起作用,这年头,发情期的猪是捆不住的。夏瑾妍小跑,好不容易赶~了它。暗黄的木棉像落雪般漫天飞舞,~~了视线,还有几片栖在了她被吹得~糟糟的头发~,她~~~顺了那几~发丝,目光落向~底的叶海……顺着凌~厚实的痕迹,一只乳白色小~猪的主人,站在花和海的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