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道,蝶谷中潜入一黑衣人,虽意在送信给枫,究竟有违蝶族族规,故几个人商议处理意见。萱提议将兰、白二位长老的意思相融合,而后做出处理方案。然而,具体进程却没向枫透露一点一滴。那么,究竟是怎样的“两案相合”,以后还有什么新的情况发生发展,随着往后的文字,让在下同诸位一齐拭目以待吧。
萱随同盟会到家,进入内室,缓缓移动至几案,二人面对面收起蝶翼,相当随意且平静的落座。
“静萱,弄得这么神秘,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竟然连长老们也瞒着,令他们摸不着头脑,这么一来,我恐怕也……”
“哥,你拿我开心,竟这般编派于我。哪里有什么神秘。你实在是知道妹妹的心思,却用这样的话损我。”萱绯红着双颊,含羞带嗔的低声回应着盟。
“咦,奇怪了。姑娘家家的,这人都出落大方了,若何双颊含羞?再者,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若何你所有的心思我都能明了?你我既是自家兄妹,我作何编派话语损嘲于你?”盟连珠炮似的一股脑儿问出三个问题,个个大在点子上,常人皆难应付,况萱这样一个女孩。只是,萱究竟不同于其他女孩,从她的奇异的合并方案的设想和故意吊人胃口的作风,就不难看出,所以之后她的回答就会如何,又未尝可知呢。
两个人进了家门,一直没提及“两案合并”的具体内容,不仅悬着枫焦急之心,恐怕连在下同诸位看官读者也有些心焦了。无论如何,请静待佳音,定有斩获。
“不奇怪,妹妹我在如何,究竟是个女孩子。羞涩、矜持总是女孩子的属性。你我既是兄妹,一家人之间,该是哪怕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或一声咳嗽,也能揣度出其中心意,其实我所说的东西普通得很,可也正因为如此,你的性情一向独具一格,那别人开心不是说不好,只缘于我们这个族群的民主性,人与人之间并没有特别顾及,不会因为一句半句不合时宜的玩笑而心中不快,这也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你,当然我不否认我自己时不时也来上一两句的。回转过来,你不能说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因为……”萱一口气不停歇的就着盟的连珠炮反驳,末了,又把一串谜题返还给盟。
但见盟一脸惊愕,他实在是被萱这样强烈的反应和如此无懈的回答所惊呆,除了诧异,再难从他的表情上找到别的信息。
约莫须臾,盟从惊诧中缓过神来,因为萱在一连串辩驳后,留下了悬念,不过他似乎觉着先前和萱绕进了一个看似无聊的漩涡。
“静萱,我承认我隐约有点听出你那提议的深意,承认我有时会拿你开点小玩笑,既然如此,你索性具体谈谈你在那件事上的看法,以及你那个‘两案合并’的玄机,可别再对我说,‘天机不可泄漏’这样的话哦。”
“那是自然。”这回,萱倒是相当肯定。
“哦,也就是说,真的‘天机不可泄漏’喽。”盟依旧半开玩笑的说道。
“哥,你再这样,我可真就……”萱一边带嗔带娇的说着,一边装出振翅离去的样子。
他们就这样相互斗嘴,转眼已迫黄昏。
“得了,暂停,你还打算在无聊的话题上纠缠多久,我们始终就没进入过正题。”萱有些不耐烦了。
“萱啊,这事情本身并不算大,不过时间已逝去不少,确实也该提上来说道说道了。我实在也觉着乏了,尽管和你侃天聊地也没觉着什么。”盟懒洋洋的笑了笑,话语中流**对萱的隐隐情意,看似平常。
“哥,那我们回到正题。关于‘两案合并’的想法,我……”没等萱把话说完,盟便用食指抵住她樱红的玉唇,“且慢!”
院子里似乎有些许异样的动静,虽不明显,却引起了梦的一丝警觉。
萱以疑惑的眼神寻找盟的双眸,一句简单的无言的询问变成一阵电波传入盟的双眸,激荡在脑海上空的气息之间,“怎么了?”
盟还以一笑,递过去的眼波中含着谨慎的信息,“暂时别出声,院落中有些异动。”
萱显然也开始紧张,一双纤嫩的玉手不自觉的寻觅,而后嘘声叹气,再看盟,回转头,低低的望见萱不自禁寻摸上来的小手依然颤颤微微的在他手上驻留,他则将手轻轻翻转过来,压在上面,又轻轻地拍了一拍,意在告知,“不必惊慌,兴许是‘风过叶微摇,参差音几许’,正是虚惊也说不定。”然而他心中却欣喜得紧,显然萱在这时已无意中流淌出对盟的某种朦胧的依恋情愫,并伴有些许少女怀春的迹象。
院中,风乍静,瞬时间恢复了平静,只些许鸟儿飞过嬉戏吟鸣,悦耳的声音隐约示意并无危险和惊恐的征兆。
内室里,萱含羞移开玉手,却依旧脉脉的望着眼前这位俊朗青年,她目前可谓是唯一的亲人——他的哥哥——蝶族的族长——盟。粉色云霞映在她的双颊,她一言不发的,就这么打量着盟。
“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异样么?你好像该说说你那奇特的提议和其具体的操作了。”盟把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的萱的思绪拉回。
“啊……对……对不起,我……我失仪了。”萱回过神,不禁又是一度娇羞,着实教盟顿生怜爱,“那么,我们开始正题了。”
似乎是老天有意安排,这回轮着盟目不转睛的端详起静萱来,因为对他而言,选时不时会制造一些惊奇,故而总给他留有新鲜感。现在同样不例外。
“关于对闯入蝶谷的黑衣人的处理意见,我之所以提出合并二老提议,多数考虑在于不偏不倚。哥一定会觉着其间会产生矛盾,其实不然。哥,你想啊,白长老以法令和族规为准绳,站在为全族安全利益作保证的角度,严格遵循,一丝不苟,自然是分内理当的;兰长老以人情和人文精神为基础,同样站在全族安全安定的角度,得饶人处且饶人,以不牺牲他人性命为要,因为都不够适意,不够全面,因此想到合并,既顾全族规又照顾人情。”盟仔细听了她的解释,有理有节,“嗯,那么如何处理,你认为妥当呢?”话语落下时,盟的目光已然飘移到萱的脚下,萱的一双玉足,轻踏着浣纱白布缀兰碎花锦缎短帮平底靴,齐整的停在椅脚一侧,斜斜的弯起双膝,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优雅娴静的气质,端坐在盟的面前。
“简单,依法而来,发可代首,三寸一扎为准,利剑削之,而后迷香昏之;有人情而来,继以药剂去其当此记忆,暗遣之外,故而两行,若不妥,即废不执,果如是,当下不再赘言。”萱正襟危坐,有据有理有节的将处理意见较为中肯的呈予盟的耳畔,当然也不卑不亢的提出请盟决定的思想,很客观的将自己的地位暗暗压低,表现出她的自知之明和对盟的尊敬。
“嗯……如是处理,确实值得考量。夜过而后行,不若如此。萱,时值夜降,各归各处,明时再议。乃憩焉。”盟先正色表态,而后柔声劝慰眼前已有些倦意的萱,先行休息。
“哦,知道了。妹妹便先返回,哥也早憩。”萱听到盟对她的劝慰尽柔声细语,不禁耳根微微泛红,面容也不禁发烫,为了不让盟发现她暗自呈现的羞怯,尤其与先前的正色谈论“两案合并”的状态判若二人,不由得低下脑袋,掩饰一个纯情且有些春心渐起的纯真少女的心绪。
“那,去吧。”盟站起身,舒展开身后的蝶翼,轻轻扑打着移动至萱的身侧,更为柔和的在萱的耳畔吹气,手也自然的缓和的落在她的肩头;须臾将手下降,掌心向上,示意请她搭上纤纤小手,以此前着她由座位上立起。萱很明白盟这动作的画外音,也便随心合意的轻巧的将纤纤玉手搭上盟伸来的坚定而且温存的大手,直至萱自然起身,并缓缓舒展身后薄翼,轻颖自然的振动,似林间精灵般挪动倩身,约一刻余返还闺房,洗漱完毕,卧榻入梦,自不用说。
盟并未能立刻入眠,缠绕在他头脑中的琐事直至二更初刻方才姗然离开,如此缘由,沾枕即酣,终于难得一夜好梦。
……
盟一觉至翌日辰前半刻,方才醒转。醒来后,将前夜萱所陈述的方案草拟成简书,待须臾萱醒转后,同去兰长老府上。一并用过早膳,将草拟方案呈四位长老一览,并于辰时二刻提人执行。
“族长,司空公子是否函请?”青长老恭敬询问道。
“法场血腥,不宜观览,司空他……算了。再者,他担心一夜,启明时刻方才惺惺而寝,是时恐已入梦久矣。”看似关切,实则另有打算,此亦有萱所言之外,却实在玄虚,故不可名言。
“噢,如此亦佳。恐惊之,遂乱不可理。”一贯严肃的白长老面露微喜,以示赞同。
其余长老同声附和。
……
肃静的广场,四周翠竹环绕,远水清冽的流淌似悠扬的丝竹清音,袅袅飘扬在碧清纯净的空气中,林间鸟语相承相和,环境如此优雅,然而即将被肃杀的气雾笼罩。
约莫二刻余,广场上一聚百余人众,如临大敌似的**聚合在这十余顷场地间。
“有请族长及三位长老。”青长老很顺其自然的主持这次集会。
“这是我第二次将诸位族人代表请来,主要一点,是处理危及蝶谷乃至危及我们蝶族安全和长久生存的事件。恐怕有部分族人略有耳闻,蝶谷最近被陌生异族人擅自闯入,而且已有出谷再入的情况发生,应该说这不是件玩笑事,兹事体大,不容小觑。另外,这一事件,影响恶劣,考虑到杀生见血容易触犯神灵,由此所带来的灾难更是不可估量。为慎重起见,身为族长的我,听取多方意见,作出如下决断:擅闯我族圣地,触犯神灵,其罪本不可赦,念其善因,仅以发代首,三寸一扎,削发即止。白长老,示众执行。”
“是,三寸一扎结起,请法刀。”白长老应承盟的意思,并下达执法亲令。
“执法刀至。”身旁的一个以深褐色布衣头孢粗布扎巾的年轻人拿着一柄长约五尺的单人刀,但见那刀柄末端缀有异兽头面雕饰,晃晃耀眼,教人畏惧。那青年将刀相当恭敬的奉至白长老眼前。
白长老手执那柄寒气袭人的执法刀,举起那黑衣人的三寸一扎长散头发,面对着百人之众,神情严峻,目露炯炯光芒,大有正义凌然的气魄,随后刀起发落,肃杀的氛围中,空气骤然凝结,犹若百年寒冰,有一阵徐风穿过茂密的竹林,呼啸着吹过,那落地散发被风卷起,打了些许急旋,悠然缓慢的飘落,随着白长老一声高音渗进空气,肃杀英气逼人的执法落下了帷幕。
“诸位,今日执法已毕,时值辰时三刻,白长老,将闯入蝶谷的异族人押赴后台。诸位族人代表,我还有一事,各区域安排早、午、晚三时至各结界执勤守护,保证不再有异族人潜入蝶谷的事件,那个区域出现异常或类似事件,责任自负,我这里事先打声招呼,好了,各归各位,细致安排一下,将相关提案及值守人员名册登录造册两份,一份集中送到我这里备案,一份各区域档案室备案,据此执行,且不可延误。嗯,都回去吧。”盟下达如是旨意。
“是,收到。”各区域族人代表同声应承,而后有序的散离开去。
待众人离开后,盟挪步离开主持台,同四位长老和受过法刑的送信人一并回到兰长老家的院落。
“紫长老,你府里的那瓶‘忘情散’,还有多少?”“禀族长,尚未使用,已带在身边。”
“嗯,甚佳。且取一粒教那人服下。待其昏昏睡去,半炷香后,将其从暗道遣送出去,另外,在他眼睛处覆一块黑布遮起,避免他醒转后看到与暗道有关的信息。”盟对紫长老如是说,而这一切实在是萱给他提及的,只是此时选因感到身体不适,在兰琴房中休息,尚未参加执法和其后处理过程,亦由此不在现场,却是自然的。
就这样,盟瞒过枫将送信人执行了割发刑并驱逐出了蝶谷。
……
这日辰时二刻余,盟一人回到自己家中,刚打算卧榻休息,一阵急促的叩门声匆匆传至耳畔。
盟一身翠兰纱制衣衫,振动薄翼挪移至门口。
“潭兄,原来是你。我当是谁,竟如此性急,大有催促之意。”盟开启大门,调侃着说。
“你倒是很轻松,竟面露喜色,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难道不是么?”盟在枫面前打起马虎眼儿。
“盟兄,你何为,那送信人尔等如何处理?又何故瞒愚?”枫一时性急,竟有些口不择言,“尔等”这样卑下的用词居然也吐出口,他似乎也未能察觉。
盟表面上不动声色,内心俨然有些恼怒,暗陪思忖,“尔为何者,以为上尊之体,此言置吾何位,若中原驻,恐早惹杀身灭顶之祸,而今竟不自知,言出于此,岂不谓之狂妄耶。”
须臾,枫似乎有些察觉,因为他与盟之间一股空气若凝冰霜,气息犹寒,毫不禁冷战不住,盟一脸无所表情在他看来,严峻之至,亦呈恐怖之感。
“哎呀,实在很道歉,盟兄,在下一时性急,失仪,失仪了。”枫赶忙措辞道歉,为自己找台阶下,不致尴尬难堪。
“哪里,哪里,潭兄之心,不才理解。不过嘛……”盟仍旧一副不闻不问,无所谓的样子。
“这……来送信的黑衣人,尊驾若何处置,还烦告知在下则个。”显然,枫愈来愈客气,毕竟对盟先前的态度有所忌讳,不敢造次。再者,他是来央求人家的,先时口吻确实不恭,定是会惹人不快的。
“潭兄啊,来,来,且至院中闲叙。”盟至始至终都避开处置黑衣人的具体情况,是谓顾左右而言他。“卟嗵”一声,枫竟朝向他不禁跪地。
“咦,潭兄,这是何为?愚看不得此,还请快些起身。这不是折煞我么?”盟赔笑着双手扶在枫的作揖的双臂下侧,“潭兄,快々起身,折煞我也。”但见枫执意下跪,正为求盟告知送信人下落之事。“潭兄,吾不多言,只一语人已离谷,不必再问。另外,你还是起来吧,多跪无益。”盟如是平淡地告诉枫他想要了解的情况,之后眉头一蹙,索性不再扶他,挪移了身体向外厅。
枫见盟不声不响挪至外厅,不得不立起身随着离开内室,谨慎地站在靠外厅门廊约四五步的距离。这时,盟悬着双足离地一有五寸,双目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个稀里糊涂地来到如此封闭的蝶谷,成了一个客居外乡的年轻人。
“潭兄,你想知道的也得到了;似先前情形,惹得你我都难堪,有意思么?而现在,我也被你那么一闹一点兴致都没了,且已有些乏了。”盟虽没明显地逐客,却令一般人都隐隐察觉。
“那,我就不再叨饶,您且歇息吧。”
“嗯,恕我不远送。”盟说话时,双足渐渐着地,并未移动一步。
枫默声离开,半柱香的路程,他竟走了约一个半时辰。
……
正当枫低着头走近自己暂居的木屋院落,一个婀娜的身影,缓缓地移向院门,并不动声色地开启院门。枫也是够莽撞,一头撞在那个身影上,接着双方皆惊讶不已。那末来到木屋的是谁,他(她)找枫有何事,此后又会发生别的什么事。欲知详情,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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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初开情窦』
~回说到,枫心悸不住,低着头回到木屋居所。待院门开启,他与来木屋的人~在一起,而后相互一惊。那么,来到木屋的是何人,以后有什么事发生,谨请诸位耐心阅读~去。……“谁呀,怎么莽莽~~的?”那~音细尖细尖的,却在骨子里含着~孩子的柔缓,而且听起来很~悉。“咦,我也疑惑呢。谁如此奇怪,无事来这院落?”枫惊诧之余,~闻来人的问话,反过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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