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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是残暴的仁慈之光》

第3章楼心一剑穿魂

作者:忘妖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楼梦好和红烛死了。死在楼梦好住的“负菊”中。

唯一一次见到楼梦好,就是李祭白来到不归的第一天。

“李公子,我家念姨就在这里。您请稍等。”樱桃红烛并列在前引路,直到“栖迟”门前;说着她二人走到门前,“念姨,李公子到了。”

“请他进来。”慵懒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透了口气。

“李公子,请。”樱桃红烛微微欠身,又在前引路。这个小屋并不像很多人想象得那样红香绿玉,相反很朴素雅致,不像是天下第一青楼的老板娘的住所。墙上的字画看来正是出自屋主之手,大多都只是闲闲地帖了上去,什么装桢也没有。

屋里已经有了客人:五官朗朗,气度非凡,正是不到半年前刚接任“天阶”掌门就失踪的“楼心剑”楼梦好。

“李公子一路辛苦。”有人轻轻一笑,站了起来,仿佛一茎青莲,微微泛着**的光,卑微而傲然;身姿如稚嫩松柏般磊落,俊眼如漓漓江水般荡然。她只不过一笑,沉重但洒脱,无奈却坦然。

这个第一印象,还真是终生难忘。

“两位想必认得。‘楼心剑’楼先生。”她分别为二人做介绍,“这位则是‘藏手如来’李公子。”

二人互相致意。虽然“天阶”是江湖十大帮派之一,念指水却并不称呼他“掌门”,可见她并没把“天阶”放在心上。她续道:“请李公子先在不归中稍事休息,待指水的客人全部到达再议。不知可否?这件事可着实关乎你所朝向的方向呵。”

虽然李祭白只是面无表情地“恩”了一声,但他胸中的杀意却已腾然散去大半:这个女人……

“樱桃带李公子去‘有枢’休息。”

“是。”樱桃走到他跟前,“李公子,请。”于是他转身往外走。

“红烛,来,这是樱桃方才送给你和楼先生的新婚贺礼。楼先生专程拿来给你看,名字叫做‘羽人翔鹭纹’,苗族的古朴织品。我正思量用双面绣依样绣一幅挂在房里。”

“念姨好绣工,一定会很漂亮。”

虽然已经走出挺远,但这些话还是进了李祭白的耳朵。原来那个红烛已经嫁给了“天阶”掌门,至于这个传说中的念指水,他有点想要领教了。

说到底,李祭白对楼梦好的印象也不过是一眼而已,只是隐隐觉得他身上有种暧昧的感觉。然而他李祭白人格中“司法使”的角色正驱使着他探究真实。

他们赶到时,屋里已经满是人了,大多是不归的姐姐妹妹;樱桃死死抓住红烛的手哭倒在地,刚才那一声惨叫就是她发出的;令人吃惊的是,许多传闻中消失在不归的江湖人氏居然出现在这里,还有类于市井泼皮的“平羌刀”郑再,甚至包括臭名昭著的“追魂爪”蒋夜痕。念指水却不在。

“气”。李祭白一凛。跟踪他的另一个人的“气”也出现了。一个很不起眼的书童站在这群莺莺燕燕旁,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现场。哼,他踏上前去。

红烛伏在楼梦好胸口,后心插着一柄剑,想必在场的人都认得,正是楼梦好的独门兵器楼心剑,剑身不仅穿透红烛,也穿透了压在下面的楼梦好。待看楼梦好时,李祭白竟呼吸一促:当日英俊潇洒的楼梦好居然皱成一具干尸,躯干四肢不同程度地抽缩,面部更是狰狞可怖惨不忍睹,只能从衣饰上勉强辨认出是楼梦好。缩骨之术吗?

“啊~~尸、尸体……死人……”仓南吓**腿,下巴不停地颤抖,字也咬不清楚。

切,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竟然吓成这个德行,真难看。

静花灯抚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脸虚假的悲痛:“洒~~两条年轻美好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现实果真是如此残忍的吗?为什么选择如此……我哽咽了。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那个能看出什么吗?”趴在李祭白背上的小鬼果然不是个一般的小鬼,看到这样惨烈的现场,居然不哭不闹不惊不怪,只是很平淡地问那个看得专注的人。

“我说兄弟,你不是什么使吗?肉乎这么半天看出啥名堂没?”“平羌刀”郑再是典型的东北大汉,口音很重。李祭白微微侧脸,上下打量一番,低头继续观察。郑再倒也不生气,哈哈大笑:“要我说,这小白脸是练了什么驻颜神功,其实早该死了。昨晚练功走火入魔,玩儿完了,就抱着希罕的闺女自杀了。得了,破案了。哈哈哈哈!”说着把刀大大咧咧往肩上一搭,就朝门口走去。

“爷爷,你能用这剑自杀吗?”逍予绯说着站出来,一双纯澈的眼睛笑得天真无邪。

郑再是个自负到暴戾的莽汉,以至于有些无赖;一听有人敢反对,杀心顿起,“嚯”地在肩上抽刀,刀鞘顺着刀锋定定窜入空里;他回身便向逍予绯劈来。这一劈完全是胡来,汇聚了八分真气,倘若真挨在那俏生生的小姑娘额头,只怕全身骨头都碎了!人人倒抽一口气——就算江湖第一快也来不及出手,但当平羌刀堪堪入地三分时,逍予绯早不在郑再视线之内了。人人再倒抽一口气:伤离别!蒋夜痕眯了眯眼睛,郑再一刀落空,却哈哈大笑,并不拔刀:“闺女好快!爷爷教导的好。你刚才说到哪儿了?”他竟毫不觉得他刚才痛下杀手,以为儿戏罢了。

踏着生死线跳回来的逍予绯不红不喘,吟吟笑得天真可爱:“爷爷,这剑是不是很长啊?”郑再点点头:“恩!很长。”

“那有多长啊?”她充满耐性地引导。

郑再很是认真地摇摇头:“不知道。”

逍予绯跳到宛滕面前,扑朔扑朔地眨眨眼睛,甜甜地笑,有点撒娇味道;他摸摸她的头,声音温润如玉:“楼心剑,剑长四尺七寸,比一般剑都要长出许多,韧性也好上几倍,才使得出‘留连往返’。”

闻此,众人不禁心有戚戚,暗呼可惜。所谓“留连往返”是楼梦好独创剑法中誉满江湖的一式,以后恐怕再也难见了。不过逍予绯的脑袋里全然没有“可惜”二字,只是大吃一惊:“这么长!举剑切腹都不可能,何况怀里还抱着个人?”众人连连点头,议论纷纷;蒋夜痕阴冷地低声“嘿嘿”一笑;郑再声音最大:“一切都在我意料之中!爷爷教导得好!不必敬佩!哈哈哈哈!”

人们议论纷纷。“凶手是谁?”“动机是什么?”“楼掌门缘何死状如此古怪骇人?”“楼心剑如何到了凶手手中?难道他的功夫远在楼梦好之上?”人心惶惶然。

“果然,”静花灯牵过她的手,“我美丽的少女绝非图有其表,您还拥有一颗温柔善良、充满智慧的心,就像浩瀚海洋中一颗天然明丽的珍珠,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焕发出耀眼的光芒。如果您不介意,我愿与您携手寻找朝阳一般充满希望的真相。”

“呵呵,我介意哦。”慵懒的嗓音就这样荡漾开来,念指水不急不徐地走进来,表情不那么严肃,反而有些闲闲的味道;但莫名地觉得就因为她这一来,人心镇定了。看到滕儿已牵回绯儿的手,她继续说道:“不归发生这样的事,令大家受惊了,指水在此向诸位表示由衷的歉意。不归向诸位承诺,三日之内,必给诸位一个交代。如果有人要走,指水决不强留。”不是命令,更不是乞求;虽然还是一贯的语调,却多了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在下李祭白,自愿承担追查此案的责任。三日之内,必给诸位一个交代。”谁都没有想到的这个人居然在这时开了口。他冷冷瞥了念指水一眼,念指水只是淡淡一笑,似乎一切了然于心。

切,卑微的生命就是这样喜欢自作多情。他可从来不曾想过要帮她解围。公平论断,依法执法,是他的职责所在。仅此而已。

人群就此慢慢散去。蒋夜痕走时阴阴地偏头看了一眼;那个书童也故意走得很慢,像是在偷听。

逍予绯的眼睛突然闪过狡黠的光,抬头问宛滕:“大宛,现在不归里有三大去处,你可知是哪三大么?”

宛滕眼光流转,温润而笑:“第一处当是楼梦好所住的‘负菊’,第二处则是樱桃红烛所住的‘樱红’,而这第三处——”

“嘻,是静花灯所住的‘闻说’。”说着逍予绯拉起宛滕的手,留下正在道谢的念指水和准备彻夜详查的李祭白,直奔“樱红”而去。

她不会看见,被她拉着手的那个人,在她身后,笑得多么温柔。

樱桃用手帕捂着脸,不停地哭;但逍予绯似乎并没有要安慰她的意思,这里看看,那里瞧瞧,终于有点百无聊赖地顺顺头发,在红烛的**躺了下来。

宛滕摸摸她的头,她……其实很难过的吧。不归上上下下百来个姑娘,就数红烛最疼她;红烛成亲的时候,她哭得很厉害。她和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其实是在拒绝沉痛的悲伤;因为她拒绝长大,拒绝长成懂得很多的人。很小的时候她就说,她的梦想就是一辈子做单纯的小孩子,不懂得纠缠的爱恨,不懂得复杂的人际,不要和重要的人分离,不要和不善的人相遇。但是——人各有命。他的目光慢慢沉了下去。绯儿,天生是一个懂得很多的人。命运,到底要把你变成什么样呢?

他站起来帮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碰着她的手。等她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就是他。

绯儿,这是我们的约定。

——坠落。她在坠落。群摆轻轻地掠过她的脚踝,有点痒;风嘶嘶地吹过她的耳朵,有点疼。好疼。不是耳朵,是左肩,被敲碎了一样的疼;血,在流,流到她背上了。悲伤。为什么这样悲伤?可是,坠落的感觉,好幸福。如果能够永远这样坠落下去,是不是就能够永远幸福?呃?有人抱住了她。谁?是谁?谁的怀抱这样温暖,温暖得让人流泪?睁开啊,睁开眼,看看是谁,谁给了她充满疼爱的怀抱。为什么这样模糊?为什么这样昏暗?为什么她看不清是谁?张开啊,张开嘴,问问是谁,你是——

逍予绯猛然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是他,宛滕。

她猛然扑进他怀中,眼泪忍不住疼痛地冲出心房,在眼角绽开一朵朵绚烂饱满的;。她低喃道:“真的是你,是不是你……”

宛滕依然温润地笑着,抱紧了她:“是我啊。不是我们的约定吗?不论什么时候,你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我。”

就这样,她哭了很久,连同失去红烛姐的悲伤一起,哭了很久;他则哄了她很久,像哄小孩子那样,很轻很温柔。在她醒来之前,樱桃就已经睡了。所以这个世上,除了宛滕,依然再没有人见过她哭。

当她再躺下时,她拉着他的手突然紧了一紧。在红烛的枕边,有一粒淡粉色亮晶晶的晶粒儿。



李祭白是来杀人的。可他还没有动手,已经有人被杀了。他的两个身份——司法使和伐桃杀手——在这里发生了奇妙的相遇。不过,这对事情的处理并没有影响。他的杀手身份早已被念指水拦下,所以只要以司法使的身份追查案情就行了。

他从**坐起来,想洗把脸再去调查;可是当看到水中倒映的他满脸的乌龟时,他改变了刚才的计划。“忽略”方略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失败。但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在他的全部计划被彻底毁掉之前,他要先把这个小鬼毁掉。他径直**刀,朝着那颗埋在甜食中的脑袋就是一刀。

……

桌子被毁掉了,凳子被毁掉了,屏风被毁掉了,门窗被毁掉了,床也被毁掉了。

只有这个小鬼没有被毁掉。

当李祭白臭着脸往外走时,小鬼脱口而出:“那个,你去哪儿?”

“我不叫‘那个’。我叫李祭白。”

“恩!小白!”小鬼很精神地叫道。

“不是小白,是李祭白。”他哑着嗓子纠正道。

“恩!小白!”小鬼好像没见过“改错”二字,“我会把你弄坏的东西修好的。”

……

“随你便了。”从今往后,他绝对不再做这种事情。决不!

呼,根据昨夜对现场的勘察,从环境来将,屋内很乱,凶手可能翻找过某样东西。从尸体来讲,伤口很钝,凶手应该是不会武功的人,也就是说,应该是不归内部作案;动机……可能是要拿回自己的某个重要的东西。说成“拿回”而不是“抢夺”,是因为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垂涎像楼梦好功夫那么高的人的东西,其可能性实在很小。杀红烛,可能在凶手的计划之外,当然不排除往后发现的线索会表现红烛与此案的内在关系。

说起重要的东西,李祭白不觉眼前晃过他和楼梦好念指水初次见面的情形。

羽人翔鹭纹。

昨夜勘察现场时没发现这件织品。哼,范围已经很小了,念指水和樱桃有重大嫌疑。无论念指水还是樱桃,都有可能再三索要无果索性下毒;然后被红烛碰上,杀人灭口,伪造现场。这要取决于那个决定性证据——羽人翔鹭纹——在哪里。但就目前情况来看,樱桃比念指水有动机。

他稍稍松了口气。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松了口气。

之所以将楼梦好而不是红烛的死当作侦查主线,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死法是不同的。红烛的确是被楼心剑穿刺而死的,而楼梦好却是中毒而死的,所中之毒在现场翻倒的香炉中找到了。假如把红烛的死当作主线,依据现场情况,楼梦好很明显知道凶手的存在,凶手如果不杀死楼梦好就拿不到楼心剑;可是既然能用毒杀死楼梦好,就没有必要再拿楼心剑去杀红烛。因此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说到中毒,李祭白眉头一紧。他似乎见过这种毒药,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这种毒药十分罕见。一种焚烧时挥发出莹红色幽光的毒药。近了,他在接近他的记忆。剧毒,哪怕只是吸进一口也会立刻毙命。他扣紧了手中的未残刀。是的,是的,七年前他走马上任司法使时,丞相一家上下五十七口正死于此毒。他被卑微的生命同化了吗,这样重要的信息居然没能立刻想起来。

祝酒红颜。

平常看上去就是一种淡粉色亮晶晶的晶粒儿。

李祭白猛然一抬头,自己不知不觉已经站在了“栖迟”门口。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时,“栖迟”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里面走出一个人来。不是别人,正是念指水。

谁也没想到会这样碰面。所以,在这样一个突如其来的时刻,世界静谧了。

念指水微微一笑,就像江河湖水抚去波痕一般清和;又有点不确定,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在笑。李祭白平生最不擅应对这种似是而非的人,一时间竟瞪住面前清艳女子,不知做些什么。

“呵呵,今天心情好像不错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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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小楼琴曲』

李祭白冷冷看了她一眼。为什么用这种~~和他说话,好像他们是很多年的朋友一样。虽然别人看不出来,他自己却很清楚,他刚才微微地失神了。念指~仿佛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笑道:“分析案情呢?我带你到每间房里走走吧,应该会有帮助。恩?”她微微侧了侧脸,询问~意见。她改变了称呼。“李公子”和“指~”被“你我”所取代,虽然相互~没有礼节~的改变,但距离被隐隐地~柔地拉近了。李祭白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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