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夕阳的余晖将青山涂抹得一派金碧辉煌,山坡上大树下的几座茅屋将青山点缀得多了几份情趣。
茅屋前的石凳上端坐着一老一少,正是那被唤作青儿的爷孙俩。
那老者缓缓道:“青儿,咱们今日杀了这四个蒙古狗贼,不数日,他们定会找上来的,爷爷倒不是就怕了他们,只是担心你呀!爷爷原以为在此地清修,不问江湖事非,谁知还是躲不开,我以前都想左了。你长大了,有些事,我也该告诉你才是!”
太阳完全隐了下去,眼前一片昏黄,飞禽走兽已各自归巢,大山一片沉寂。老者又道:“孩子,你本姓岳,乃是抗金名将岳飞之孙,岳云之子,世人皆不知有你,我乃你爷爷帐下偏将杨天。当年狗皇帝偏听偏信,以九道金牌将岳元帅招回,以莫须有之罪名将你家数百口人斩杀,为保岳家这点骨血,我与牛兄弟设计将你救出,算来如今已数十载了。”老者神色悠悠,似乎又回到了那惊心动魄的十数年前,“我本打算重建岳家军以待重举,只惜抗金义士不是被杀光,就是变节投敌,心灰意懒之下,便带你至此隐居,原想就此做个隐士,了此残生,不料还是难逃亡国之命。”岳青乍一听到自己还有这么曲折的身世,直听得惊心动魄,冷汗淋漓。
沉寂了一会儿,老者又道:“孩子,至今而后,难免要闯荡江湖,江湖险恶,没有工夫防身是不行的,本不待传你功夫,以免招惹江湖是非,看来我以前都想左了,我先传你些基本法门,至于能不能成大器,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当下将运气法门一一传给岳青,岳青聪明伶俐,加上地处偏远,心无俗念,是以数日竟有小成,杨再兴喜在心里,又传给了他一些拳脚、刀剑、暗器之类的基本功,岳青刻苦习功,终日不辍,数十天竟无事。
这一晚,岳青睡得正沉,忽闻窗外喊杀声不绝于耳,还夹杂着柴草噼啪的着火声,睁眼只见窗外火光冲天,炽热异常,忙翻身跃至窗前,透过窗隙只见数十名蒙古武士将爷爷围在中间,四周又是一群蒙古士兵,或手持火把,或弯弓搭箭。正中杨天手持一杆梨花枪,须发皆张,将枪舞得是团花绵簇、密不透风、水泼难进。敌人虽众,但一时也无奈其何。那数十个蒙古武士身手也不弱,十柄长刀,大开大合,大进大出,虽无我汉人之精妙、灵活,但加上其骠悍、蛮勇之唳气,虽古朴但威力亦非同小可,有数次竟险些砍中杨天,全仗他身法灵话,招数精妙,才得以保全。
眼见爷爷一时难以取胜,岳青不由得心中一阵焦急,凭爷爷的本领这些人也许不足为患,但恐一时不能拿下,敌人援兵一到,可就难以取胜了。怎生才能帮得爷爷呢?望见墙角的一大缸水,岳青不由心中一动。
四周的数十名士兵正自聚精会神地观战,忽有冷水从天而降,初春天气,气候尚寒,水亦冰冷刺骨,是以那数十名士兵遭此一激,竟将手中物事扔了开去,火把登时熄了,敌人顿时乱作一团。岳青从茅屋顶一跃而下,趁乱捡起一柄长刀,左冲右突,使出新学招数,犹如切菜瓜一般,不一时数十名士兵竟仅余其五。要说岳青新学不久,又是孩童,竟能砍杀数人,何也,一则出其不意,乱中取胜,二则武功精妙,我中原武学之博大精深,偏远胡人岂能相比!其余五人好不容易点着了火把,待看清来者只是个孩童时,不由得勃然大怒。将岳青团团围在中央,这一下险象环生,岳青只好展开招数,奋力拼杀。
且说杨天正与蒙古武士苦战,忽然间火把熄灭,大家均是一怔,杨天暗道了一声好孩子,忙展开家传枪法绝学,趁乱左右冲杀。只听几声惨叫,竟然刺中数人,原来,敌人一来忌惮杨天枪法精妙,二来投鼠忌器,怕伤着自家人,是以火把一熄,各自退步,出手亦缓,岂料杨天目力异于常人,暗中亦能视物,因此上吃了大亏。等火把重又点起,竟仅余三人尚未丧生,三人见同伴死伤不少,神色略显慌张,但出手更加凶狠,三柄长刀,刀刀催人命。杨天威风凛凛,大喝一声,三人又是一怔,杨天使一招苍松迎客,刺伤一人右臂,那个啊的一声,扔掉长刀退了下去。又一招推窗望月,正中一人心窝,枪尚未**,背后一人却持长刀砍到,情急之中,身形往前一蹿,花枪却从腋下后刺了出去,正中那人**,那武士万万没想到南蛮子竟有如此奇怪的招式,逃避之余尚能攻敌,满脸疑惑之色,而后狂吐一口鲜血,仆地而亡。那臂伤者惊呆了,顾不得剩余同伴,翻身上马,加鞭而逃。
这边岳青以一敌五,败相早现,小脸累得通红,气喘吁吁。忽见五人不战自退,才晓得爷爷业已取胜,敌人失去主脑,早无战心。杨天望着五人奔逃的背影,不禁叹道:“老矣,真是不中用了,想当年,杨天手下无活口!灭这些角色,何需这么费力,青儿,快收拾东西,敌人大队人马很快就来。”
当下二人收拾好衣物细软,连夜走后山而下,天微明,已至山下五里的小镇,只见大队蒙古士兵围山而去,不由得大呼险极。
一年时节在于春,正是春耕农忙时分,故天虽微亮,小镇上的人们已经忙碌起来了,镇东首的小吃店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吃早点的人。杨天与岳青二人要了两碗油茶、几根油条拣个人少的角落坐下。众人对蒙古兵的到来似乎已习以为常,许是司空见惯了罢,忽听一人道:“不知这些蒙古狗贼又来干什么?又有谁家遭殃了!”
又一人道:“听说前几天青要山上有几个蒙古兵被杀,八成这些人是去围山的。”
一个农夫模样的人道:“杀得好,杀得好,这些杂种们一路烧杀抢掠,把俺家的老黄牛也给杀了,这么忙的天儿,让俺怎么种田,死了活该!”
一书生道:“噤声!祸从口入,你不怕被抄家吗?”
忽然从西首传来一个恶声恶气的声音:“他奶奶的,怕什么!就是你们这些胆小鬼,一味怕事,妥协投降,弄得国破家亡的。他妈的,我最烦你们这些酸里酸气的文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边长凳上躺着一个乞丐,衣着甚破,蓬头垢面,头发胡子均是花白,但面目甚是凶恶,是以虽有人没有凳子坐,也不敢来和他挤在一块儿。杨天乍见此人打扮,不由得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
那乞丐许是吃饱睡足了,竟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银灿灿的银角子,往桌上一掷,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众人这下可吃惊不小,一个乞丐能掏出钱来这不稀奇,奇就奇这乞丐出手豪绰,竟也不找零就走,实是少见。店主大呼造化,这样的银角子十桌豪华的酒席也置办得起,何况这一碗毫不起眼、不值一提的油茶呢。
杨天顾不得吃饭,扔下几个铜子儿,携起岳青追了出去。眼见那老丐的身影在墙角一闪而没,忙奔过去竟不见了踪影。杨天更确信便是此人,遂呼道:“伏波神拳任老前辈,请出来一见!”连呼数声,“呼”的一声响,岳青只觉眼前一花,那老丐竟赫然立在眼前。那老丐满脸惑色道:“你是何人?老朽这名号已数十年没人叫了,想不到还有人记得微名。”杨天喜道:“果是任大侠,在下是岳元帅账下杨天。”那老丐一听,肃然起敬道:“你就是杨将军?你不是早已陈亡了吗?”杨天抽出怀中短枪,使了几式杨家祖传枪法。那老丐道:“枪法不假,果是杨家嫡传枪法,这是别人冒不来的,此处不是说话地方,跟我来。”
在墙角转得几转,来到一个所在,是一间破庙,正中神像已然倒蹋,屋顶破烂不堪,已漏了天光。
众人在地上草堆上坐定,那老丐道:“杨将军当年在岳元帅帐下,力抗强敌,不畏不屈,令吾得草莽甚是佩服,可你不是身死陈前了吗?”
杨天长叹一声道:“惭愧!当年我身中数十箭,人们都以为我已重伤不治,岂料天可怜见,我遇到当今第一神医王复生先生,他医活我之后,将我藏匿在山洞中数年。后我又去投元帅,岳元帅已料到自身难保,是以让我隐姓埋名,将此儿救出,以待重举。”指着岳青道:“这就是岳元帅之孙,青儿,快来拜见任大侠!”岳青施了礼,那姓任的叹道:“可怜,可怜,我对岳元帅是十分的敬佩,可惜竟无缘得见,实乃憾事,今日能见其孙儿,也算有缘哪!”
杨天又道:“可惜我大宋积弱多年,文盛武衰,奸人当道,一盘散沙,难以抵抗强敌哪!”
那任大侠一拍大腿:“说的正是,他奶奶的杀不完的汉奸狗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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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
杨天道:“任大侠,杨某有一事相求,不知肯允否?”那老丐笑道:“你我二人年纪相差无几,大侠二字休再提起,你敢情是想让我收此儿为徒?”杨天道:“正是,”那姓任的皱眉道:“姓任的一生漂泊不定,居无定所,帮务~~,恐怕无法悉心教导于他。”杨天看任大侠回绝并不坚决,于是一揖到地肯求道:“杨某的~浅功夫用于行军打仗尚可,行走江湖恐难以胜任,青儿能得前辈您的指点,已是幸事,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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