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接到守护水幕结界的族人请人来告知,族长盟即刻通知四大长老一同前往发现陌生青年的事发现场。
“你是谁,由何处而来,请把大概情况介绍一下。”族长等那男子渐渐苏醒后,带着戒备,相当镇静地询问。
“我,你问我儿么?”那男子有气无力地反问,过了不多会儿,“我体力不支,现在什么都没印象了。说,说句老实话我,我已经两三天没,没有食物补充了。对,对不起。”男子话音刚落,人又一次昏睡了过去。
“族长,该怎么办?我们不能不明不白地收容一个陌生的异族人,而况他还这样,我们连他的情况都不了解,还有他的到来,会给我们蝴蝶谷带来什么危害么,这些都是未知数。您看……”白长老在一旁,一通十分谨慎的话语,恰是盟所考虑的问题。
“当然,这件事务必慎重对待。先在附近找块地方,安顿一下。派个人看护起来。另外,等他醒转过来,立刻引他来我这儿面见。”盟看了看那男子,随后转身移动几步,“四位长老,随我回去商议一下,具体应对这一突发事件。”
“是,族长。”四位长老同声应和,与之共同飞回盟的居所。
“你们说,该怎么办?对这个闯入谷里的人,是留是驱?”盟显然在征求老一辈人的意见,毕竟长老们比他经历得多,世面也见得多,这样一个异族人的冒然闯入之事,以前应该会发生类似的情况,当时的他们,以及当时的族长是如何处理这类事件的,他自然依昔而行。
要知道,任何不属于他们族的人,特别是一点了解都没有的人,对他们而言,都将有潜在的威胁,因此,留与不留,都需慎重决定,马虎不得。
有些顽童样的青长老说,“不妨留上两三天,看看情况,了解清楚他的身份背景,观察观察,再作决定。三审三思而后谋定,方为妥当。”
“也好。那,就在一切尚不能明确时,等等再看吧。”盟说这话时,又望了望四位长老,“其他三位以为如何?”盟显然并不确定,于是又再征求其他三位长老。
“其实,族长您早有打算。问我,不过求个安心。”
“白长老,何必明言。”五个人相互对视,会心一笑,“那就这样吧。”
……
一个时辰后,盟飞到安顿那个陌生青年的临时住所。在门口,和安顿他的族人遇上,顺便攀谈上几句,“怎么样,人醒了么?”“还没呢。恐怕要睡上几日了。”“谁在里面照应?”“目前还没有安排。”“还没安排?衣食住,都还没人照应,人醒来后,岂不要到处瞎闯?这里人生地疏,总不方便。”“还是族长想得周全,可我们并没这么个人选来照顾他呀。算了,再说,等人醒了,体力恢复一些,就准备请他离开,毕竟他是个异族人,不能让他混进我们当中。”“这事,我们尚且还没商定,你就暂时作好你的看护工作,别的你就尽量不去管他了。”“是,我知道了,族长。”
和那族人攀谈过后,盟便径向里间而去。
那个陌生的青年似乎什么都没察觉,看样子,确实累得不行。眼见着这个情形,盟边朝外移步,边开始思量,显然对于处理那人去留这一问题,他有些动摇了,甚至开始产生想断了驱逐那人的念头。那可能会成为一个暗藏着的危险的信号,盟其实也明白这一点,只是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罢了。
“安排一个人在他身边,经过一两周的探查,借照科他的名义摸清他的底细,是应该可行的。关键的在于人选,选谁呢?”盟一路往回的时间里不断地思量、打算、排除,在他的心里,总犹豫不决。直到人已接近居所的大门。
“有什么事让你担心么?”静萱已然站在门口,大门已经敞开,“能说来听听么?”
“哈,没什么事。”盟不想让她去冒险,在一路考虑中已经排除了让她去照料那陌生青年男子的方案,这俨然是他打过腹稿的决定。
*上天用他的方式安排一切,包括一些被称人的高等生物叫做一种神秘并且神圣的东西——天意。天意是不可违,不可更改的。*
不知道静萱从哪里得知有个陌生的男子冒失的闯入谷内,并且一直昏睡的情况,她在家里留了一张字条,言下之意,她想去探看探看,如果允许,她愿意照料那个人。
对于盟而言,允许她去,相当于把她推向未知的危险中,而不允许她去,一来没有其他再好的选择,二来恐怕拗不过她的固执。她一直就没打算把静萱困在家里一辈子,也没打算一直把她当孩子一样护在身边。可是,一直把她当作最亲的妹妹,又害怕一个不慎将其推入深渊,到那时,他可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盟看到静萱留下的字条,迅速飞出门,去寻找一时冲动好奇的静萱。她一直都呆在家里,除了家里的环境,外界一切都既有陌生好奇的诱惑,又存在隐性的危险,包括那个未知的人未知的情况。她毕竟还相当单纯,她的担心不是多余的。
当他来到那个为陌生青年男子安排的临时木屋时,静萱正坐在那个人的床榻旁,俨然一副关切的样子,时不时地站起身,移步振翅去收拾这个安排那个,又或者看看那人,拿或干或湿的毛巾擦擦那人的手脸,总之,那感觉看上来,既令他有温馨感,又不油得生出一股酸意,尽管静萱过去一直也如是照顾他的起居。
盟在门口驻留了一会儿,没有立即冲进去,而是默默地离开。或许,他确实不想打破这样宁静详和且充溢着温暖气息的美好感觉。
然而,当这天晚上静萱回到自己的居所。
“静萱,到我的房间来一趟。”盟抑制住自己的情绪,在前厅,看到静萱回到家的身影,只脸一沉,催促道。
“哦。”静萱并没有听出他沉重的话音背后的意思,因为平时,盟叫她的时侯,她都这么听着,然后跟随着进去。
*平静总是暗涌的表相,水面愈是静无波纹,水下的暗流愈是激烈。海啸往往都是在这种情况下激发出来的。*
“人都说,女大不由娘,女儿长大了,对于家的依赖会逐渐淡化,开始叛逆了。”“哥,你在说什么呀?什么‘女大不由娘’、‘女儿大了不恋家’之类的。”静萱大为不解,因为在她看来,今日此时的盟不同于往昔,一脸阴沉、严肃,有种说不出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你说呢?”盟把问题丢还给她。而这,使得静萱更是疑惑不解,甚至感觉有些受到冤屈,静萱鼻子一酸,眼眶渐渐地**起来。
“哥原是想把事情调查清楚,具体细节安排妥贴,在确保安全和稳定之后,才决定是否由你去接触一下。可你呢,自说自话,只留一张字条,就跑去。好奇心是可以理解的,但那人的身份不确定,时刻都有不安定因素,你这样冒然前去,不是故意招哥担心嘛。你说说看,我该不该生气,你是不是受冤了?”盟停立在静萱面前,语重心长的叙述,并反过来轻声问她,以便让她反思白天的冲动,体谅盟的苦心。
静萱不知道该说什么,因此一个人闷闷地离开,眼眶里依旧噙着泪,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着枕,不知不觉地昏睡过去了。盟望着羸弱的看起来相当疲乏的身影离开他的房间,回想到先前突兀的有些沉重的语调,暗自思忖,“难道说,我说错话了?要么可能是刚才的态度不够柔和,再或者,没有充分考虑到她的感受,可是……”他不自禁地放下手中原打算熬夜审阅的文件,转身径直移向静萱的房间。房门是虚掩着的,从里面透出豆大的微弱的油灯点起的光亮,昏黄昏黄的。
在很多的时候,当我们自以为关心对方、在乎对方,然后拿自艺的一套标准去评价或者责备对方时,很少考虑到对方心里可能存在的状态和细微的变化,这种情况最好别频繁出现。实际上,我们因为忽视对方的感受和情绪的变化,以自己的标准去冒失地判断并断然下结论,正是对对方不够重视,不够在乎,不够关心的表现。是我们需要常常自省的事
盟轻轻推开虚掩着的房间,细致的静萱盖上一层薄毯。随后来到桌旁,借着昏暗的油灯留下字条,“别挂心,我的冒失给俘带来的痛苦。真的很抱歉。”又静静的掩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一晚,他又通宵达旦,一夜无寐。
……
又一如往昔的,平静地过去了一周。
世界总会在需要的机遇下,将一些淡出人们视野的情形当作奇迹那般展现出来。
那个闯入蝴蝶谷的青年男子经过一周的休养,终于醒转过来。
“哥,那人,那人醒过来了。”一直怀着好奇心理的静萱看到那人有了动静。赶紧去唤盟随后回到那里。许久逐渐睁开双眼,满怀看异样的有些惊诧的环顾四周,然后将两眼凝注在面前的女孩身上。
静萱回到原位,刚转过头,见那人两眼凝注在她身上,打量着自己,不由得脸孔上飞上一片淡红的霞云,“你在看什么呢?”静萱低下头,羞涩地向地,声音低低的、柔柔的,双手不自觉地做着小动作。
女孩是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大大咧咧的,好奇心总能提起她们的兴致;有时候羞羞答答的,一个哪怕再平常不过的对视也可以触动她们情感中最敏感的那部分。
“抱歉,这位先生,虽说已经过了这许久,究竟连你的身份都未曾确认,还请自重,注意你的言谈,勿要骚扰了本族的族人。”盟振翅上前,拦在了静萱的面前,以免那青年对她的歹念异举。
“别误会,我只是对你们身上与众不同的特质产生好奇心,实在没别的意思。”
“那好,我们同样对你的到来表达好奇,彼此彼此。”盟礼节性的回复过去。这种礼节性回复带有一丝对外在陌生的不确定因素的戒备。只是语气很平常,故而对方很难觉察。
“如此,甚佳。”“怎么,你睡醒了,体力也恢复了?”盟暗藏的戒备并未放松,“既是这般,该自报家门,不至于让我们连你的名讳都无耳闻吧。”盟很快开门见山地打听对方的名字,为的方便更深的了解。
“是啊,经历长达两年徒步旅程的践涉,能有这难得的近半个月时光休息,再不醒的话,就成了长眠不醒。要真那样,可就不好呀。”那人顿了顿,“另外,有一个身影总在这儿晃荡,再有间或干的湿的在额头上交错感觉,要再醒转,也辜负了那个身影一直以来的忙碌。”
“抱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盟看到那人一直盯着静萱,口气带着些命令,而且音调也比较生硬。
“兄弟,你好像有一点……”
“谁是你的兄弟!你是想说,我不够友好,是么?对于可能对我的族人产生威胁的异族人,我都会如此。”盟的语气还是很生硬。
“哪里,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回归正题,免得由于不了解而加深误会。在下,复姓司空,单名枫,一字潭,滇南人士。”
“滇南?该是在大理附近吧。”
“没错。不过,小姐既在这比较封闭的地方,又如何知道?”“这……进入这个族群之前,听先祖稍稍提及,说是那里四季如春。其他就一无所知了。”
“小姐所言正是。然而,它却被中原之人视为南蛮之荒,也是不假。”
“既是如此,你又何劳徒步远行?”这回盟接下了这一话岔问了过去。
“我生性不喜欢与那些个达官显贵攀亲,但愚父竟逼迫我与那些人交际,还强求我迎娶相国之女。因此,我才收拾行囊细软趁夜出逃。至今已有二年余。”
“这么说,你逃婚出来的?”静萱听到,一脸惊色地问。
“照你先前说的,你该是个名门之后?”“确实,司空家族是云南地方的望族,乃父是云南国的王爷。”
“如此优越的家境,竟也会出逃?”“优越又如何?像是个被囚禁的困兽,我倒宁可选择出逃,自由比什么都宝贵。”
“这却也是,我倒有些佩服你了,单从这一点来说。”盟似乎渐渐地松解了一丝戒备,“那你如今打算怎么办?”“怎么办?没怎么办咯。中原汉人有句话,‘既来之,则安之。’还有句话,叫做‘客随主便’,那我就‘入乡随俗’呗。”“你的汉语和中原文化学得不错。”“乃父请了汉文先生,说是不能只顾自己民族的文化,也要汲取汉文化中精华的东西,从小就要求全面学习。也正因为如此才想籍此逃婚之机,出门见见世面,领略中原风情。不想人困体乏,只能借木筏随流而行,却然不曾料到会冒然闯入此处,惊扰之处,望多海涵。”“如此,便无误会了。我自然不会在意了。先前的态度,请别当回事。”“岂敢,岂敢。你也是为全族安危着想。这样说来,你就该是……”“确然如此,我是此处族长。”“不错,年轻有为。”“你如果想住在这里,就一切随意吧。”盟放下了更多的戒备,语气也显得舒缓许多。
“你们身上何故会有……”这个名为枫的青年指了指背后,询问他们。
“一言难尽,以后有机会再一一道来。”盟确实觉得这个话题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讲,“在空闲的话,随着她来我住所,你总会了解的。”盟转过身,“你就在这儿照料吧。”盟对静萱说。
“真的可以么?”
盟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默许。但见着静萱搂着盟的颈,贴了贴盟的脸,动作相当细微且显得很亲昵。
“注意,外人面前。”
“不打紧的,我可什么都没看见。”枫微微翘起嘴角,双手掩起自己的双眼。
随后三个人相视一笑。
“那,我还有公务,就恕不能相陪了。”盟振翅离开那间房子。
……
静萱留在那间房子,陪着刚刚相识的枫,“讲讲你在那两年都经历的地方和一些有趣的事情吧。”“当然,但要慢慢地来。”枫从**爬起,走到桌前端起一壶茶水倒了一杯事前准备好的水,呷了一口后,“刚才你和他的那个动作,难道说……”
“嗯,他既是族长,又是我的兄长。”“原来是这样。应该说他是个挺有责任心的族长,好像对你也蛮关心爱护的。”
静萱听他这么说,耳根间不自觉起了红烫感,颊上也飘起一层粉红的浮云,同时心里暗暗地赞许,毕竟这是第一次听到一个外人,尤其是从这么一个异族青年男子的口中说出的这么中肯的评价。
这是一句所有的人都耳熟能详的话,“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当我们想了解身边的人,特别是最为亲近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征求一个与这个亲近的人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的意见,因为那是最客观的、由一个旁观者提出的、也是最值得信服的意见。
枫终于得到蝴蝶谷里的族长盟的默许驻留了下来,应该说是庆幸的,但同样又有许多未知数是我们所不易得知的。
接下来的近一年中,枫在那个屋子的里里外外忙活,或自给自足,或在屋子里将二年的经历的一点一滴记录在从路途中的市场购买收集的纸上,显然他是在积累整理那些东西以便写成一册游记,不至于白白浪费二年的光景和积累的那些经历的有趣的故事。静萱白天在那里照料,晚上回家。枫希望一个人安静地写东西时,静萱则会回到自己的住所。
就这么平平静静地又过去了一年。一年中最欢腾的时间没过于再传统不过的节日了。
枫来到盟的居所,同盟、萱、另一个对于他而言陌生的女孩(兰长老的孙女琴)和四大长老同聚,共度那个节日。
正在他们欢度这一佳节,围坐一起时,门外传来了他们意料之外的声音。
那么,门外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这事会有什么异样的影响,欲知详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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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初露端倪』
~回说到因长途跋涉而~虚疲惫的青年枫随~~通过蝴蝶谷的~结界莫名其妙地~了蝴蝶谷。经过几个月的休养,总算醒转过来,之后一段时间他自己在木屋中整理编撰他那两年的经历。年末佳节与族长盟、四位长老、萱、琴一行同聚在盟的居所。话说八个人围坐在盟居所后院的“~羲亭”内的圆桌前,正共度佳节。突然,大门外异响震天,呼~起~,尽传至他们的~畔。“搞什么嘛,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欢々喜々地过个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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