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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

第5章(四)战后的生计

作者:一竹小哥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一九四七(民国三十六年)的一天,朋友员恩计去岳庙街赶集,回来后给我稍来一封信,信是从西安寄来的,已经有好多天了信件的内容是这样的:

正轩贤弟:

近来一切可好,因战事逼近关中,西安的情况很糟糕,局势乱的很,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没有个知心知底的人来帮我,所以想请你来趟西安帮我的忙,还望你接信后速来西安。

兄:周协恒

01月4日于莲花池街

因为很长时间没有上过街,信来有一月多没有及时取回,看到信我和朋友贠恩计商量了以下,最后从他家借了一斗麦子卖了钱做为去西安的路费。第二天一早,我到县城乘火车去了西安,到莲花池街他的住处时没有找到人,向邻居打听后才知道早在十多天以前,他随部队开往兴平的驻地去了,得知消息满脸的失望,想返回家或赶往兴平吧路费又不够了,正在我一筹莫展之时,却在街口碰见一位同乡张乃局,我在他的帮助下乘车到兴平找到了周协恒,他说修理工厂驻西安莲花池街时,治安很乱,晚上都有人敢把汽车车胎卸走,身边没有可靠的人,所以给你发了封信,一直等你等不到,没办法我才给团部打了报告,团部才决定把工厂调驻兴平,现在一切都安稳了你才来,既然你来了若愿意和兄弟一起干,为兄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先在这里玩上几天熟悉下环境。

第二天周协恒派人来找我,并告诉我说:昨晚接到团长命令要去陕南丐县接十部大卡车,共去6个人开两部吉普车。我们见面后他问我想不想做点生意,因为接回来的是十部空车,从陕南拉点便宜大米过来赚点差价,但是你得想办法搞点本钱,一个星期就回来。我就去找朋友七凑八借的最后张罗来五十六块大洋就随车出发了。

开着两部吉普车行驶了一天就到了宝鸡,看到哪里的大米市场价格是一块大洋可以买到28斤大米,陕南的丐县一块大洋能买到百十斤呢?想着这一次生意还不赚个一百多大洋,以后家里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心中那个兴奋劲就别提了。过了宝鸡我们休息了下就顺着秦岭盘旋的山道向南行驶,一路都很顺利的到达丐县,接了车买了米后迅速返回。也许是老天爷给我们开了个很大的玩笑,那几日陕南下雨道路湿滑,因赶时间没等雨停就按计划返回,在翻越秦岭时道路崎岖难行,车都开得很慢,我坐周协恒开那部车跟在后边,前边的一部吉普车在翻山时**河道里,车辆严重损坏还压死了两个人,当时,只能被迫停留修车,加上天气不好以下耽误了二十多天,到了宝鸡时已过了计划日期快二十多天,到宝鸡后因战事影响当时的局势已经乱的不成个样子,大街小巷都是卖物件的,都不见有人买的,一看那个形势我赶紧确定把大米卸车,再没有和车队一起回去,把拉来的大米迅速出手见主就卖,最后总算把本钱给保住还稍微有赚。

在把最后的大米卖完后的几天里,感觉当下时局不稳还是决定回家,就在四月二十八日那天我买好火车票准备回家,到了车站看到车站候车室贴出来的布告说:列车因故无法通车,今日所售车票一律退回。因此,火车不通没有办法只能滞留在宝鸡回不去了,那时候还有与我一起由丐县同行的一个残疾人他就是同乡遆水捞,不忍心丢下他一个人活命,所以我还要张罗我们两个人生活。车不通心里还记挂着家里,每天的生活过的是度日如年一般的煎熬,只有找个临时住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再从长计议,幸亏我住的地方不远处有个租书店,每天看看小说度日子,眼看着快进入六月的天气了,一次外出看到福林堡招收铁路闲散职工,我就找到几个华阴的失业老乡,一起去应聘铁路职工,后来都被招收了,在上班后还不到一个月,有一天的晚上睡意正浓时被枪炮声惊醒,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有的人说是打仗了,早上八点多由宝鸡开来一趟货车,上面的人满满的,接到命令让所有职工上车西逃,当列车开到了甘肃拓石车站时,我们几个人商量向西走会离家越来越远,再说我们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在哪里都是一样,更何况都不想离开陕西,毕竟陕西才是自己的家乡,我们几个人就决定不跟着了,后由孙维贤,刘秉臣由拓石车站买了一把蜡烛,借着微弱的光沿铁路往宝鸡走,在路上遇到开火车的几名司机,他们也因家属在宝鸡才不愿跟国民党西逃,我们共十人互称难友一路同行沿着铁路向着宝鸡出发!

国民党部队撤离宝鸡时,把铁路沿路的桥粱,山洞都炸毁了,山洞内还有被炸成几段的火车车厢,就横七竖八的躺在铁路的路基上。每过山洞的时候,黑漆漆的洞内风是很大的,给人一种黑暗阴冷的恐惧感。就如当今的世道,那种阴暗的恐惧,是多么让人渴望明媚的阳光和希望啊!好不容易找来了只蜡烛,可是洞内的风太猛了根本就点不着,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才让每人从火车皮里找可以点燃的东西,幸好找到点棉纱做成了几个火把点燃,方便照亮前进的路,拖着疲惫的身体依然前行,我们饿了就啃两口干馍,累了倒地就睡,就这样走了三天三夜才到宝鸡,那时候宝鸡大街小巷都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标语,都是欢迎解放军进城的,我们从这里才知道宝鸡已经解放了。过了些时日,火车站发出通告说通车了,才买到车票回家一趟。

回到家之后,在家里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在这些日子里整日无事可做,田地又没有多少活可干,人多粮少只等着坐吃山空了,所以心里有点着急,为了谋生计想着再次带上家属又回到了宝鸡找份工作。到了宝鸡之后,看到何声剧院门口贴了招工告示,要招收一批铁路老职工。那几日一直在下大雨连下几日不见雨停,心里想着下这么大的雨铁路上应该不会办公的,就过几天等雨小点了再去吧!最后等到了雨停我再次过去问的时候人家人早已招够了,我们一起七个人都没有去成。雨没停到半日又开始下了,这次的雨也不知道哪一天才会停,大家的心情也因为这该死的雨蒙上了一层灰色。眼下的情况并不是准备离家时的那样**和充满幻想,失业了无事可做心比什么都难受,更何况几十天的阴雨就如给这个刚解放的城市又罩上了黑暗的乌云。但是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我们的生活还得继续啊!

整理了心情之后就在十里铺托人租了一间房子住下,房子的每月租金是一袋面粉。还有准备两个人这段失业时间内的生活费用,为此整天愁眉不展的。后来和几个老乡商议,大家给资助些本钱,摆了一个纸烟干果、水果小摊,贩卖点小东西,早九晚五的就做上了小生意,直到了第二年的四月,申新纱厂贴出布告招收老工人若干名,得到消息叫妻子素珍去试一下碰碰运气,这一试竟被录用了。她被分在摇纱车间,每天三班倒月工资是33元,还有七尺布和半袋面粉,留我一个人生意也做不成了,把摊子转让给了一个失业的戚老头,我给宏文造纸厂做临时工,做了几个月之后又一个正式工人因故辞职不干了,我才顶上了他的岗位,月工资也有32元,一袋面粉和七尺布,厂子里还管吃饭,干的活和以前一样轻松,说是每天上十个钟头的班,但真正干活的时间只有三个小时,其余时间打扑克玩,但就是不能出车间。当时那个时候刚解放不久,资本家都要接受改造,每天都要学习二小时。我们也因此更加自由一些。后来的日子一直也就这样过着,感觉也倒是安逸,一直这样安逸的过着我倒是愿意,不用去想在部队时的呐喊厮杀和炮火连天,不用去考虑每天的口粮该怎样计划着定着量吃。这样过着日子也是我们小老百姓所期盼着的幸福小日子。

一九五○年的夏忙时节快到了,这时候我收到一封家里的来信,母亲在信上说:政府在村子里要进行土地改革了,按人头分田地,要赶紧回来!我当时想着我们是农民当然要以田地为本啊,农民有了自己的田地以后的日子才更有盼头,加之妻子素珍怀孕已有五六个月,她的身体不怎么好,在厂里是上不了班了,那时候的工厂没有那么人性化,做不了就得面临被裁员的可能,再三考虑之后,我们还是决定返乡务农守着自己的几亩田地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没有想到的是在我离开工厂的几年之后,全国所有的工厂都实行‘公有化’所有的工人都是国家拿铁饭碗的人了,当时的一念之差,让自己失掉了一份双职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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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回乡后的生活』

回家之后没多久,农村的土地改革就拉开序幕,乡里成立公社,各村设立生产大队~,全村划分了几个村民小组,村~们每天忙着丈地修埂、登记造册的,每丈一家都有好烟招呼着,家家都等着盼着能分到好点的土地。我家最后分得了两亩~浇地三亩旱地,重新打造几副好的农具,准备着把这几亩田地打理好,这几亩田地可是全家人生活的希望~!八月中旬的一天,随着一~婴儿的啼哭~,使我们全家都兴奋不已,妻子顺利的产~一~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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